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319.那些彌補不了的傷
雪越下越大,街道上不斷的傳來人們的笑聲。
風夾雜著雪片使勁往季楚寒身上吹,可他卻沒有任何知覺。David的話不停的在腦海徘徊著。
打開卧室的門,床上的人還睡的香甜。季楚寒走了過去,坐在床側,他想伸手碰碰簡秋,但他的手太涼,他害怕冰著簡秋。
季楚寒眼眶通紅的靜靜的看著簡秋。簡秋翻了個身,無意識的喊了一聲楚寒。
季楚寒終於忍不住,發紅的眼眶瞬間蓄滿淚水,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心臟被人使勁的撕扯著,疼的他無法呼吸,疼的他渾身顫抖,疼的他不能支撐自己的身體。季楚寒沿著床側滑下,跌坐在床邊的地毯上。
簡秋睡的很熟,季楚寒用手捂著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季楚寒恨自己,他怎麼可以把簡秋一個人扔在國外,不聞不問。他不敢想象,簡秋一個人怎麼去面對失去孩子這個事實。
他的小秋,他放在心尖上的小秋,捨不得讓她受一絲委屈的小秋。到最後傷害簡秋最深的人確實自己。
眼淚爬滿臉頰,順著手指縫往下落。季楚寒整個肩膀都跟著發顫,他悶聲的哭泣著。
從十歲那年,從季延卿當著季楚寒的面從小樓一躍而下。季楚寒的眼裡便只有仇恨。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就是為季延卿報仇。他每走一步都是計劃好的。可只有簡秋,她那麼猝不及防的出現在自己的世界。季楚寒變亂了陣腳,他太過自私,所以才不管不顧的把簡秋留在自己身邊。
季楚寒深陷黑暗,簡秋變如一束光,照耀進來。見過光的他,便起了貪念,他想把這束光留在自己的身邊。後來他發現,所有本應該他承受的一切,都把箭頭指向他生命中的光,他只能忍痛放手。
可他的小秋,一直都那麼傻,從一開始,已經做好了與季楚寒共同沉淪的準備。
季楚寒想要走出黑暗,簡秋給他照路。可季楚寒想呆在黑暗中個,簡秋就陪著他。
時針指向12點,窗外傳來歡呼聲,新的一年到來。與室外那種喜悅的氣氛相比,室內只有季楚寒壓抑的哭泣聲,顯得過於悲傷。
小區不知道誰偷放了煙花,發出一聲巨響。簡秋驚了一下,季楚寒慌忙暗滅了床頭的燈,屋內陷入一片黑暗。
「楚寒。」簡秋輕喃了一聲。
季楚寒怕簡秋髮現異樣,不敢發聲,而是伸手握住簡秋的手。雖然在室內呆了一會兒,但季楚寒的手還是冰涼。
「你怎麼坐在地上,手怎麼這麼涼?」簡秋要開燈。
季楚寒阻止了簡秋,隔著被子把簡秋摟緊懷裡,把一個吻落在簡秋的額頭:「老婆,新年快樂。」
簡秋立馬察覺道季楚寒的異樣:「你嗓子怎麼了。」
「沒事。」季楚寒清了清嗓子:「你睡覺那會醫院有個急診,我去了趟醫院,可能是喝了涼氣。」
「那你快進被子里。」
「我身上太涼。」季楚寒道。
「再不進來,我生氣了。」簡秋佯裝生氣。
「那你等一會兒,我去沖個熱水澡。」季楚寒道。
熱水從噴洒中灑下,從頭澆在季楚寒身上。他仰起臉,任水拍在自己的臉上。
季楚寒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簡秋已經打開了燈,靠在床上看手機。看到季楚寒進來之後,把手機扔到床頭,掀開被子拍了拍旁邊。
季楚寒坐上床之後,簡秋變抱住季楚寒的腰,拱進他的懷裡。季楚寒剛洗過澡,身上有著沐浴液的清香。
「餓不餓?」季楚寒問。
簡秋趴在季楚寒懷裡搖了搖頭:「就是有點想你了。」
季楚寒笑:「我不是在你身邊嗎?」
「那也想。」簡秋耍賴,又往季楚寒懷裡拱了拱。她剛才收到David新年問候簡訊,還有David說季楚寒去找過他,問簡秋在巴黎的事情。而David也如實交代了。
簡秋仰起頭,親了親季楚寒的下巴:「楚寒。」
季楚寒低下頭看著簡秋。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真的很愛很愛你。」簡秋眉眼彎著,甚是好看:「愛到你開心我就開心的地步。」
簡秋伸手摸著季楚寒的眉毛:「所以,老公,你為了我,也要每天都開心些哦。「
季楚寒低頭變吻上了那片紅唇。
許久之後,兩個人才分開。
「小秋,只要你呆在我身邊,我每天都會很開心。」季楚寒輕聲道。
簡秋點了點頭:「會的,我會一直一直呆在你身邊,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
「好。」
「那麼下輩子,你也要先找到我哦。」簡秋笑著道。
「好。」
簡秋想了想到:「如果下輩子,你還是十歲遇到我,就要向我表白。我們可不要再白白浪費十幾年的時間。「
「好。」
簡秋皺了皺鼻子:「你怎麼就會說好。」
季楚寒把簡秋摟緊懷裡,用下巴輕輕的摩挲著簡秋的秀髮:「小秋,我愛你。」
簡秋窩在季楚寒懷裡,嘴角彎起:「我知道。」
簡秋拉著季楚寒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我們要往前看,把錯過的那些時光都彌補回來。楚寒,在過幾個月,我們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了。」
「是,我會好好照顧你跟寶寶的。」
「那你給寶寶起個名字吧。」
「季悅年。」季楚寒說。
年年歲歲,他都會好好疼愛簡秋。
關於季楚寒跟David的談話內容,兩個人誰都沒有提。過去不管發生過什麼,都不能彌補,所以他們只能用餘生,好好的愛彼此。
簡秋是個孕婦,終究是抵抗不了困意,她的哈欠一個挨著一個打。季楚寒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困了就睡吧。」
「我不困,你繼續說。」簡秋喃喃道。
「好,我說。」
那一晚季楚寒在簡秋的耳旁說了很多,起初簡秋還迷迷糊糊的回應兩句,到最後抵抗不了困意,變睡了過去。
等簡秋第二天睜眼的時候,季楚寒還在耳畔說著什麼。
那一晚季楚寒說了多久,說了些什麼,也只有季楚寒知道。再後來,簡秋追問過季楚寒,但季楚寒特有原則,怎麼都不是那一晚他究竟附在簡秋的耳畔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