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遲來告白
跟烏鴉嘴一起做頭髮是早就定好的死約會，不好臨時變卦，考慮再三，顧曼青準時赴約，只是把開車出行改成了打的。
見面以後，兩個女孩打鬧依舊，知道對方也喜歡著男神，說不介意是假的，可既已再世為人，與其糾結那些還未發生的事，不如努力把握機會。
上午十點零九分，杜宇發來一條微信，「中午一起吃飯吧。」
時間上分毫不差，同樣的信息顧曼青收到過一次，當時覺得戴框架眼鏡不夠女神，她直接回絕了杜宇的請求。
可一切重頭來過，毫釐間的顏值差距已經沒那麼重要了，顧曼青立刻回復了一個「好」字，一秒鐘后，她又補充了一句，「別等到中午了，我餓了，就現在。」
杜宇發了個開心的表情，然後發過來一個地址，是一家新開的法國餐廳。
顧曼青盯著手機屏幕發獃，烏鴉嘴的笑漸漸凝固，她看出苗頭來，已經猜到跟顧曼青說話的人是誰了。
顧曼青的那點小心思壓根就沒瞞著烏鴉嘴，反而是烏鴉嘴一直把自己的感情埋藏的很深，如果不是死過一次，顧曼青根本無從察覺。
「我還有點事，先走了。」顧曼青對著鏡子撥弄了下頭髮，勉強合格吧。
烏鴉嘴怏怏的說：「你不保養了？」
顧曼青擺了擺手，「下次吧。」說完拿起手袋便往外跑。
時間寶貴，不能在理髮店裡浪費時間。
心急火燎的趕到餐廳，杜宇正氣定神閑的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她。
顧曼青遠遠打量著杜宇，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老娘看上的男人就是這麼標緻！
按照金屬音編的劇本，杜宇就是顧曼青還債的標的物，可人又不是東西，怎麼能隨意讓給別人呢？大不了以後在其他方面補償烏鴉嘴就是了。
杜宇看見顧曼青了，朝她揮了揮手，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
顧曼青走到杜宇對面坐下，笑著說：「讓你久等了。」
點過菜后，兩人開始閑閑的聊天，顧曼青看了一眼手錶，十一點十五分。
如果她沒記錯，出車禍的時間應該是在十二點半左右，只要躲過這個時間，就可以把死亡丟在身後了。
顧曼青的心裡有些緊張，又有些雀躍。
杜宇突然笑了，「曼青，你今天有點奇怪。」
顧曼青一怔，「怎麼了？」
杜宇抿嘴笑道：「你今天特別熱情。」
顧曼青笑著垂下頭，「是不是我平日里太凶了？」
杜宇想了想，認真的說：「美女有驕傲的特權。」
想著自己跟杜宇曖昧了好幾年，關係卻始終沒能往前跨一步，顧曼青有些泄氣，這年頭帥哥比美女還驕傲，兩個人都被周圍的人捧慣了，明知道彼此心意，可誰都不願先開口。
以前覺得愛情中誰先主動誰就滿盤皆輸，如今顧曼青終於想通了，不就是給對方一個台階下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杜宇，我有話想對你說。」
杜宇有些訝異，「我也有話想跟你說。」
「你先說吧。」顧曼青把嘴邊的話往下咽了咽。
關鍵時刻杜宇也退縮了，「還是你先說吧。」
顧曼青看著杜宇，突然發覺對方的眼睛里有小星星在閃，她立刻明白杜宇要說什麼了。
雖然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顧曼青猜想自己的眼睛里也一定有小星星在閃，因為杜宇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他也明白了。
「你快說呀。」杜宇笑的好像中了彩票一樣，一切都水到渠成了，只要顧曼青開口。
顧曼青又看了一眼手錶，「過了十二點半，我肯定告訴你。」
杜宇故意揶揄她，「天機嗎？還要算著時辰才肯說。」
兩人相視而笑。
一開始顧曼青還有些害怕，可跟杜宇在一起，恐懼的心理被沖淡了，她越來越覺得這個約會太及時了。
杜宇居然像小孩子一樣，每隔幾分鐘便追問顧曼青要說的話，平時高冷的男神耍起賴皮能萌人一臉血。
「為什麼一定十二點半呢？」見顧曼青始終堅持原則，杜宇有些泄氣。
顧曼青笑著說：「因為在那以後，我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
杜宇疑惑的搖頭，「我聽不懂。」
顧曼青不知該如何解釋，便胡亂問道：「如果我死了，你會想我嗎？」
杜宇頓時皺起眉，「別亂說話，也沒個忌諱。」
本來是個隨意的話題，可見對方迴避，顧曼青反而固執的想要聽到答案，「你會想念我嗎？」
杜宇急躁起來，衝口說道：「你要是死了，我就去當和尚。」話一出口便後悔了，言下之意太明顯了。
顧曼青啐了一聲，「你當自己是賈寶玉呢？」心中卻悲哀起來，自己要是真死了，他就被旁人收去了，想要捍衛愛情，必須要命長些呢。
杜宇賭氣不說話了，盯著手錶上的指針，目光隨著秒針細微的移動。
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杜宇終於長吁一口氣，「時間到了。」
顧曼青抬頭時還笑盈盈的，可看到杜宇，卻像見了鬼一樣，眼前的杜宇居然變成了十三郎，可只是一瞬間，面容又切換成了杜宇。
察覺到顧曼青的異樣，杜宇驚訝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什麼都沒有啊。
顧曼青知道剛剛看到的景象絕非幻覺，心想這傢伙為何會突然冒出來？為了收自己的魂魄嗎？
可自己又沒開車，在這憑空坐著總不會有性命之虞吧！
她胡思亂想著，一副驚疑不定的表情。
不管怎樣，不能留下遺憾的。
顧曼青看著杜宇，對方又開始變成了十三郎，確切的說，杜宇的臉和十三郎的臉走馬燈般的輪換著。
「有句話我早該對你說的，否則也不至於浪費這麼多的時間！」顧曼青眼中帶淚。
杜宇似有所感，眼中也露出悲傷的神色，「曼青，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顧曼青搖搖頭，「我愛你！」
一聲巨響，顧曼青倒在血泊之中。
餐廳的玻璃幕牆離奇脫落，將正在吃飯的客人顧某當場砸死，這個新聞次日便上了當地的新聞。
時間掐的太准了，顧曼青到最後也沒搞清楚「我愛你」有沒有向杜宇說完整。
就算說清楚了，那麼大塊玻璃砸下來，聲音也有可能被蓋住，真是倒霉透頂，重來一次，居然還能把表白弄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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