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聖上離行宮
官道上，數量金碧馬車緩慢而行，相伴的是一軍軍侍衛兵。
首頭的那量車廂，香氣瀰漫，雙數風鈴懸挂車頭，隨著行走而發出愉悅的清脆。
「就不能再快些！」突然一人怒斥，生生從車簾后摔出一隻腳杯，破壞了這等清凈。
他髮絲加冠，一席訪民的暗紋金衣著身，上面隱隱若現飛騰的狂龍。
在簾外駕車的禁衛聽聞連忙撫手恭敬：「稟皇上，馬車的速度已是最快了。」
「朕不信！」趙鄺珏陰沉著面孔，「你們就是不讓朕早日會見江都王！」
那禁衛很是無辜。馬車確實不能再快，拉著車在道上走，要像奔馬那樣，豈不是要車碎人飛？
「皇上，您要是真想早日見到江都王，莫不如選擇御馬而行？」車內一同而坐的男子笑吟吟，毫無尊卑之分。
趙鄺珏斜眼哼道：「怎麼，你還打算和朕同乘一騎？」這男子，雖是他的貼身暗衛，卻也是從小相伴長大，感情自是無法相比。
「殷孑怎敢。」黑衣男子仍舊笑嘻嘻，「若不是江都王來信，您怕是還不會回宮吧？」
「胡說！朕早就不想待在那行宮了！」金衣男子掩飾尷尬，一手握拳輕咳：「江都王怕是受傷了……朕早晚得滅了那大夏！」
殷孑呵呵反駁：「皇上您忘了？且不說那女子身邊的念家暗衛，就論她自身的武功也不會讓一人近的了身。」
趙鄺珏頓時沉默，心中有些憤憤。
自家暗衛長嘆口氣：「皇上，您這一心一意的放在宋微歌身上，那佳麗後宮您還想不想要了？」
后宋君主狠剮一眼，依舊不做聲。
「自您還未登位便把正妃之位留給雲歌公主，現在了又把后位留給她……您究竟在期望什麼？」殷孑終究是有些不解，也有些憐惜。
是了，趙鄺珏很久之前，還是皇子時便心悅那大夏的雲歌公主。縱馬高歌，飲壺烈酒，一身戎裝賓士大漠。她不同於別家女子柔和到宛如一朵嬌花，而是似明劍恍若，鋒利無邊。
這樣的女子，可是人間珍寶。
趙鄺珏苦笑：「那又如何？在她無家可歸，顛沛流離時，卻還是我給的了她一世榮華……能讓她念到我的好，也就足夠了。」
或許江都王要的，只是大夏現任國君的頭顱罷了。殷孑沒有點明，但簡單的事他不信自家主子會不清楚。
馬車內又沉寂下來。殷孑閉眼假寐，趙鄺珏只好獨自一人，把玩著腰間的晶瑩玉佩。
后宋國都，江都王府
宋微歌已經在書房裡坐了一天。反之，方鴻軒則在院中潑墨作畫，興緻極高。
「公子，您畫的真好。」念溪笑的明媚，悄悄俯身湊上去，奈何身後一緊又被念嵐拽了回去。
面容清冷的女子只是淡淡掃向那雙髻丫鬟，冷言開口：「不去房門口守著王爺，杵這兒作甚？」
小丫鬟垂喪著一張臉：「王爺已經一天沒邁出過房門了……」
「那你更應該站在那兒服侍！」念嵐兇巴巴地趕跑了女孩，轉身朝原地的男子瀟洒拱手，行了江湖禮。
「方公子，府中丫鬟不懂事，冒犯了您。」
「無礙無礙……在下只是擔心你家主子。」方鴻軒眼皮都沒抬一下，讓念嵐心懷不滿卻又說不出口。
這時，那扇已經閉了一天的木門突然被從內屋打開。女子今日身著最簡易的蠶絲裝，卻仍擋不住她自身的氣質。她蒼白的面孔迎著黃昏赤陽，拂上片片光暈。
「王爺！奴婢這就給您準備膳食！」一直站立門口的念知低頭行禮，動作流利不拖泥帶水。身邊跟著的女孩顫巍巍的，惹起宋微歌的疑惑。
女子負手而立，目光詢問遠處的念嵐。那貼身丫鬟只是搖搖頭，十分不耐的瞥眼笑的明媚的方鴻軒。三人瞬間形成詭異的風景。
宋微歌瞬間瞭然，收回目光。她擺手支退門口二人：「不必了……念溪，給本王備車，進宮面聖。」
被點名的女孩前段時間還笑臉嘻嘻的，此刻差點哭出來。她心知自己的小心思，卻也只好維諾應下。
見兩位丫鬟前後離去，宋微歌松下僵持的面孔：「方兄，今日可好？」
「有王府美景為伴，怎能不好？」文人抖開剛完成的畫作，只見畫中女子垂目側卧於茂樹下，一手托腮，一手握書，看似假寐。
念嵐心中感嘆，難怪念溪走來，那畫中女子惟妙惟肖……這等風采，怎會不讓一小丫頭動了心思？
宋微歌揚眉瞪眼，笑了：「這畫中女子似如謫仙，氣質非凡……不知方兄畫的是何人？」
「宋兄何不猜猜看？」方鴻軒開起了玩笑，未等宋微歌撫上細看，他就已經捲起了畫軸。
明眸女子撇撇嘴，只見他將畫卷遞了過來：「贈予宋兄，請則日細看。」
宋微歌瞬時彎了眼角，也不推脫，就這樣接了過來：「方兄真是大方，微歌很是欣喜。」
這時，一位小廝一路小跑到念嵐身側，附耳不知說了些什麼，就見小丫鬟輕聲開了口：「王爺，馬車已備好，若不啟程恐怕晚上就要暫住皇宮了。」
二人聽聞匆匆交代了一番，宋微歌便快步朝門口走去。
並不華麗的馬車上吊有「江都」二字的牌冕，車內紗幔纏繞。
小桌几上擺有幾盤精緻的糕點。女子捏起一塊塞入嘴中，入口即化，很是滿意。
這是名盛現世的「紫蘇糕點」，唯有后宋南香訪才有。
不多時，高高的宮牆便現了身。一番盤問，馬車這才又噠噠進去。
等宋微歌站在御書房門外時，終於聽見了幾天未曾聽到的聲音。
「不是讓你們去請江都王了嗎！怎的還沒來？」
「稟皇上，屬下派去的人回說王爺早已離府了。」
「早已？那為何遲遲不來！可是路上又遇到了危險？」語氣中漸漸瀰漫上的關心，讓宋微歌欣慰一笑。這央央后宋，難道治安都成了問題？女子不等通報，大腿一邁直接推門而入，說出的話語甚是抱怨：
「皇上似乎很希望微臣遇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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