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給上的生理衛生課就是噩夢!
跟隨鍾南回家后。
顧明顏一直在房間沒有出來——卧室里的東西已經都被打掃乾淨,曾經被填的滿滿當當的房間,如今什麼都不剩下。她一時有些難以接受,沒過多久又從房間里離開。
「她已經在家,莫寒,他是你的女兒又不是寵物,管那麼嚴厲太過了吧?」
走廊旁,屬於鍾南的聲音時高時低。
顧明顏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的順著牆角躲在可以聽清楚的地方。
「好,我會幫你接她回來,哎,你又當爸又當媽的,是不是還要教會她生理衛生課?真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麼健康開朗的長這麼大的,話說我覺得她該到談戀愛……」
後面鍾南說了什麼顧明顏都沒有聽見。
那句「生理衛生」,始終在她的耳畔不停環繞。
有一個夢魘的垂幕被緩緩掀開,那時她不過才十三歲,被傭人帶到宿醉的祁莫寒身邊時,除了驚喜以外沒有別的情緒——那時他已經快兩個月沒有回過家,她是想他的。
可是後來的事。
卻成為了一個噩夢。
一直蔓延到了現在的噩夢。
顧明顏抓著牆角的手因為邊框的鋒利疼的發緊,可她卻像感覺不到一樣,緊緊咬唇久了嘴角都泛起一抹血意來。她望著鍾南的方向眼裡有淚。
興許是執著的目光太過於強烈。
鍾南感覺背後的灼燒,一個轉頭瞥見了抓著牆壁的小手,他打了個馬虎眼將電話掛斷後,走到她面前。
「小傢伙,你躲在這裡做什麼?」
「鍾,鍾南叔……」顧明顏被嚇了一跳。
她看起來可真像一隻無助可憐的小動物。
眼角帶著淚霧,嘴角帶著依稀血跡,手掌上也是半白半紅的,看來捏牆的動作傷了她可憐的小爪子。鍾南笑的溫柔,抓起她的小手摁著中心緩緩打轉:「喂,我看起來像是有血盆大口的野獸?」
「不像。」她搖頭。
「哎,雖然我有三分之一西班牙血統,從小在俄羅斯長大,吃著日本的牛肉喝法國的紅酒,但其實我很親民的。」
顧明顏:……
剛才她還有一點點感動。
現在。
她抽走自己的手,沖著他皮笑肉不笑:「呵呵呵呵……鍾南叔你的臉皮是不是忘在俄羅斯沒有帶回來?」
「你這小妮子這麼說我,就不怕我傷心難過啊?虧我今天怕你下課路上遇到壞人,飯都沒吃的就趕過去。」
「你是想幫我……幫祁莫寒看著我吧?」
她越來越不想給祁莫寒一個固定的稱呼。
不管叫他什麼,她都很不舒服。
鍾南挑眉:「我幫我自己看著未來的小媳婦不行?」
「滾。」
對於小公主大人很硬氣的一個「滾」字,鍾南是沒任何脾氣的,他摸了摸鼻子什麼也沒說的跟上她。算了算了,小侄女最大,其他什麼衍生都是浮雲。
……
一個半小時的高鐵,近三個小時的車程可不是開玩笑的,縱然有祁莫寒的囑託,在顧明顏的極力抗議下,鍾南還是鬆了口,允她繼續住在學校,省的來回跑。
就是這鐘南派了不少小姐姐,輪番到顧明顏寢室里「慰問」,舍友們是非常高興,能有很多吃的。
但一來二去次數多了,大學里的人開始八卦她有要命的後台,連學生都上趕著巴結。這種情況下,肯定有什麼校園暴力案件,為此舒心還特地寸步不離的跟著。
然而,並沒有。
「這事是我鍾南叔弄出來的,肯定打好照顧了,不會有人欺負我。」顧明顏耐心解釋。
「你是說上次那個帥的要死的?」
「……哪裡帥了。」
「一看就是外國人!」
是是是。
三分之一巴西……西伯利亞?西班牙?反正不知道什麼國家血統,在俄羅斯長大,吃著日本的牛肉喝著法國的葡萄酒,說不準拱過世界各地的白菜。
顧明顏下意識勾了勾唇:「聽說是在俄羅斯長大的,一個對我很好的叔叔。」
「叔叔?我的天,比我們也大不了多少吧!」
兩人聊著,直到。
「明顏。」
陸凌疏的聲音由遠襲來,
顧明顏身形一僵,略有尷尬的看向他的放心:「呃……陸學長。」
手指垂在身旁握成緊緊的一拳。
「你這是害羞啦?」不明狀況的舒心調侃。
顧明顏心裡酸澀的情緒蔓延,不等開口,陸凌疏先一步道:「明顏,你有空嗎?我有話要跟你說。」
警戒的情緒充溢心房,她本能想要搖頭拒絕,卻被舒心往前推了一把。
狐疑轉身,只見自家好閨蜜笑的沒心沒肺:「喏,給你了,我就幫你到這裡了,不用謝!」
「……」
莫名其妙的被陸凌疏拉走,顧明顏忐忑,不斷去看身邊的人,他臉上沒多少情緒,到現在也沒開口問什麼……那天,他到底有沒有看到自己跟祁莫寒在一起?
轉眼間,來到校園內最為安靜的一處公園。
陸凌疏停下腳步,很努力的勾起一抹笑意:「那天在ktv的男人,是誰?」
輕飄飄的一句。
卻叫顧明顏像是凝固了血液似得,獃獃站在原地沒了動作。
他,他都看見了?
「我……」
「他的人說他是你的父親。」陸凌疏嘆了口氣,「我應該死心對不對?可是,你不是這樣的人,對嗎?」
眼眶澀澀的。
風好像帶來了沙子。
顧明顏抬起手揉了揉眼眶,笑的很牽強:「不是的,他說的是真的。」
死寂一般的沉默。
「你是有什麼苦衷的對嗎?」
「沒有,我沒有任何的苦衷。」
她不可能和陸凌疏在一起,祁莫寒所做的一切,已經在她的靈魂上烙下了印,那是她擺脫不掉的夢魘。顧明顏緊緊握著雙手,倔強的忍住眼淚:「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
「我不介意的。」陸凌疏的聲音突然響起,「我喜歡你很久了,你什麼樣子我不了解可能就沒別人能懂了。」
腳步莫名的怔住。
緊接著,手腕感到一陣熱。
顧明顏緩緩轉過頭去,目光有些獃滯。
身後的少年笑如烈陽般:「我沒有酒你可以說故事給我聽嗎?」
那笑,好暖和。
顧明顏的眼眶一紅,緊繃著的某根線突然斷裂,眼淚不斷往下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