第230章 蘇錦你那麼想死,我成全你怎樣?
凌斯晏看向蘇錦手裡的刀子抵上了脖頸,他驀然沉了臉色。
前面不遠處凌斯奕身上受了傷,蘇錦看過去,她沒有別的選擇。
她不確定凌斯奕給她吃下去的到底是什麼藥丸,以後會不會需要解藥。
加之凌斯奕這幾天還提到,他知道了宗政翊意欲謀反的事情。
如果他將這事情傳到北燕皇帝耳朵里去,未必不會給宗政翊帶來難以設想的後果。
就算這些事情都拋開不談,事到如今,蘇錦自己也寧願凌斯晏可以厭惡她,直至有一天放棄她。
她不願意留在他身邊,與其現在看著他那樣可笑的深情款款的嘴臉,她倒更寧願,凌斯晏會覺得她是個不知檢點沒有下限的人。
最好能讓他連看她一眼,都覺得噁心,以後或許也能少見她一些,也有可能,他還會因為嫌惡而考慮放她出宮。
想到這裡,蘇錦內心打定了主意,既然凌斯奕希望她演戲,那她就來將這場戲好好演好。
蘇錦抓緊了手裡的刀子,在凌斯晏黑沉著面色往她走近了一步,想勸她放下刀子時,蘇錦冷聲開了口:
「你不要再過來,凌斯晏,我好不容易才順利逃了出來。
如今既然又落到了你的手裡,反正活著對我也沒什麼意思了。
你要是再走近一步,那我一定不會顧惜自己的性命。」
凌斯晏面色緊繃著,他不確定蘇錦求死的決心是真是假,但無論如何,他沒膽子敢再冒險往前走近一步了。
他步子頓在了原地,冷笑了一聲:「蘇錦,能讓你捨得豁出性命的男人,還真是多啊。
前陣子還跟宗政翊那樣情深義重,現在才過去幾天,你就這樣轉而投進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打算跟凌斯奕私奔嗎?」
身後凌斯奕捂著身上的傷口,吃力地揚高了聲音:
「蘇錦,你不要犯傻,想辦法帶著永安離開,再將永樂也帶到你自己身邊來。
以後天大地大,你們母子三人的好日子還長著,千萬不要現在衝動了!」
蘇錦眸色發紅地看向凌斯奕,她語氣里含著深情,眼底卻含著難以察覺的嘲諷之意。
「凌斯奕,一直都是我拖累了你。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不會被打入宗人府,更不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這幾天我給你添了很多麻煩,這趟渾水也是我將你拉進來的。今天無論如何,我不能再讓你被我牽連受害。」
凌斯奕搖頭,滿是敵意的目光看向凌斯晏:
「蘇錦跟永安只是一個女人跟孩子,他們想要離開,求大周皇帝成全。
如果大周皇帝有怨恨,就全部沖我來吧,要殺要剮,我悉聽尊便,反正我這種人,活到現在這條命也不值錢了。」
「不行!」蘇錦厲聲打斷了他的話。
她手裡的刀子往脖子上壓:「凌斯晏你如果執意不放手,至少放凌斯奕一個人離開。
這事情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本來完全不可能摻和進來,是我請他幫忙,現在才害了他。
你放他走,我帶永安跟你回去,否則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凌斯晏雙眸里怒意洶湧,只覺得此刻眼前這兩個都要為對方不惜性命的人,格外的刺眼。
他想出聲好好冷嘲熱諷一番,可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了。
一是覺得悲哀,曾經跟他深深相愛的女人,如果卻在拿自己的性命威脅他,為了保全另一個男人。
二是看向蘇錦手裡的刀子,和她脖子上開始溢出來的鮮血。
他發現自己雖然很想冷眼相對,不答應她的要求,可內心卻不受控制地有些慌了。
他擔心她一失控,那把刀子真的會刺下去。
時至今日,他早已經無法再承受,她再出事了。
蘇錦手裡的刀子抓得極緊,看凌斯晏一時沉默猶豫,冷聲道:
「最後一遍,放凌斯奕走!要麼放了他,要麼我就死在這裡,我說到做到!」
凌斯晏掌心攥成了拳,片刻后,到底是極不甘心地開了口:「墨染,放凌斯奕跟他的人離開。」
凌斯奕作勢不願意走:「蘇錦,我不能將你丟下來,你跟我一起走。
要麼你別管我了,我的命不值錢,你手裡有刀子,凌斯晏不敢強迫你回去。
你帶上永安離開,我留到這裡,盯著他不讓他派人追你。」
蘇錦搖頭:「我不走,只有我留在這裡,才可以確保你平平安安地離開。
凌斯奕,你不用擔心我,他不會對我跟永安怎麼樣的,等以後有機會,我還要等著你來帶走我們。
但如果是你留下來,他一定不會讓你活命的。」
凌斯奕面色為難不已:「蘇錦……」
蘇錦冷聲打斷了他的話:「不要再說了,我說讓你快走你就快走,否則我就直接死在這裡!」
她再看向凌斯奕的幾個手下:「你們趕緊帶你們主子離開。
放心,我會在這裡站足夠長的時間,確保你們可以到足夠遠的地方。」
凌斯奕身上中了箭傷,幾個手下也看得出來,眼下的情形,再多耽擱一會,他們要是真落到凌斯晏手裡,被帶回大周皇宮裡去,可能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手下走近了過去,看向凌斯奕:「主子,得罪了。」
幾個人直接將受傷的凌斯奕扶了起來,強制帶上了馬車,再迅速驅車離開。
凌斯奕視線還落在蘇錦身上,一副很不願意離開的模樣。
但無奈受了傷身體虛弱,幾個手下按著他,他只能先離開了。
凌斯晏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凌斯奕的馬車離開。
等馬車走遠了,再多等了一炷香的時間,蘇錦才算是鬆開了手上的刀子,看向凌斯晏,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凌斯晏逼近過去,奪過她手裡的刀子,面色鐵青地將刀子狠狠丟在了地上。
隨即他含著極大的怒意,雙手掌心極用力地按在了蘇錦的雙肩上,如同要將她肩膀上的骨頭捏碎泄憤。
她怎麼敢,她怎麼敢!
他雙目猩紅地盯著她:「蘇錦,你既然這麼不怕死,那不如我成全了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