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繭

第2章 暗繭

不一會兒,老道長的鼾聲響起……杜飛見時機已到,旋刻準備脫身。正當他努力地從床底爬出時,一個細小的聲音又再度響起:「把我也帶走!」

「啊?」

又是從箱子里傳出來的聲音。杜飛雖然好奇,但覺得它非精即怪;不想跟它沾上什麼關係。

「你要不帶我走……我就大聲喊!」盒子里的東西覺察出了他的猶豫,尖細的聲音很急促很惱怒。

得,被賴上了。杜飛無計可施,只好把灰色的小箱子一併帶走。回家,上床一氣呵成。今晚他太累太緊張了,把盒子往床上一丟,呼呼大睡之。

第二天一早,杜飛一覺睡到自然醒,美美的伸個懶腰,那個舒坦

坦啊。

他忽然想起了昨天的事,又看了看床上:沒有盒子。「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有會說話的盒子哈哈呵呵。」

這時突然有人推門而入:「少爺!我是小虎!我可以進來么?」

「你不已經進來了么?」杜飛白了他一眼。

「嘿嘿。少爺你聽說了嗎?附近山上的會清觀死人了。」

「啊?,」杜飛傻了,「什麼?會清觀?死人了?誰?」

「一個老道士。叫什麼三三,記不起來了。您不是老往那裡跑嘛?說不定還認識那。哎?您上哪去?老爺叫您那!」

小虎很納悶:少爺今天是怎麼了?他突然發現了地上有一個盒子。

一個盒子?

杜飛到會清觀的時候,會清觀已經是滿地白花了。所有的道士都打了雞血似地一臉悲憤。

「太殘忍了!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個老人?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錯,你給他一刀不就完了?把人害的這麼慘。畜生!」一個胖道士哭的跟個老娘們似地。

「大家一定要找到兇手!給老道長報仇!」一個瘦的像爬犁似的道士大聲喊道。

人們的情緒受到了煽動,紛紛舉起胳膊,「報仇雪恨!報仇雪恨!報仇雪恨!」

「誰要報仇啊?」突然進來一幫穿官府衣服的人,說話的是個戴官帽的乾癟小老頭,大家都不做聲了……

看來他絕對早該退休了,他走路雙手都要被人摻扶著,皺巴巴的小尖臉上滿是黃豆般大小的汗珠。山路崎嶇不能坐轎,應該讓他吃了不少苦頭。他捋了捋嘴邊好似鯰魚須的兩撇鬍子:「哼!國家自有法度!你們自己去報仇?那要我們官府幹什麼?」

大家的勁頭剛提上來就被當頭給了一鎚子,還是那瘦子道士腦筋轉得快:「有大人給我們做主!老道長一定能沉冤昭雪!我們給大人磕幾個響頭!」眾道士略一躊躇,齊刷刷的跪了下來。

老頭不耐煩的一揮手,「少來這套!屍體何在?」

旁邊一個衙役立刻上前:「大人,請跟我來!」

杜飛把頭一探,也跟了進去。

還沒等他把另一隻腳踏進屋,頭裡進去的幾個人已經狂奔而出,大吐不止。其中一個把他撞了個仰八叉。

「我的娘親啊太嚇人了,我要回家!」一個年輕衙役竟然當眾哭了起來。

「張彪!」小老頭眉頭一皺。

「在!大人」。唯一一個沒吐的衙役聲音像洪鐘一樣,長像跟他的聲音很一致,如果李逵在世,他們有的一拼。

「把那個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給我踢出去!」

於是,那個多愁善感的小衙役頃刻不見了蹤影,只留下地上一隻鞋來證明他曾經存在過。

杜飛進去一看,也呆住了:老道士的身體好像是從內部爆裂開來,內臟黑乎乎的流了一床一地。唯有腦袋比較完整,臉上還帶著一種詭異的,讓人心裡發毛的微笑。杜飛想起了昨日半路碰到的那些人,沒錯,他們也是這麼笑的。是他們殺了老道士嗎?沒道理啊他們比我來得早,我進屋時老道士除了腳臭了點一點事沒有啊?昨天我真的來過嗎?不對,一定是夢,要不怎麼不見盒子那。一定是夢!一定是夢!

「大人!這個案子可能比較麻煩。」

「張彪,你早年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能看出是哪門哪派的毒嗎?

毒!杜飛心裡暗叫一聲,對啊,下了毒,然後離去。中毒的人不會立刻就死的。這個老爺子有兩把刷子。哎?他不是父親經常提起的73歲的那個劉老縣令嗎?說起他,父親總是一臉的敬佩。雖說只是個縣令,但他卻創造了一個最牛的記錄,那就是在一個縣幹了30年縣令外加15年師爺。每當他按朝廷制度該離任時,總有大批百姓夾道痛哭並上萬言書請願。他的上司一不敢犯眾怒,二老頭子的確很有本事很能處理麻煩。三老頭子的後台很硬(兩個侄女都在宮裡當妃子)。老爺子其實早就想退休過幾天清閑日子。但他實在威望太高,人們對他敬若神明,上司對他禮恭有加,搞得他每次的退休計劃都不了了之。

「閑人勿進,出了差錯唯你是問!「

一個剛剛吐完的衙役不顧嘴邊的白沫,雞琢米似地點頭「是是」

「把屍體帶回去,張彪,拿的時候小心點,別撒了。」

老頭子嘆了口氣,一轉身看見了杜飛,「快回家吧,孩子。這不是你呆的地方。」

躺在床上,老道長死後詭異的笑容好像一直在杜飛眼前晃悠。聽其他的道士說,這個觀內唯一有道骨的只有老道長,他不僅劍法出眾,據說還真的會驅鬼辟邪。那麼厲害的人,怎麼會輕易被人害死那

「少爺,我是小虎,我可以進來嗎?」

這次他真的沒進來。

哈哈,總算把他調教出來了。杜飛學著父親的官腔「進來吧。」

「少爺,晚飯給您放在桌子上了,我先下去了。您有什麼吩咐隨時叫我。」

「好的」小虎又是怎麼搞的?沒見過他這麼客氣。他也有心事嗎?少見!

杜飛很努力的想入睡卻沒能如願。在萬般無奈下,他決定做一件從來沒做過的事:找父親談談。

杜飛的父親有晚上讀兵書的習慣,當然也可以視作是補習。江湖出身的父親有時候還會做出恨不得一個人挑翻敵人全軍的豪邁舉動。強中自有強中手,打仗跟江湖鬥毆完全是兩個概念。一個會用兵的人,自己在後方搖著紙扇喝著茶一樣能把敵人折磨的生不如死。父親顯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但他學習兵法實在沒有天賦,文化程度又不高,說實話,就他的水平也就剛剛把字識全。能當上參將多少靠著爺爺早年為官在朝廷里提攜的部下打點。想到這裡,杜飛不禁輕輕地嘆了口氣,父親可以靠爺爺混個一官半職,而我那,只能靠自己吧。父親幾乎是個粗人,根本不懂得人情世故,毫無心機。雖然場面上的事大至能做得來,但跟他的同僚們一比,顯得是那麼胸無城府,又那麼憨厚老實,他能保住自己職位就不錯了。杜飛又想起了自己8歲的時候,那時父親一把銀槍挑遍湘西四縣馬賊,10招內擊敗潛逃了8年血債累累的江洋大盜頭目石蠍。百姓都夾道歡迎凱旋而歸的父親。父親在馬上把他高高的舉在頭頂,母親幸福的坐在父親身後。但是隨後,被殺匪首石蠍的兄弟石蟹盯上了父親,他不敢正面跟父親較量,就趁父親不在府里時綁架了他和母親,父親單刀赴會,剿滅群匪救出了杜飛,卻沒能救出母親

「兒子?還沒睡?恩?怎麼哭了啊」

「哦,困得父親,你也沒睡啊。」

「早點睡吧,為父還要再看會兵書。」

「哦。」

父親只給杜飛留下一個固執的背影。他好像在努力捍衛著什麼。

接連過了幾天,段飛都沒出去,老老實實在家裡讀書習武。杜人龍的眉頭也越來越舒展,他以為自己的良苦用心得到了回報。

直到有一天,杜飛正在院子里練武,忽然見到劉老縣在自己家,跟父親在攀談著什麼他心裡咯噔一下,會不會又為了會清觀的事說實話,連他自己都拿不準自己是做的夢還是真的到過會清觀了。不一會兒,父親走過來對他說:「劉老縣令找我鑒別下死者死因。你跟會清觀的道士不也挺熟嗎?也跟著過來,說不定還能提供點線索。見見世面,學點本事。

杜飛求之不得,他也想搞清楚到底怎麼一回事。他已經失眠好幾天了。

老道的屍體時隔幾天有些發物,但笑容還是那麼咄咄逼人。饒是父親這種老江湖,看了也禁不住一皺眉頭:「怎麼會是?」立刻轉身就走。

老縣令急了,「人龍,你走什麼?」

可父親仍頭也不回:「飛兒!回府!」

老縣令無助的站在那裡。輕輕地嘆了口氣:能讓杜人龍怕成這樣的,會是什麼樣的人物那?

一個家丁走過來:老爺,這是杜參將留下的字條。

劉老縣令打開一看,上面歪歪斜斜的寫著「地藏教暗繭」五個字。

剛看到字,這張紙條就開始自行燃燒,老縣令嚇的隨手一丟:

地藏教

暗繭

天哪,這回是碰上大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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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仙請著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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