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重歸

第四幕 重歸

「汪繼弘,你給我滾出來!」朔憶馭馬直趨城門,不停地吼道。

「我……我……怎麼了?」汪繼弘望著急速趨近的朔憶,慌亂卻不知該幹什麼。

「汪繼弘!」汪繼弘感覺不過剎那間,朔憶就到了自己身前,瞬時下馬,看著驚懼地顫顫巍巍的汪繼弘,直接一腳踢翻,拔出腰上佩劍,『輕吻』著汪繼弘的脖頸,皮膚應觸而裂,鮮血在朔憶的劍上流成一條不斷的小溪。

「大人,不知下官做了什麼錯事?」汪繼弘雙手顫抖道無法抱拳,只好看著朔憶問道。

「哼!做了什麼?你看!」朔憶憤怒地轉身,使汪繼弘可以清楚地看見自己的身後。

「這!這……」汪繼弘一看見便驚到無法說出話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排排軍寧鐵騎不知何時已經成一字長蛇整齊地排列在朔憶身後,他們坐在馬上,不出一言,寂靜的讓人不寒而慄,而背後有了先前從沒有的鼓鼓噹噹的布包,布包上還有滴下的瘮人的血液。

嘗⑴有大將把軍寧鐵騎與荊軍相比,得出一個震驚千古,被史書唯一記錄到如今的結論:若朔憶想篡位,荊朝只得被動!軍寧鐵騎是真正的一支雄獅鐵軍,荊軍只是一隻被悉心照料的家貓罷了。

這不是妄言,也不是朔憶的狂熱崇拜者的瘋言瘋語。但他錯了,雄獅一定能夠擊殺千百隻貓,但若萬隻,百萬隻,千萬隻,億隻呢……

現在,還是讓我們將鏡頭轉回,看看汪繼弘和朔憶吧。

「放下包裹,給他看看!」朔憶揮揮手,語氣中攜著不容置辯。

「是!」

說罷,軍寧鐵騎迅速下馬,同時解開包裹,將裡面的東西一個一個擺好,很快,便排滿了整個廣場,直到排到城門前,終於把東西排完。

「嘔~」

那些倖存的士兵看見此狀,忍不住嘔吐出又一大灘令人作嘔的東西。

汪繼弘看見這些,縱然已經習慣士兵殺人與被殺,但胃部還是抽搐不適。

「怎麼樣?敵人的頭顱不錯吧!」朔憶盤手看著面部僵硬的汪繼弘,冷冷笑道。

「這……這……」汪繼弘早已結巴地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試想,數以萬計的人頭整整齊齊的排在你身前,面容滿是驚恐,七竅滿是血,你會作何感想?

「汪繼弘,蠻夷這次是突襲沒錯,但就憑那麼幾十萬匹夫就把你難住了?還讓朝廷上下惶恐不安,讓我不惜跑了幾萬里來救你?你該當何罪?」朔憶抓著汪繼弘的衣領,瞪著他,就為了這點人,自己還不眠不休?

「下官雖有罪,但......我也有冤要訴!」汪繼弘注視著朔憶,眼裡閃爍著堅毅的目光,並不懼怕朔憶死神索命般的目光。

「吼?那你說說看。」朔憶逐漸鬆開了抓著汪繼弘的手,走到了洱瑞身旁。

「在下汪繼弘,后金遺將,蒙荊帝賞識,派去鎮守北域城,二十年如一日,日夜不敢違背荊帝大恩,可這次蠻夷突襲,在下不敵敗退,但守城半月不破,也算不違荊帝的旨意。」汪繼弘抱拳跪向朔憶,竟然微微哭了起來。

「吼?就這些?」朔憶又一次攥緊汪繼弘的衣領,意味深長地一笑。

「不!在下知道軍寧鐵騎縱橫沙場無敵手,自然不懼小小蠻夷,而在下也有幸看見軍寧鐵騎的風采,但在下所率兵力都是普普通通的荊軍,被蠻夷偷襲,無法禦敵是常事,請朔憶殿下明察!」汪繼弘整理好情緒,娓娓道。

「哈哈哈哈!」朔憶與洱瑞同時大笑起來。

「哎呦,不行了,朔憶你演的太像了,我不行了!」洱瑞不顧他人眼光,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捧腹笑道。

「對呀!不行了,哈哈哈!」朔憶也對著洱瑞笑道。

「額……」汪繼弘看著兩人,雲里霧裡的。

「好了,起來吧,朔憶不會殺你的,他不會殺人。」洱瑞俯頭對著汪繼弘笑道。

「哦哦哦……」汪繼弘連忙起身對著二人行禮。

「好了,繁文縟節,武將之間還講這個?你是個不錯的將領,能夠以一萬人之力抵禦數十萬蠻夷大軍半月,著實不錯。」朔憶看著汪繼弘贊道。

「好了,我會留三萬軍寧鐵騎給你,還是原來軍寧鐵騎的訓練方法,你就好好觀摩學習,若訓練方法有變動,我會飛鴿傳書於你。哦!對了,那個什麼丁雨襄我已經凌遲了,所有投降的荊軍也全部五馬分屍了,你就別因此而煩心了。」朔憶笑著說,彷彿這只是一個小事。

「還有,你,別當將領了。」朔憶淡淡道。

「什麼!」汪繼弘被嚇了一跳,獃獃道。

「不是那個不當,我是要你去當那三萬軍寧鐵騎的總領,普通荊軍嗎……隨他們吧。」朔憶揮揮手笑道。

「朔憶殿下,你不怕我將軍寧鐵騎全部遣散?」汪繼弘看著朔憶疑道。

「呵呵,兵家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況且你不是那樣的人,我相信你!還有,以後別殿下殿下的叫,要叫統領!」朔憶看著汪繼弘微笑道。

「是!統領!」汪繼弘跪下泣道。

朔憶不知道,他有意無意做出的決定,以後,都使這個國家轉危為安,這是第一次!

————

光陰似箭,從朔憶班師回朝到現在已經三個月,北域二十三國被朔憶以妄圖侵略荊朝領土為名蕩平,荊朝領土向北再延五萬里,這些,都被皇帝下令封賞的汪繼弘督夕(荊朝的官職,一品。)所掌管。

而現在,朔憶在哪?

「朔憶,這次是你輸了。」姬古抿了口茶笑了笑道。

朔憶拿著顆黑子,看著已成定局的棋盤,嘆了口氣道:「不行,不行了!最近老是戰爭,棋藝都退步了!」

「好了,你還說,我一直慶幸是你的兄弟,否則,軍寧鐵騎……」姬古看著朔憶,眼中滿是忌憚之色,雖然渝方帝國也有鐵騎:渝方鐵,但,與軍寧鐵騎相比,這……

就像是三個渝方帝國,也比不上半個荊朝。

「好了,渝方帝國我不是一直保護著嗎,而且我又不干涉內政,你怕什麼?」朔憶看著姬古淡淡道。

「呵呵,對啊,乾杯!」姬古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干!」朔憶隨後也一飲而盡。

幹完以後,朔憶與姬古相視一笑......

姬古輕輕放下茶杯,對著朔憶嘆道:「我也是渝方帝國未來的帝王,但比起你,我不如;我現在與你同樣是一國鐵騎的統領,但,軍寧鐵騎比起渝方鐵騎,雲泥之別還算低估了。」

「喂,什麼話,我和你是兄弟,姬氏在你們一族,我就覺得你和姬宇不嬌柔造作,其餘人,我不屑於。」朔憶手撫下鄂笑道。

「呵呵……渝方鐵騎在西北一地猶如霸主,也是渝方帝國的王牌,但我估計,軍寧鐵騎若與渝方鐵騎交戰,全殲我軍不過半刻鐘吧!」姬古看著朔憶肅道。

「這個嗎,看你們渝方鐵騎那細胳膊細腿的,差不多吧。」朔憶想了想道。

姬古差點把剛剛飲進的茶噴出來,渝方鐵騎細胳膊細腿!估計也只有朔憶他敢說了。

「咳咳……」姬古被剛才差點被噴出的茶嗆到,使勁在捶胸。

「我說的是實話,你若不信,我們來打打?」朔憶走到姬古面前,蹲下與之辯道。

「不,不……」姬古揮了揮手,他知道,渝方鐵騎不是這麼拿來敗家的。

「哦!」朔憶點點頭,旋即走回了原先的座椅。

「爸爸!」一聲奶聲奶氣的喊聲從遠方傳來。

剛剛想與朔憶論道的姬古,聽到此聲音,立刻對著朔憶笑道:「你兒子來了。」

「對啊!」朔憶看著那小小身影愈來愈近,露出了一般不會拿來示人的微笑。

「爸爸!」衡知跑到亭子前,被早已等候在此的朔憶抱了起來。

「哈哈哈……」恆知被這一抱逗笑了。

衡知緊緊抱著朔憶,又笑了。

「哎,我這個外人果然被冷落了。」姬古笑嘆道。

「你啊你,想抱恆知衡知說一聲唄,這麼說會傷人心的。」朔憶抱著衡知轉身笑道。

「來,去給姬古叔叔抱抱,衡知。」朔憶把衡知小心放下,輕輕在耳邊笑道。

「姬古叔叔!」衡知聽話的跑到姬古面前笑道。

「誒,衡知啊,越來越帥了,跟你爸爸一模一樣,什麼時候再去渝方那裡去玩啊,老公公可想你呢!(老公公,特指渝方帝國帝王,姬煜。雖然他只有五十歲……)」

「等到學校放假了,我就去,好不好,姬古叔叔?」衡知問道。

「好。」姬古馬上抱起衡知,與他玩耍起來,逗得衡知大笑不已。

朔憶在一旁靜靜看著,對著姬古笑道:「你那麼喜歡孩子,為什麼你那麼大歲數了,還不結婚?(姬古與朔憶相同歲數,二十三歲,可朔憶的兒子都會說話了,姬古……)」

「我記得以前跟你說過,為何天下少女都想嫁於你?只因你比我多了五分:一分容顏;一分文治;一分武功;一分胸懷;還有一分志氣。你想還天下一個人人平等,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世界;而我只想偏安一隅,這麼沒志氣的人,誰會願意呢?」姬古苦笑道。

「那你就想這麼沒志氣下去了嗎?偏安一隅著實不對,你能確保你這一輩渝方不滅,那下一代呢?渝方帝國雖有渝方鐵騎,但,你們是在西北比較平坦之地建立的,沒有天險人力可守。我縱使擁有軍寧鐵騎,但那是我為了荊朝處於危難之中設立,要出了事,我可能也保不了你。」朔憶看著姬古嘆道。

「呵呵,我知道了,以後渝方鐵騎不會只是防守了。」姬古看著朔憶肅道。

「呵呵。」朔憶笑了笑,眼神卻很迷離

我能幫你的只有這些,我不想軍寧鐵騎成為你安逸的借口,你的路很長,我的,卻很短……

姬古本來便有此意,只是有軍寧鐵騎,他覺得不必,但經過朔憶的提醒,姬古猶如醍醐灌頂,馬上就明白了其中利害。

「衡知,你不會無緣無故的來找我的。」朔憶蹲下看著衡知笑道。

「嗯,爸爸,媽媽喊你去學院呢,你已經曠課將近兩月了,再不去,學院會取消你的資格的。」衡知點點他的小頭道。

「資格?哦,我知道了,衡知一起去吧。」朔憶牽起衡知小手溫柔道。

「好。」衡知回笑道。

「姬古,一起啊!」朔憶回頭問道。

「當然。」姬古慵懶地伸個懶腰,隨後起身跟著朔憶走了。

……

學院門前。

「為什麼我總覺得學院變了?」朔憶看著學院的牌匾疑道。

「呵呵,當然了,學院三年一度的總匯之日到了,所有的學院生都必須參加,你也不例外。」姬古看著朔憶微微一笑。

「哦,總匯之日啊!,好久都沒有了,都快忘了。」朔憶嘆道。

「嗯,爸爸,這次你一定會贏的。」衡知站在朔憶身旁笑了笑道。

「嗯。」朔憶點點頭。

「啊,是衡知。」一位女孩喊到。

「哦,是盧莒。」衡知對著遠處的盧莒揮了揮手。

「盧莒?盧家的人?」朔憶望著盧莒疑道。

「衡知。」盧莒小跑到衡知面前,緊緊抱住。

「這小子!」朔憶輕輕放手,讓他們可以好好擁抱。

「啊,請問您是?」盧莒看著衡知身邊微笑地朔憶問道。

「在下張朔憶,是衡知的父親。」朔憶行了一個薄禮。

「啊,小女不知是郡王殿下,失言之罪還望大人見諒。」盧莒行了一個標準的禮歉道。

「呵呵,我會這麼沒氣量?」朔憶揮揮手笑道。

「好了,衡知,去吧,跟盧莒去吧。」朔憶拍了拍衡知的背,對著兩人笑了笑。

「那,爸爸再見。」衡知說罷,便與盧莒徑直去了。

朔憶看著衡知的身影愈來愈遠,最後消失無蹤。

朔憶起身,旋即轉身,姬古早已無影無蹤。

「呵呵,這小子。」

朔憶哈哈一笑,兄弟,我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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