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重出江湖
年後,天下大事,再次發生巨大改變。
根據流雲閣探查,如今的京城,早已慢慢暗流涌動,一品侯朱文丹的黑道勢力,已經在年後開始向京城匯聚。
彷彿整個中原江湖的旁門左道,都開始以京城為中心而聚攏。
根據流雲閣探子密報,如今南昌府也是風起雲湧,傳聞一品侯朱文丹與寧王也是關係緊密,似有所合作。
周百雄足不出院,盡知天下事。
這就是流雲閣的勢力。
而最讓周百雄擔心的,卻是近日來,有關一品侯朱文丹外出中原,前往西域的消息。
周百雄知道,一品侯朱文丹有所圖謀,他顯然知道僅憑中原江湖的旁門左道,很難成大事,故而萌生外援之計。
不僅百里蘇知道,周百雄也知道,一品侯朱文丹與青羅宗葉笑天的關係,算不上生死之交,但也是結拜過的狐朋狗友。
顯然是有想請動葉笑天幫助的嫌隙,如今大年一過,一品侯朱文丹就前往了西域,表面上是奉天子之命,與西域國溝通國事,可一品侯朱文丹此時提出邦交西域之策,明顯是有目的性的外出。
「希望青羅宗葉笑天不會助紂為虐,入侵我中原大地。」目光擔憂的周百雄站在窗檯邊,看著月光,憂心忡忡。
如今李翊雲訓練更加艱難,進步更快了一些,這一點倒是讓他很放心。
雪季過去,原本蒼白了大地的飛雪也消失、融化,春季隨之而來,大地由白轉綠,生機盎然,萬物復甦。
小院子外,一個少年雙臂伸開,雙臂上有四隻裝滿水的鐵桶,腰桿挺直的在青石路上橫行,額頭上汗珠密布全身,也不知是太陽嗮的,還是訓練累的。
不過看少年面色輕鬆,好像並無疲累的樣子,似乎也不是太累。
「隨著日子慢慢流逝,好像又輕鬆了一些,我感覺沒困難了,師父,要不,再來點猛的?」少年李翊雲裝滿了水缸,開始了作息吐納,這是修鍊太乙真經的最佳時機。
周百雄看著盤膝坐在那無數細針織成的針氈上,面色欣慰道:「這針氈盤膝,你已經可以如坐平地上了,看來,你的修鍊之法,還要更近一步了。」
李翊雲微笑道:「前幾個月,坐這針氈,簡直沒把我坐廢了,經過師父指導,現在在針氈對我沒用了,不知道進一步修鍊,是修鍊什麼?」
周百雄看著李翊雲,道:「你知道,我沒有修鍊傳說中的三大絕學,卻能與百里蘇和一品侯朱文丹幾乎平坐的問題所在么?」
李翊雲搖了搖頭,周百雄道:「因為我的修鍊,很適合現在的你。」
李翊雲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第二天,周百雄帶他出現在了湖邊,這湖,也叫海,名叫洱海。
李翊雲來過這裡,不過並沒有覺得這裡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師父帶我來這裡,抓魚?」李翊雲好奇問道。
周百雄看著海面,水面無波瀾。
「脫了衣服,下去水淹脖子的地方。」
李翊雲沒有問,而是老實的脫了衣服,下了水,冰涼的水溫,讓李翊雲微微顫抖。
「人身處水下,身體會產生強烈的阻力,可以使人由慢轉快,體內氣息也會有所提升。」
李翊雲問道:「這是手裡抗沙袋有區別么?」
周百雄道:「有,至於區別在哪裡,我也說不清,你需要三個月在水裡修鍊太乙真經,需要三個月在水中練劍,然後,你就知道效果了。」
李翊雲一驚,苦著臉道:「半年泡水裡?師父,我皮膚不會腐爛了吧?」
周百雄笑罵道:「你當太乙真經是什麼,那可是上古洪荒時期的神功,泡幾天水就腐爛?傳聞當年有位大人物,修鍊太乙真經,在黃河之中泡了整整三年沒有離開過水麵,一出水面,就是天下無敵。」
李翊雲心裡驚訝,沒想到太乙真經還有這麼傳奇的過往。
當即,李翊雲果斷選擇了修鍊,按照太乙真經修鍊起來,沒過一會,李翊雲就感覺到了浸泡在水裡的身體有些酸麻,這讓李翊雲心裡驚訝的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變得沉重起來。
李翊雲表情有些難受,這一幕落到了坐在岸邊垂釣的周百雄眼裡,沒有作聲,而是繼續看著海面,默不作聲。
太陽東升西落,李翊雲被海水泡了一整天,而周百雄卻是硬生生在旁邊坐了一整天。
從日出東海,到日落西山,兩個人,一個人在海里泡著修鍊,一個人在海邊悠閑垂釣。
直到西山紅出了一片天,周百雄這才叫李翊雲上岸。
李翊雲提著有些麻木的身體,感覺全身沉重而疲累。
李翊雲問道:「師父,我這海水泡的,不會身體潰爛吧?」
周百雄道:「那是淡水,加上有太乙真經護體,沒事,死不了。」
周百雄想了想,又道:「今天第一天修鍊,以後依舊如此,半年後,你也就可以離開了。」
李翊雲一驚,道:「半年後?我去哪兒?」
周百雄笑罵道:「天大地大,路在前面,你該怎麼走就怎麼走,全憑你自己啰!」
李翊雲道:「也好,那師父你呢?」
周百雄嘆了口氣,道:「我會去一趟西域,你就不用跟著了。」
李翊雲道:「那你的安全?」
周百雄道:「有流雲閣那麼多高手,天大地大,還沒幾人能留得住我,放心吧。」
李翊雲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流雲閣一直神秘莫測,即便至今,他也沒有真正見到過一個流雲閣探子,想來他們並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有那麼一群隱藏高手,李翊雲也放寬了心。
如今,整座小院子,除了他們師徒二人,就是其餘三個下人,每天負責李翊雲與周百雄的起居飲食。
根據周百雄的解釋,這三人是周百橋的家奴,對周百橋那是忠心耿耿。
李翊雲之前每天打的十大缸水都是被他們消耗乾淨。
「看來,這水下修鍊的辦法,還是有用的。」僅僅一天,李翊雲從海邊回到小院子,一路走來,感覺渾身充滿了輕盈飄逸的力量,這是之前所沒有的。
夜間,李翊雲依舊在房間修鍊太乙真經,直至半夜三更,李翊雲這才結束了一天的修鍊之路。
時間匆匆,很快,六個月,飛快流逝。
李翊雲每天在海邊修鍊,太乙真經進步神速,身法更是輕盈又快捷,相比於當初,簡直不能相提並論。
結束了最後一天的修鍊,李翊雲才知道,明天,師父周百雄就要離開了。
根據周百雄的自訴,明天他就會離開小院子,前往西域,而他,周百雄交代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那就是去京城,尋找白洛楓和冷劍神。
這六個月里,李翊雲除了修鍊,就是聽師父周百雄講述流雲閣打探到的消息。
而最讓李翊雲出乎意料的,就是冷劍神和白洛楓這兩個人。
根據流雲閣探子回報,五個月前,白洛楓的妹妹白芊芊夜闖剛剛晉陞為一品王朱文丹的王府,被曹正雲抓住,后被白洛楓救出,然後他們神秘消失。
第二個消息,是有關於冷劍神冷夜岺的傳聞,傳聞三個月前,冷劍神挑戰一品侯,也就是現在的一品王朱文丹,兩人與紫禁城南郊外一戰。
根據傳聞,那一戰,兩人打了一天一夜,足足打了十二個時辰,最終兩人都受了重傷,一品王朱文丹回府後,至今不曾露面。
而冷劍神冷夜岺也在那一夜中,被一個白髮老頭給救走了,至今無消息。
這兩個消息,無異於轟動江湖,使得李翊雲都腦補了當時的場景。
那得是多麼驚艷絕倫的大戰啊!
李翊雲回想起來,都覺得心驚肉跳,而師父周百雄離開前,還給了他一個尋找白洛楓與冷劍神的任務。
李翊雲都不知道是悲是喜?
翌日,周百雄與李翊雲告別於小院子,兩個人都選擇離開,只是兩人在一個三岔路口選擇了分別。
「師父,等我尋到了他們兩個人,我就去西域找你。」李翊雲一臉自信地看著周百雄。
周百雄有些欣慰,這段時間的訓練經歷,讓他看到了一個少年的堅韌決心,可以如此強大。
對眼前的少年,他清晰地記得,當初天牢內,百里蘇賦予了極高的讚賞,希望自己可以好好訓練眼前的少年。
為了百里蘇的遺願,他周百雄選擇了信任,他繼承百里蘇的意志,對李翊雲千錘百鍊,看著李翊雲日益成長,他彷彿相信了百里蘇給出的那句評價:他是這個江湖的光。
「是啊,你是這個江湖的光……」周百雄看了看東陽,最後目光堅定地看著李翊雲,道:「希望你不會辜負了百里蘇的期盼。」
李翊雲頓時感覺莫名其妙,感覺師父答非所問,不過也沒惱火,笑了笑,道:「以我現在的實力,像曹正雲那種人,收拾起來應該是輕輕鬆鬆了。」
周百雄道:「你需要注意一點,傳聞一品王朱文丹身邊有個鬼影,聽說是叫鬼步變遷楊四水,此人身法了得,你需要多加小心。」
李翊雲在心裡記住了這個人的名字,能被師父特意提起,顯然不是小角色。
「好的,師父,你一路保重,我們就先分開吧,等我宰了一品王朱文丹,我就去西域找你。」
周百雄坐在馬背,深深地看了眼李翊雲,眉毛一挑,道:「你確定是去看我?而不是去西域看心上人?」
李翊雲彷彿被踩到了尾巴,有些心虛起來,傻笑得道:「都一樣都一樣,順道嘛!」
「順……」周百雄剛想開口問,怎麼個順道法時,只見李翊雲猴急的坐上馬背,然後猛的一抽馬韁,烈馬嘶吼,狂奔離去,只聽到李翊雲遠遠地傳出一句話來。
「師父,我就先走了,徒兒以後去看你。」
周百雄看著李翊雲遠去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不知何時,他的身邊,出現了三個紅衣男子。
「知道了,知道了,看來這西域一行,只能我親自出馬了。」周百雄看了眼三人,然後長呼一口氣,口中呢喃著。
說完,周百雄放下馬韁,沒有去驅趕它,而是讓他信步而行,三個紅衣人緊跟其後。
「小小少年,初出江湖,就又隱了江湖,如今又重出江湖,不知這變了味的江湖,又有幾個江湖人,可以承受得了?」
「一品王朱文丹,你還活著嗎?你的目標,從來就不是那個位子,你的人生,比我們慘啊。」
「江湖這杯酒,你喝不下,就算是站在上面的他,也喝不起。」
「你死了,他開心了,江湖死了,他更開心了,所以,從你答應做棋子的那天起,你就註定和這個江湖,只能有一個存在。」
「讓我看看你的選擇吧,朱文丹。」
四個人,一匹馬,在漫長的山道上,向西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