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次交手

原來，外面的士兵竟然全部換了面孔，準確來說，換了人。慕容嫤羽雖然不敢說那些人全認識，但是至少帳篷旁邊埋伏的士兵，她都有映像，可現在。就算冷夜偷梁換柱，才這麼會兒功夫，沒可能啊。帶著這個疑問，慕容嫤羽直接跑了出去，四處看去，她有映像的士兵全部換掉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冷夜，難道你的人早就在這裡等著了？」慕容嫤羽跑回帳篷里，她想要想這麼短的時間內，換掉這麼多人，那就只有是早有了準備的。

冷夜笑了笑，沒有回答她。

慕容嫤羽坐回冷夜身旁，像看著怪物一樣看著他。「我忽然覺得你這個人好可怕，原來這一切全部都在你的算之中。冷夜，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竟然算到了這一步，你...」

「我怎了？」冷夜看著她說道。「其實這些沒什麼，不過是從我們劫黃金開始，一切都按照了原計劃進行而已。要吃驚的話，後面才精彩。」

「你的意思是從你們打算動手開始，你就將一切都計劃好了？」慕容嫤羽始終覺得不可思議。「可是我不相信你真的這麼厲害，要知道沒誰能未卜先知。假如說段千龍冶沒這麼快讓你們北征，或者說劫黃金的事出了不可預料的差錯，你夠死幾次？」

「想聽嗎？既然你是我的人，那就告訴你好了。」冷夜把玩著手裡已經喝完了的茶杯，說道「對於劫黃金的事，我沒有絕對的把握，就不會去做。無論是段千龍冶還是段千帝天，對於冷夜的名號，都不可能視而不見。但是對於段千龍冶來說，我可重要得多，因為我同時是能夠保證他不被段千帝天猜疑，或是殺掉的棋子。這點，我想你在南國呆了這麼久，應該清楚皇室的矛盾。至於北征這件事，原本的計劃是段千龍冶和段千帝天能夠同意，加上我製造的矛盾，也得三天。可是事情稍微出了差錯。」

「什麼樣的差錯？」慕容嫤羽問到這裡，回想起冷夜那天來找自己的事情。忽然明白了什麼。「我知道了，你原本是想找宮櫻雪的，因為宮櫻雪被段千帝天看中，所以，你能利用她製造一些混亂什麼的。但是，那天你來晚了，宮櫻雪被先接走，你只遇到了我。等等，難道說接我走也在你的計劃里？因為段千龍冶看上了我，可是沒道理啊，這件事沒多少人知道才對，而你本來又不是找我的，那你找我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其實你說對了。」冷夜回答道。「我找你就是為了激段千龍冶讓我提前走，因為我算錯了一點。那批黃金對於段千帝天的價值被我錯估，也是因為這樣，段千龍冶和段千帝天的矛盾更甚。段千龍冶絕不可能再把我推薦給段千帝天，所以，他之所以消失，不過是做做樣子。其實並沒有進宮。這點是我到了麗律閣才想到的，因為宮櫻雪被接走了。」

「她被接走了？」慕容嫤羽覺得說著說著，她暈了。「這件事跟段千龍冶沒有推薦你給段千帝天有什麼聯繫?」

「很顯然的事罷了，你想一想，段千帝天是何等人物？他早就想圖謀南征北伐，統一天下了。假如說段千龍冶把我說要替他拿下后琴的事告訴了段千帝天，段千帝天還有這等閒情逸緻叫宮櫻雪去演奏嗎？他戎馬一生，絕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耽誤。所以，我斷定這件事，段千龍冶沒有告訴過段千帝天，他只是在暗中派人觀察我有沒有這個能力罷了。本來我也不知道你的事，這一點還得感謝老闆的提點，他告訴我你在麗律閣的一些事，我心裡就有了底，也才在後面叫你過來確認。」冷夜將一切說得很自然，彷彿事實就是如此。「跟你沒說幾句話，我就證明了自己的猜想，一個女人在麗律閣竟然如此帶刺，就算麗律閣是皇室的財產，就算你是麗律閣的第二招牌，我想，沒有後台的話，你不可能在得罪了那麼多王孫貴族之後，還安然無恙地繼續任性妄為。」

「算你聰明，不過我告訴你，那不過是我的性格，在段千龍冶來之前，我也是這麼做的，沒人能夠勉強我做什麼。所以，這一點，準確來說，算你運氣好而已。」慕容嫤羽聽到這裡，心裡竟然有些不是滋味，她就知道這些人接近她，沒有一個是沒有目的的。「那麼，進攻后琴的計劃呢？憑藉三千人，哦不，確切地說，作戰的只有兩千，還有一千被你殺光了。這點人真的能夠攻下后琴嗎？」

「我要告訴你能，你也會問我為什麼，我帶你去看，敢嗎？」冷夜說著，已經站了起來，將手伸向她。

「有什麼不敢？」慕容嫤羽把自己的手交到了他手裡。

冷夜將她拉起來，打了個響指，不多一會兒，就聽得帳篷外有馬蹄聲。冷夜帶著慕容嫤羽出了帳篷就翻身上馬，慕容嫤羽先是有點發愣，因為只有一匹馬，不過仔細一想，冷夜也許是擔心自己的安全吧。就把手遞給他，冷夜卻是攔腰一抱，抱著她坐到了前面。然後就有人拿來斗笠和蓑衣，兩人穿好了之後，冷夜才縱馬揚鞭，朝著豐莋城的南門，也就是主門而去。

在稍遠的地方，可以看得到有一支軍隊正在和后琴的人馬作戰，但是這支軍隊沒有旗幟。而且跟后琴周旋了沒幾個回合就撤走。后琴似乎有所顧慮，不敢追過去。收兵回了城，然後就有幾個騎兵悄悄出城，往西方而去。但沒跑了多遠就被人放冷箭射殺。不一會兒，那支軍隊又一次來進攻，但還是一樣，只跟后琴周旋幾個回合便撤，后琴同樣不敢追過去，只是收兵。

「那些士兵是去搬救兵的吧？」慕容嫤羽看著這一切，似乎明白了什麼。「你派人射殺，是因為他們去找的是當地的異族，你這是逼他只能去天泉城。」

冷夜微笑著點點頭，表示是這樣。這時候，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有些陰雲，不多時就暗了下來。慕容嫤羽抬頭看了看天空，不得不佩服地說道「一切都被你算得死死的，就算是只按照原計劃，三天後才出征，你也一定會找有雨的時間進攻。而這些兵馬是你早就埋伏好的，只需要飛鴿傳書，或者派人通知消息即可。冷夜，你有自己的軍隊，還替南國打下后琴，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個，你可以先猜，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全部告訴你。」冷夜看著后琴城中偷偷往東去的士兵，又抬起頭看了看已經開始稀稀疏疏落雨的天空。輕輕一笑，到了這一步，事情就算定下來了。備用計劃也就不必再啟動。「接下來發生的事，聰明如你，該猜得到了吧？」

天空的雨滴兒越落越歡，這時候，冷夜的軍隊再次進攻，不過這次不是再那樣小打小鬧，而是奮勇地攻城！慕容嫤羽點點頭，「刷了他們這麼久，這次讓他們吃點苦頭。后琴的人還不憤怒有加，直接追擊出來。你的目的，是趁著大雨，引他們跟天泉城的自己人交戰？」

「哈哈哈哈。」冷夜仰天大笑了起來。「我果然沒看錯人，你心思細膩，聰明有加。沒錯，后琴不敢追擊，卻又沒辦法在戰鬥力上佔優勢擊退我們的人，只能設法求救，我阻斷了他們所有求救的人。就是要他去調用天泉城的兵馬，有了前後夾擊的狀態。后琴一定有這個膽子追出來了，只要稍微引他們轉幾個圈，然後帶到天泉城出來的人那裡，就直接等著他們自相殘殺。」

「可是，為什麼要到了無可奈何的地步，景晟驚才會動用天泉城的人呢？他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去調用？」慕容嫤羽又問道。

「因為他不過是一隻被嚇破了膽子的老鼠而已。」冷夜回想著之前的部署，這個后琴存不存在，完全就只是看他的心情。因為在這之前，他已經不止一次讓景晟驚幾乎滅國了，所以，現在後琴準確來說，根本沒有那麼多人。都是冷夜消耗的結果，被打成這樣，景晟驚一定膽戰心驚，害怕歷史重演，所以，他不會再輕易用自己的兵馬，這也是他不惜耗費巨大資金交好異族的原因之一。「好了，我們回去吧。等到景晟驚發現交手的是自己人的時候，他就會明白是誰在跟他作戰。一向苟延殘喘的他，看看這次會做出什麼舉動？」

「等等，有人......」冷夜在說話的時候，慕容嫤羽就瞥見了一個身影急速閃過。因為他的動作實在太快，還有雨也越來越大的緣故，她沒辦法判斷到底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但是，我看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

「不！來了。」冷夜才剛調轉馬頭，就感覺到空氣中有一道氣息，破開雨絲地侵襲著他周邊的一切。可是，他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夠接近他這麼近的距離，他才發現。

蒼！清脆的一聲劍出竅的聲音，雖然極為短暫，可冷夜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他伏在慕容嫤羽的耳畔說了句你別動，他是沖我來的。然後踩了力，騰空而起，手裡的長劍其實在聽到對方的劍出鞘的時候就條件反射地出了鞘。

冷夜清楚地感覺得到對方的氣息，彷彿是風一樣，讓他無法穩定地捕捉得到。不過他的輕功有限，對方還沒出手，冷夜就不得不落回了地面，可是就在他離裡面只差一寸之際，寒芒乍現，冷夜也瞬間反應過來，手裡的長劍擋下了這一擊，可是，那力道就像是狂風一般，帶得他在空中翻騰了一周才落地。冷夜幾乎是剛落地就騰空而起，是的，就在對方出手的那一瞬間，他的大腦里就分析了敵我優勢。

冷夜的舉動也讓他吃驚，不過看著他重新騰空而起，他又覺得奇怪，這個人，明知道輕功不如自己，還要在空中跟自己對打，是為了什麼。這年頭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他手裡的劍都感到興奮。迎上冷夜的劍之後，冷夜卻突然爆發出了內力，他毫無防備，被硬生生震得退出很遠的距離，他急忙朝著地上發出一道極為輕微的劍氣。身上的力道小了，他也停了下來，可是這麼小的一點動作，也足以讓冷夜捕捉到了自己的氣息。

雖然知道了對方的位置，冷夜卻沒有立即攻擊，而是在空中一個旋身，穩穩落到了地上。暴露出了破綻，冷夜卻不攻擊，他想不透，但是這機會，他是不可能放過。不過看著冷夜手裡的劍忽然震動得很厲害，那不是因為他的風，而是冷夜用自己的內力所致。他忽然明白，對方這是在玩戰術呢。可是今日就只能到此為止了。他也在空中一個旋身，遠遠遁遠了。

「冷夜，走了嗎？」慕容嫤羽沒有感到壓迫了，有些謹慎地問。

冷夜縱身跳回了馬上，輕輕伏在她的背上，好心情地說「應該是走了，是個高手。不過目前是我佔了上風，他不會多做糾纏。以後會有再交手的機會。還有，提醒你，該叫我少爺。」

「額，白痴...」慕容嫤羽無奈地翻了翻白眼，小聲說道。

不遠處，斗笠下的離風靜靜地看著冷夜遠去的身影。嘴角掛上了一絲微笑。「有趣，這麼些年以來，總算有人接住了我的前奏招式。雖然是在對我不利的雨天，我的劍，很想嘗嘗你的血了呢。再會了，下一次，希望你還能像今天這麼冷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