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軍議

風鈴草前鋒團來時的古道十數裡外一支軍隊正井然有序的行軍，他們的長矛組成一片片金屬槍林，頭盔如同耀眼的星辰，反射著璀璨的光，甲胄鮮明，裝備精良，戰馬更是膘肥體壯，穿著披掛甲依然可以載自己的夥伴贏得榮譽，旌旗招展，獵獵作響，每一個軍士方隊後面都是數量不等的輜重馬車，他們拉著的是輜重隊的物資，也是全軍的物資。

為了讓戰士能更快駐防，莫諾的輜重隊帶著帳篷，木材，等安營紮寨必需品乘快馬先出發，之所以在莫邢眼裡是緩慢前進，那是莫諾在檢查地形，尋找最佳的紮營點……

「好久沒來了，這裡的草更加茂盛了！」一個穿著劍士板甲的騎士說著用鐵片手套撫過茂密的雜草。

「我從來沒來過這麼遠的地方，在我的家鄉，門口的十畝田已經是我的全部……」

「不要悲傷朋友，失去的遲早會回來，沒了束縛更應該享受生活，你過的越好那個侵佔你土地的貴族越是膽寒……」

「他不需要膽寒……他可是哈雷迪家族的旁支，在他眼裡我們永遠是賤民……不是嗎？安卡斯男爵，帝國北境最強開拓領主……」

「哈哈……朱迪斯爵士這是一針見血，不過誰沒有一個低賤的祖先呢！如果哪一天我有望登臨王座，我就對著貴族說，賤民的時代開始了，現在交出你們的一切，滾去給我種地，低賤的貴族……是不是很有意思！」

「不會有那一天的，貴族議會不會同意的，他們會跪在地上迎接他們強大的新皇，而不是國王……」

聊的正酣一匹快馬疾馳而來，將一個信筒交到安卡斯男爵手中，頭也不回的狂奔而去……

「城牆裡的那個傢伙對我們沒有繳納入城稅和搬空他的倉庫很不滿……」

「帝國北境的門戶居然如此不堪，真不知道貴族元老是幹什麼吃的……」

「他們始終覺得無論誰坐在皇位上都需要仰仗他們管理這個帝國……」

「不是嗎？」

「極塞大陸的一個分封領主在三年內征服了自己的鄰居，一個被神權滲透的千瘡百孔的國家，順便殺死了神，他讓貴族爵位變成了人人都可以得到的東西，優秀的戰士用軍功成為貴族，商人用財富成為貴族，而爵位卻是削減傳承，優秀的人才可以直接成為各地執政官成為不可世襲的貴族，這讓我明白一個道理，大量的權力不能握在一個人乃至家族的手裡太長時間……他們的貴族太多了，這麼說吧一個優秀的戰士可能就是一個貴族騎士，他們為國王而戰，一個優秀的商人也是騎士，他們為國王的稅收努力，那一天交不上稅他們就不是貴族了……」

「這就是拿一張大餅讓人不斷奔跑，永遠不能停下，貪婪的貴族會不斷加大他的權力……」

「是的，我很慶幸我在那裡的友人給我寄來的這封信，他讓我知道了我們的帝國不算什麼，真正的強大是自身。」

隊伍在落山全數開進營地，因為三處重鎮還沒有傳來任何有價值的情報，隊伍還不能進駐，多餘的士兵只能在後面陸續紮營，綿延數里。

面對這樣的情況莫諾早有預料，讓人將馬車靠攏組成臨時的防禦工事，不過這時他人可沒有在這裡指揮反倒在主帳內品茶，這時他們這些幕僚的小毛病也沒人關心，能出出破敵的良策才是他們的職責……

「我軍已經抵達距離山谷出口不足百里在這裡決戰對我們雙方都不利，諸位軍官可有良策……」

「看來這次，那些大貴族是真的想把我們逼上絕路……」

隨軍商人皮特穿著豎條皮革縫製的無袖甲，頭上的天鵝絨商人帽，衣著華麗卻是躺倒在靠背椅上，沒有多大活力。

「嗨！膽小鬼你是不是怕了。要是怕了，現在就可以收拾行李，現在我們可不需要隨軍商人……」

「窮鬼，你剛才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遍。不要覺得自己轉職成了蠻戰士就可以不將本大爺放在眼裡，你現在還欠著大爺我酒錢呢？」

隨軍商人皮諾反唇相譏，他可不覺得自己的小心謹慎的怯懦的行為，在他看來自己這是對生命的負責。要知道每年有多少商人是死在毫無防備的偷襲下，當然有防備也無濟於事，臃腫肥胖的商人怎麼可能斗過經驗豐富的暴徒打手。

在斯托帝國商人是最低賤的職業之一，農奴都比他們要好上不少，要知道貴族最喜歡乾的就是假扮強盜，劫掠富商，商人不得不組成商行保護自己的財富，卻也會被大貴族以各種名義強行徵收，商人被稱為貴族的錢袋子，一個不小心自己這個錢袋子和小命就不屬於自己了，皮諾能不小心，正因如此他也鍛鍊出了不錯的反應力，通常災禍發生前都會有所感應。

看看旁邊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蠻戰士，隨軍商人露出複雜的羨慕神色，強者無論到哪裡都是充滿禮遇的，不然以他商人的摳搜程度豈會允許他在自己的商鋪賒賬。

岩鱷皮甲，滿面殺氣，裸露在外的古銅色雙臂充滿爆發力，左右兩邊個掛一把雙刃短柄格鬥斧，四階實力凝聚了鬥氣虛影，經歷了第二次轉職，以野蠻、狂放、不計代價、以傷換傷為戰鬥宗旨的蠻戰士，就是一直戰鬥下去的象徵。

不過卻是公認的窮鬼行職業，他們被受人尊敬，因為他們的錢袋決定了他們的戰鬥力，這個世界有魔獸，有強盜，攔路打劫的貴族，他們有實力，誰人不給他們一個面子，說話都要客客氣氣的，生怕被砍了自己的大好頭顱。

「加爾，皮諾，你們兩個的爭吵到此為止，輜重官莫諾，你先發表意見，著重強調一下，我們的武器裝備，糧草果蔬，繃帶布匹，藥劑儲備，開始吧！」

坐在沙盤前方的全軍最高指揮官，成功融合自身血脈，經歷最強大的第三次轉職，六階強者，光影劍豪——安卡斯·雷諾，風鈴草軍團之主，帝國十大強者之一。

「遵命，我的大人！」輜重官同樣帶著一頂商人帽，不過身上穿的一件短袖鎖甲衫外套長衣，拿起輜重表，「風鈴草軍團共計重騎兵兩百，輕騎兵三百，斥候騎兵六十，近期無戰事，士兵全部滿員，裝備齊整，戰馬有五十匹的空缺，輜重隊已經開始從帝國南方收購，不知道能不能趕上。」

輜重官莫諾小心翼翼的側眼看向安卡斯男爵，生怕其不悅，拿自己開刀，要知道馬匹本就是緊俏物資，一頭耕牛隻需要一十枚銀幣，可以代步的駑馬要二十枚銀幣，普通騎乘馬就需要三十枚銀幣，一頭可以行軍打仗的軍馬要整整兩枚枚金幣，戰馬更是五枚金幣都未必能買到的搶手貨……

「軍馬的缺失是我戰術上的調度失誤莫諾你不必在意，要明白，接下來的戰鬥我們並不是太過需求騎兵，到時候就讓他們負責充當預備隊，這樣可以快速到達指定地點。繼續吧！」

有了安卡斯男爵的保證輜重管莫諾顯然輕鬆不少，要知道戰馬可是一項大支出。

「步兵全員滿配共計五百人，重甲步兵兩百全員滿配，輕步兵三百全員滿配，剩下的我只能說一些庫存物資，斥候制式裝備二十套，騎士裝備六套……食物儲備足夠供給兩千五百人三個月，草料已經安排補兵收集，藥劑儲備充足，但自帝都開來，我們沒有得到任何意義上的亞麻布，繃帶的補給，要知道無色亞麻布本就原材料的一種，我們去收購的前一天，亞麻布都已經進行了渲染，就像是有人刻意針對……」

亞麻布不同於其他物資，糧食可以憑藉皇帝的大義名頭以勢壓人，鎧甲武器更是可以從各大商會補充，藥劑師可不會買那些貴族的面子，誰能支持他們的藥劑實驗誰就能得到他們的幫助，唯獨布匹卻是小本經營，販賣原材料怎麼也不可能比販賣產品掙錢，所以亞麻布生產、渲染、成衣經常是連為一體，想要無色亞麻布就要提前預留，確實可以大做文章……

「我們的戰士裝備精良，糧草尚且充足，只要我們能衝到林帶邊沿，這場戰爭我們就有六成勝算。」蠻戰士比爾時刻充滿戰意，不愧蠻戰士之名……莽就完了！

「戰爭可不是兒戲，戰傷要醫治，戰死要撫恤，我們武器防具精良不假，我們糧草充足也沒錯。我應該也說過，我們沒有布匹，換句話說，我們沒有繃帶。受損的士兵將無法得到有效救治，聖水和治療藥劑有很多，對於偌大的軍團就是杯水車薪，我們只能節省……」

輜重官說著不免嘆息，給這麼一個頭腦簡單的傢伙解釋真是讓人費勁。

「好了，我們還是趕緊分析一下現在的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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