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自此以後,再也不要鬆手了

第249章 自此以後,再也不要鬆手了

下人跟太醫聞言才回過神來,立刻跟蔡神醫一起出去了。

蘇錦冷得渾身越抖越厲害,她感覺自己像是浸入到了冰冷刺骨的寒潭裡去,又像是有大碗大碗的冰塊,直接灌入到了她的肚子里去。

這樣的寒意讓她越來越難以承受,她冷得太厲害了,像是自己已經死掉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去。

那裡一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深雪跟寒冰,天地似乎都連接到了一起去,入目全是蒼茫死寂的雪白。

記憶一點點倒退,慢慢地退了一年、兩年、十年,她的意識越來越不清醒,夢境卻變得越來越清晰真實了起來。

她夢到了那一年,不到十歲的蘇錦,偷偷出去跟十五歲的凌斯晏騎馬去山上打獵。

那時候是深冬,嚴寒刺骨,山上真是冷啊。

他們為了追趕一隻通體雪白的兔子,路越走越偏,最終在深山雪林里迷路了。

凌斯晏抱著她在山洞裡過了一夜,山洞外是北風呼嘯,還有雪塊跟冰塊,從山洞上面掉落再砸到地上的聲音。

整個世界里似乎都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他們在很小的一個山洞裡相擁取暖。

床上沉了一下,凌斯晏在她身邊躺下來,將她緊緊抱進了懷裡。

他聲音因為不安和惶恐,而帶上了顫音:「錦兒不怕,這樣就不冷了。

等天再次亮起來,就什麼都過去了,什麼都會好起來。」

蘇錦陷入了昏迷,她只感覺自己還在那個山洞裡。

他的身上真暖和啊,不像她,渾身都冷冰冰的。

她甚至感覺,自己身上的溫度,漸漸比冰塊和雪地還要涼了。

凌斯晏將她抱得越來越緊,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含糊:

「阿晏哥哥,我們不追兔子了吧,我不要小兔子了。

我們就停在那裡,不亂跑了,就一定再也不會迷路了。」

他們怎麼走著走著,就走丟了呢?

如果一開始留在原地,一定就不會走丟了吧?

凌斯晏眸子紅得厲害,聲音艱澀不已:「都是我的錯,是我走錯了路對不起你,才會把你弄丟了的。」

如果時間還能重來一次,四年前他從敵國回來時,沒有冤枉蘇錦跟司馬言有染,沒有將蘇錦打入掖庭獄,更沒有折磨蘇錦跟兩個孩子。

那麼如今,他們也該是幸福溫馨的一家四口了。

可時間不可能重來,過往的一切,發生過就是發生過了。

人做過的選擇,做過的事情,犯過的錯誤,再也沒有辦法去更改。

人最無力抵抗的,就是時間。

蘇錦身上的體溫在迅速變低,凌斯晏甚至感覺,她因為身體里巨大的寒意侵蝕,眉眼上都開始結霜了,她整個人凍得都有些僵硬了。

凌斯晏覺得恐懼,他真的做什麼都行,只希望蘇錦能好好地活著。

可現在除了這樣緊緊抱著她,試圖讓自己身上的溫度去溫暖她一些,別的他什麼都做不了。

這一天一夜,熬得像是過了很多很多年。

凌斯晏從來沒感覺,時間過得這樣漫長。

等天黑下去,他再看著天色慢慢微亮了起來,他身上也早已經凍得瑟瑟發抖了。

但一天一夜,他一直都沒有鬆開蘇錦半點,哪怕自己身體凍得僵硬,他也只顧著死死抱緊了她。

他不記得自己會冷,他只記得,蘇錦該冷得有多難受。

他的意識也變得越來越微弱,但腦子裡緊繃著的那根弦,卻自始至終不敢鬆懈下來。

巨大的睏倦感席捲而來,但他強迫自己不能睡。

怕自己睡著了,手就會因為身體的本能,而將蘇錦鬆開再推開來。

只有保持一絲清醒,他才還會記得,他是不能鬆手的。

四年前他鬆了一次手,將她折磨到體無完膚,自此以後,再也不要鬆手了。

窗外的天色浮起了魚肚白,再到第一縷陽光照到窗上時,凌斯晏才終於開始感覺到,蘇錦身上開始有了一絲溫度。

她的身體終於不再持續地降溫,而是開始有了輕微的回暖。

有了回暖,就意味著,她熬過來了。

體內沒再繼續滋生寒意,她很快就不會再冷了,不會再痛苦了。

凌斯晏抱緊了她,他一張臉因為冷,已經慘白不堪。

在終於感受到她身上的一絲溫暖時,他心頭壓了一天一夜的一塊巨石,終於落了地。

他渾身發抖地用薄唇觸碰她的額角,終於露出來一絲笑意,卻又再也控制不住,掉下了眼淚。

活過二十多年,他似乎還從來沒掉過眼淚,而這一次,卻再也難以克制自己了。

他聲音裡帶著發抖的狂喜:「熬過來了就好,熬過來了就好。」

蘇錦的身體經歷了一場巨大的折磨,終於逼出了體內蝕骨丹的毒性。

再醒來時,她的狀態也很快好了不少,倒是凌斯晏,抱著冷冰冰的她過了一天一夜,就像是抱著一大罈子冰塊。

蘇錦一醒,凌斯晏就病倒了,他染上了極重的風寒,像是自己渾身所有的溫度,都掏空給了蘇錦了。

看蘇錦總算熬了過來,一眾下人也都鬆了口氣。

只是等蘇錦能下床用早膳了的時候,凌斯晏卻是直接昏迷,被曾公公和墨染抬回了養心殿里去。

整個皇宮裡的太醫,前一刻還都聚集在蘇錦的明玉宮這邊,這下又都烏壓壓往養心殿里趕去了。

蘇錦在殿內用著早膳的時候,眼見著凌斯晏被抬了出來,面色死白。

她努力想要裝得不在意,但手裡舀粥的勺子,還是不知怎麼就掉到了地上去。

杏兒幫她換了個勺子,也不點破什麼,只嘆了口氣道:

「陛下這是拼了自己的命,將主子您從鬼門關里拉回來了。」

蘇錦沒吭聲,但這一天一夜下來,她還是並非什麼都不知道的。

她不願意去面對自己的內心,但太多次夢境和昏迷里,夢到的那個人,總是只有他。

人清醒時,可以控制自己的想法和行為。

可當意識模糊時,太多潛意識的東西,總是不受控制地湧出來。

蘇錦將手裡的勺子放下,看向杏兒:「杏兒,我想去趟北燕,將永樂帶回來。」

杏兒面色大喜:「帶回來?主子您終於想通了,想要帶著太子跟小郡主,留在這宮裡和陛下好好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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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寶來襲:娘親,快踹了那個渣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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