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她是林雪和顧之言的女兒。
「我想幫你,也可以幫你,走不走得了,要看你們的運氣。」
「不用,只要您肯幫我的忙就夠了,謝謝您這兩天來的照顧。」陸凌疏緊握著顧明顏的手,「麻煩您叫護士了。」
這小子幾天前見到自己第一眼,就是用的「您」來稱呼。
後來變成「鍾南哥」再後來終於是能與自己開兩句玩笑了。
沒想到就因為這一幕,竟然再次讓兩人之間回到完全生疏的境地。鍾南瞥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顧明顏,心裡悶悶的也很不舒服,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祁莫寒居然和養女……
護士來檢查過後上了葯。
「你們兩個誰是她的男朋友?」話說著,眼裡有很強烈的鄙夷。
「是我。」陸凌疏連忙站起來,「她還好嗎?」
「還好嗎?虧你還問的出口啊禽獸,這種下體的撕裂傷,我只在被強姦犯侵犯過的女生身上看過,你說她能不能好?啊?你們這些小年輕就顧著自己爽,完全不在乎女朋友的感受,她的脖子還受著傷!」
強姦。
陸凌疏心裡一片澀然,眼中的光也黯淡:「我下次會注意的,不會再讓她痛苦。」
「說的倒是輕巧,她這身體這麼差,一看你就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吧,真是給男人丟臉!」
小護士對著陸凌疏一頓劈頭蓋臉的罵,對顧明顏倒還算是細心仔細,把注意事項都告訴了鍾南,臨走前還狠狠瞪了陸凌疏一眼,這才罷休離開。
陸凌疏深吸一口氣。
「小子,這幾天是我錯怪你了。」鍾南舔了舔嘴唇,「你也不早點跟我說這些,我……」
「我怎麼跟您說她被不喜歡的人給……我只能說我跟她是兩情相悅但是卻被她的父親阻攔了不是嗎?」陸凌疏苦笑著坐下,手指顫抖的握住顧明顏的手。
幾天不見她好像瘦了。
是沒有吃好,還是被那個男人折磨了?
這小傻瓜,也不知道保護好自己,這麼重的傷萬一留疤以後不好看了,豈不是會很後悔?
他倒是無所謂她怎麼樣都覺得好看,就怕她自己顯脖子上一道疤。
陸凌疏的情深像是一塊大石頭,壓在鍾南的心上,他深吸一口氣走出了病房,拿出手機點開祁莫寒的手機號:「禽獸!!!」想著還覺得不夠,在後面加了足有七十個感嘆號。
隔了大概四五秒。
對方只回了一個字:「該。」
「你什麼意思!?」鍾南氣炸了,之間在手機屏幕上敲出了響,「我認識你這麼多年,這次第一次看清你!」
「她欠我,就要還。」
「這話說的我可真佩服你三觀,你不就給了她一口飯吃嗎?大不了我以後給你搭理公司不要分成!」
「她是林雪和顧之言的女兒。」
鍾南瞪大雙眼。
緊接著,腦海里浮現出一則新聞。
早在十年前,顧家一夜之間被夷為平地,少家主顧之言和他的妻子林雪也因為車禍葬身於海中。當時二十六歲的林雪和二十九歲的顧之言生死不明,三天後搜救隊打撈出兩具屍體。
那場案子鍾南之所知道,就是因為林雪曾在十六歲的時候遇上十四歲前往國內逃命的祁莫寒,當年祁莫寒對林雪一見鍾情,可在他回去奪位的時候,從未對他有明確表示的林雪卻跟顧之言結婚,在他回來時更是已經有了個八歲的女兒。
原來。
那個女兒就是顧明顏。
鍾南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泛著冷:「你已經不是禽獸,是變態!」
是什麼都無所謂。
祁莫寒關上手機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臨走前,顧明顏有些小心翼翼卻很眷戀他的眼神,心裡揪著一痛,眉間蹩起,額角也現出一抹汗來。
折磨顧明顏,是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意義。
……
顧明顏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回到京都。
鍾南沒有把她帶回去,直接送到學校附近的五星級酒店裡。
她一醒,就見陸凌疏守在旁邊,好像是在祈禱什麼似得,嘴裡念念有詞。
「誒,你在幹嘛?」她好笑的用手戳了他一下。
「我在告訴神明你要是再不醒呢,我願意這個學期所有的分換你下一秒睜開眼睛。」陸凌疏笑著回答。
「少來了。」
玩笑過後是很長時間的沉默。
顧明顏懷揣著心事,再遇上陸凌疏的時候,多多少少有些尷尬,不知道要該怎麼面對他。
「你這次有些不太對勁。」她的偽裝,陸凌疏只用一眼就看透了,「我喜歡你這麼久,習慣和小動作都逃不了我的眼睛,是有什麼事我不能知道嗎?」
她搖頭:「不是,我只是有一件覺得很慌繆的事,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
慌繆?
陸凌疏垂眸想了片刻后,深吸一口氣,試探性的開口:「這件慌繆的事是你喜歡上他了,對嗎?」
顧明顏渾身一震。
見她這幅反應,他知道自己猜對了,可這份對,卻好像一把匕首狠狠插在他心上,陸凌疏用了很長時間,才說服自己別太玻璃心,沖她露出一抹笑:「如果他對你是好的,我無話可說。」
「但是,明顏有一件事我想問你。」
「什麼事?」
顧明顏現在甚至不敢去看陸凌疏。
不敢去猜想他對自己到底有多麼失望。
「你確定你不是患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嗎?」
斯德哥爾摩?
顧明顏茫然搖頭:「那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啊。」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又叫人質情節,是因為各種原因,人質對犯罪者產生依賴,最終愛上他。」陸凌疏像是背教科書上的字句一樣,認真的望著顧明顏的眼睛。
幸好,他輔修的是心理學專業,在這個時候還能幫到一定的忙。
「你有可能因為在孤兒院生活過,心裡很容易被人感動,你可能是一開始對他有感激,後來變成恨,再後來在兩者之間徘徊,最終無可救藥的依賴上他,這都是因為你心裡太渴望溫暖,所以才會產生喜歡他的錯覺。」
顧明顏沉默。
她一點點的疏離自己和祁莫寒的經過。
從她被帶到家中和他生活,到他教她所謂的「生理課」,再到她一次次出賣身體和靈魂與他交換東西,再到恨他入骨……就在這段時間內,她的確被他有些舉動感動,開始動搖,越來越複雜。
到今天,她居然在被他傷害之後,不可救藥的想念他。
瘋了,這一定是瘋了!
「我一定是瘋了。」顧明顏喃喃自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