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遇
1,每一次想起那個叫林雨君的人來,心裡都會浮現起那一首叫做《遇》的歌曲,還記得歌詞是這樣的,「都怪雨下得那麼急,都怪沒有地方躲雨,才會一頭撞進你的懷裡,跨進你深深的眼裡;都怪夢境太過迷離,都怪你身影太清晰,總是聽見雨水耳邊滴答滴,忘不了你溫柔表情。自從遇見你的那天起,我的心就不再屬於我自己;不管上天下地都看見你,想念如影隨形;猜不透這是什麼道理,怎會想你到昏天暗地,難道這就是他們說的愛情,已悄悄闖進心裡…………」
雖然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心裡沒有歌詞所說的那樣已有一種悸動之心。可是找不到理由的,每當那首旋律熟悉的歌曲想起的時候,心裡想的就是他。
現在想來,我們的相遇很平凡,平凡到根本不值得一提。只是每一份平凡對人一定有了回憶意義的時候,都會覺得它竟是如此的特殊。
在2007年那個初秋的九月,我正式升為了高二。選擇了讀文科,雖然我高一所在的班級是一個典型的理科班,教理科的物理、數學、化學、生物等這些老師都是學校里十分優秀的高級教師。
但是由於我的理科即使是華羅庚在世來教我,我也只能跳邊疆舞,勉勉強強的及格。再加上原來那個高一(1)班高手如雲,自己要是繼續待下去就只能給別人墊背了。
這個活兒我干不來,也極其的不願意。並且從我上小學一年級那天起,我就對文字無限喜愛,對數字沒多大興趣。所以即使那時候同學說文科讀出來不好找工作,叫我好好考慮。我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文科,我一直到現在都未曾後悔過,因為在那裡我遇見了一個喜歡的人。
選擇了文科班后,我被分在了學校的文科重點班——(4)班。在那個班級里,我一點也不覺得陌生,因為和我一起分去那班的還有我們(1)班的五六個同學,再加上(4)班裡也有一些我以前初中的同學,所以兩個星期後我們就都像曾經那般嘻嘻鬧鬧。
那個時候林雨君還沒有出現,直到有一天,班主任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男生。那時候他身上背著一個斜肩的挎包,垂著頭,手裡搬著一張桌子。
(4)班由於是文科重點班,所以很多原本不是分在本班的人,都通過層層關係的往裡擠。所以班裡已經有了70來人,原本不寬敞的教室顯得更加局促。教室最後一排的同學背都已經靠牆壁了,因此沒辦法老師只好讓他將桌子搬在我旁邊。
我是單獨的一個人坐在最前面,也是因為正式開學上課的那天早上,我由於起晚了,遲到了,到了教室發現連自己的位置都沒有了。
只好去一間廢棄教室搬了一張布滿灰塵的課桌,也是同樣地無可選擇,再加上我又有近視,於是只好坐在了講台斜對面1.5米左右的左手邊。他把桌子放在我右邊后,又離開了教室,因為沒凳子。
過了幾分鐘,老師已經開始講課,他才不慌不忙地提著一張凳子走進來。班主任看了他一眼,啥也沒說,繼續上課。其實我們都知道,他似乎有些無視老師的存在了。
下了課,班裡一片寂靜,大家都正在補覺呢?我當然也不例外,困得要命。趴在課桌上開始閉目養神,他倒是不困,用手肘輕輕碰了碰我:「你叫什麼名字?」我抬起頭來,眯著眼睛看著他,「許子琪,你呢?」「林雨君」。我哦了一聲繼續補覺,可是腦子裡不知為何竟是一片欣喜。
2,年輕時所經歷的愛戀是幸福的;即使結局最終不是童話里的完美,可是那種純真、奮不顧身,不帶任何利益色彩的愛,才是最為真誠的,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愛情。
後來的日子裡,我們因為同桌的關係,對彼此都有了最初步的了解。林雨君其實是比我們大兩級的學生,並且是學繪畫的,但是由於文化分太少,所以沒有考上他所填的那所藝術院校。
他說我們那該死的班主任之所以願意收留他在我們班復讀,卻要他放棄考取藝術院校,讓他一心一意像我們這樣老實學習,考取綜合型大學。沒有拒絕的餘地,他答應了。
對此,我一直對我們班主任「懷恨」在心,總覺得就是她破壞了林雨君追求藝術的道路。
想起那個帶著眼鏡,皮膚黑黑,嘴唇有些厚厚的女班主任來,我心裡就是一片糾結。因為她名字的最後一個字是「麗」,所以我們背地裡都叫她「麗姐」。
三十歲左右的模樣,聽班裡人說,她有個當醫生的老公,但兩人已經離婚了,有個三歲的女兒,女兒歸她。她女兒跟她一樣皮膚黑黑的,是個小黑妹。
有一次我和林雨君聊到這些的時候,他對此嗤之以鼻,諷刺我說:「你們女生就是好八卦。」我瞪他一眼,「和你資源分享呢?你也太沒幽默感了吧。」他變化的速度不是一般地快,朝我咧嘴一笑,「呵呵,開個玩笑,其實俺也挺八卦的。」他特意把那個「俺」字拖得老長,還抑揚頓挫的,逗得我哈哈大笑。
晚上,上完晚自習,我和余哲一起回家。余哲是和我一起長大的鄰居,一直以來我們都讀同一所學校,但是除了小學同班過,後來初中高中都在不同的班級里。
但我們倆經常一起上學放學,他選擇了讀理科,在(2)班,這也是一個理科重點班。余哲是那種乖乖學生,學習成績好、性格好、人品好的「三好生」。
他只比我大一個星期,但我從來不叫他一聲哥,都是直呼其名。雖然曾經他曾無數次「威脅」我,讓我叫他一聲哥哥。但我死倔,硬是不會投降。
我們剛出學校大門沒多遠,我就看見林雨君和一個漂亮女生走在一起,距離我和余哲不過兩米的距離。我刻意放慢了腳步,想要偷聽他倆在說什麼,可是什麼都沒聽到。到了十字路口后,他們向右走了去,那條街大都是出租房。
我心裡暗想,莫非他沒住學校宿舍,在外面租房子嗎?那女生難道是他女朋友?這些怎麼沒聽他提起過。
轉念一想,人家憑什麼向你說那麼多,你們不過是認識了兩周的同桌而已,雖然比起班上其他同學,你們關係要好些,但是別人也不至於對你掏出一切吧。
心裡雖然這麼想,可是不免竟有些難過起來。所以余哲和我說話,我雖然嗯嗯哦哦地應答著,其實壓根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3,隔天早上去上學的時候,走到半路的時候看了下時間才發現就剩十分鐘就上課了。拼了命了的跑起來,因為根據「麗姐」的規定,只要是遲到就得罰掃地。那我下午大好的時光豈不就要浪費一部分,這樣的事情誰願意啊。
雖說和班裡的勞動委員李浩是初中同學,並且關係也還不錯,但是也不能讓他以權謀私啊。這樣想來的時候,我不免覺得自己竟有幾分高尚情操了。所以,用儘力來向學校沖吧,那才是實在的。
氣喘吁吁,眼看著學校就在眼前了。卻發現不遠處一個熟悉的奔跑身影,沒錯,就是林雨君。
我大聲喊了起來,「喂,林雨君,等等我。」他轉過頭來,朝我大聲道:「跑快點,要上課了。」我加快了奔跑步伐,和他並肩而跑。我有些奇怪地問:「難不成你也起晚了?」他言簡意賅:「鬧鐘壞了。」
我心裡本想問他昨晚和她一起的那女孩是誰,但又不便直接問,況且現在累得不行,心跳那是一個快字了得。所以在心裡擱淺著,想著反正他和我同桌,這些問題我有的是時間問他。不過我有時候會想,我幹嘛要知道他的那麼多事呢?
即便我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在拚命往教室跑,但是奈何我們班教室在五樓,等我們從一樓剛爬到三樓的時候,第二道上課鈴聲已經響起了。
再努力都不可能在鈴聲停下時到達教室,我索性停了下來。對還在往上沖林雨君說:「喂,乾脆我們去吃早餐。反正都遲到了,去了下午還是一樣被罰掃地。」林雨君同意了我的提議,我們倆朝學校內的小吃店走去。
一樓的小吃店我一般都不會去的,因為我上高一那會兒,一樓是兩間男女廁所。後來學校不知道咋想的,竟然把改成了一個小食堂。因為大食堂在宿舍區那邊,距離太遠,不太方便。
但是每次想起那地兒曾經是堆放屎尿的地兒,我就壓根吃不下去,覺得噁心,所以我從來都不會去一樓解決我的早餐問題。林雨君問我,去一樓還是而樓時,我毫不猶豫選擇了二樓。
他說:「我猜你是忌諱那裡曾經是廁所,對不?」我說:「Yes,youareright。」「哎呀,別給我來英文,我一個純正的中國人,為了表達我對祖國的衷心熱愛,我的英語成績幾乎都是三十四十分的水準。」我開玩笑道:「不好就是不好嘛,還找那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們一人要了一碗混沌,服務員端上來的時候,我看見滿滿的一大碗。就夾了三四個給他,「來來,給你幾個,我吃不完的。」他看著我笑笑,「喲,那麼好心啊,難不成你是想減肥吧。」
我笑言,「我需要減肥嗎?我除了這臉看上去有些肉肉的外,其他地方可都是骨頭。」他打量了我一下,「恩,好像是。」
趁此時機,我問道:「昨晚下晚自習后,我看見你了。」他咬著半個混沌,「哦,在哪裡?」
「就是學校出去第一個十字路口那裡。」他說道:「額,我租的房子在那邊。」
我假裝不經意地繼續問,「和你女朋友?」他笑道:「我還沒那麼大的膽。」我打量著他,「我覺得你有。」
他堅定地說:「我真沒有。」我索性一問到底,「那昨晚和你一起的那女生是誰啊。」「我妹啊,她今年剛上高一。」我突然覺得心裡豁然開朗。
快要結賬時,他玩笑著說:「今天的早餐,你請我吧。」我滿臉疑問,眼神里透露著十萬個為什麼。他笑道:「我原本不會遲到的,都是因為你托我後腿,我才跑得比較慢點。」
這次我沒有和他爭論,一口答應了。正準備掏錢時,他卻已經走上前去把錢都付了,朝我回眸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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