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魚和熊掌,他都要
床上的小人兒停止了抽泣,那埋在枕頭下的滿是淚痕的小臉也緩緩的抬起,她吸了吸鼻子問,「什麼?」
「自從你回來后,老大一個人就開車出門了,我問他去哪他也不說,也不讓我跟著,你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顧明顏心頭一緊。
細細一想,他該不會是去找安德森了吧?!
……
雨勢愈發的大了。那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的打在車玻璃上,即使雨刷不停的刮,眼前也是一片模糊。
顧明顏焦急的說,「快一點,青空,再快一點!」
青空一邊小心的開著車,有些煩躁的說,「我已經夠快的了!」
很快,車子便在安德森的院門前停下。顧明顏連傘都顧不得撐,驚慌的沖了出去,卻發現眼前的院門是敞開著的。
烏雲密布的天空中劃過了一道金色的閃電,那瞬間的通明,也將那一片花海的院子照得猶如白晝。
在那一片薔薇花之中,兩個男人如同失控的野獸,他們不停的向對方衝去,向對方揮拳,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
「祁莫寒!」
顧明顏心痛的叫了一聲,跌跌撞撞的冒雨沖了上去,便愈發清晰的見到了兩個男人那滿是傷痕的臉,以及被雨水沖刷著從眉角間的傷口流下來的血。
祁莫寒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似乎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氣,身子猛的往下一倒,顧明顏趕緊上前去攙扶,卻被他重重地一把推開,跌坐在地。
男人那倔強的眉頭緊緊的擰著,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用拳頭撐著地面,強行站起身來,但卻已經搖搖欲墜。
在他的面前,安德森也極為艱難的爬了起來。很顯然,這兩個男人一直在不停的戰鬥,不停的互相傷害,此時兩個人都已經快到了極限了。
安德森吐了一口嘴裡的血,被雨水沖刷得幾乎睜不開的眼睛望向了顧明顏,接著便失聲笑了。
「明顏,看看你的男人,既不肯放棄掌權人的位置,也不肯放棄你,魚和熊掌他都想要,這是多麼貪婪又吝嗇的傢伙啊!」
「哼。在我祁莫寒的世界里,我不要的東西你可以拿去,但凡我想要,你敢動,那你就要付出代價!」
祁莫寒咬牙怒罵了一聲,即便是已經站都站不穩,但還是跌跌撞撞的向安德森衝去,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而與此同時,安德森也向他踢出了一腳,兩個人都應聲而倒,跌在了一灘雨水中。
「老大!」
青空看的怒目圓睜,剛想衝上去揍安德森一頓,結果,一把飛刀卻在他的眼前疾馳而過,把他的頭髮都削下來半縷。
不遠處,罌粟和天狗站在那裡,女人冷著臉警告著。
「老大有令,誰都不許插手,違者死!」
顧明顏望著那躺在地上掙扎著的祁莫寒,他那痛苦的表情,滿是傷痕的臉,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一時間,深深的感動湧上心頭,她放肆的哭了出來。
原本以為這男人最愛的還是權利和地位,可是沒想到,貪心的他,卻還是不肯放棄她。
「撲通」一聲,她無力的跪在了雨水中,對那兩個還在掙扎著想要起身攻擊對方的男人,悲痛出聲。
「別打了,求求你們別打了,為什麼非一定要鬧到這樣的地步?」
「閉嘴,你知不知道你很吵!」祁莫寒咬牙說完,吐了一口嘴角的血。
顧明顏崩潰的說,「再打下去,你們真的會死的!不結婚了……我不和你結婚了,我一點都不愛你,即便你因為我被打死了,我也不會可憐你半分!」
「那關我屁事!」
祁莫寒咬牙瞪著他,從喉嚨里發出嘶吼,「只要我想要你,那你就別想逃,你不愛我,那你也得老老實實的跟在我身邊,你哪兒都別想去!」
男人的話任性又霸道,甚至一點兒都沒有道理可講,但這聽在顧明顏的耳中,卻讓她感動得淚流不止。
她知道,自己沒有痴心付錯,這個刁蠻任性又蠻不講理的男人,終究是她值得深愛的唯一。
就在這時遠處,卻忽然有一束汽車的遠光燈照了過來,刺得所有人都睜不開眼。
隨著一陣「隆隆」的引擎聲,一輛越野車飛速的冒雨駛來,在行至那扇院門前,一個人從敞開的窗戶里探出了半個身子。
在金色閃電的照耀下,男人的那張臉癲狂又充滿了怨恨,他高高舉起雙手,朝著花園裡的眾人扔出來一個帶著火光的東西,還伴隨著瘋狂的高聲呼喊。
「去死吧!為主教大人復仇!!」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令所有人都感到卒不及防,隨著那帶著火苗的東西飛了過來,下一秒,所有人都大為驚駭!
「閃開!!」混亂間,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顧明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在最後關頭,她只見到祁莫寒從一灘泥水裡掙扎著爬起,咬牙向她沖了過來。
他張口大聲的呼喊著,只是他的話,卻被那滾滾的雷聲淹沒。
「轟!!」
隨著一聲劇烈的爆響,一團火光炸開了來,那院子里頓時土屑紛飛,那片薔薇花海也是枝葉散落。
顧明顏感覺自己的身子很疼,鑽心的疼,那巨大的爆炸聲震的她出現了短暫的失聰,耳畔一直在「嗡嗡」作響,什麼都聽不見。
意識漸漸變得模糊起來,眼中所見到的最後景象,便是祁莫寒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
他望著她的目光充滿了驚恐,手上也沾染著鮮血,不知是誰的,拚命的晃著她的肩膀,不停的呼喊著她。
疼痛感愈發劇烈,一陣睏倦席捲著顧明顏的神經,她眼眸微微合閉,蒼白的手也無力的垂落在一片雨水之中。
……
顧明顏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很深沉,冗長的夢。
隨著她那緩緩睜開的眼眸,眼前的一片雪白,令她的瞳孔劇烈的跳動了幾下。
強撐著坐起身來,這一動,渾身上下到處都扯著般的疼。胳膊上、腿上、還有小腹上,全都裹滿了紗布。
她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接著目光四處打量,發現自己似乎在船上,透過旁邊的窗子,還能看到外面那一望無際的海浪,以及低空掠過的海鷗。
甲板上,在一張撐開的太陽傘下,祁莫寒裸露著小麥色的健碩上身,悠閑的躺在一張長椅上。
身旁還擺著一張小桌子,上面放著一盒雪茄煙,一台正播放著古典樂的收音機,還有一杯喝了一半的冰鎮檸檬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