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山疑雲·拾

喊山疑雲·拾

「裡面有東西嗎?」顧淮緊皺著眉心瞥過去一眼。

胡匪瑟縮了一下,搖搖頭。

他兩指輕輕勾開櫃門,猛地一愣。

櫃門中沒有人,但有著一些別的東西。

四面的板子上飛濺著猩紅的肉塊與濃暗的血水,一齊緩緩朝下滑落,到處都落著骨頭,上面還連帶著滲血的肉絲,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生撕活剝了似的。角落的木刺勾下了幾片淡黃的布,很明顯,是女學生剛才穿的衣服。

吧嗒——

夾在門縫的頭髮掉下了地面,並不是輕飄飄一縷頭髮,上面還綴著猩紅的肉塊,甚至還能看到毛孔的痕迹,黏稠的血水把烏長的頭髮扭曲著皺縮在一起,看上去讓人一陣反胃。

雖然由於先前的經歷他早已習慣了死亡與殺戮,但櫃門內的情景還是讓顧淮不由神色一凌,「看清那是什麼了嗎?」

這已經超出了正常人類能做到的範圍,肉塊以及四處落著細碎的骨頭說明屍體一定是被什麼東西啃食過了,能把骨頭咬斷,這遊戲里的鬼怪究竟還有什麼……?

「看、咳咳,看清了,是、是個女人……」胡匪被唾沫嗆了一下,想到方才的場面,不由打了個寒蟬。

顧淮面色一冷,問:「她朝哪個方向跑的?」

「窗……窗戶……」胡匪驚惶地抖著手指了一下,精神緊張地打著磕,問:「那、那女人……今、今晚不會……再來了吧?」

顧淮似若未聞,徑直走到大敞著的窗口往下望了一眼。

原先還僅存的月色赫然消失了,這座山村徹底陷入了濃濃黑霧之中,除了鄰家點亮的微弱光火,什麼也看不到。

時不言對著胡匪翹了下嘴角,露出一個不帶一絲笑意的弧度,蹲下身舔了舔殷紅的唇,語氣溫柔:「這誰知道呢?萬一她吃一個不夠還想吃,那你——」

他聲音一頓,頗為無語地看著胡匪身下逐漸洇濕的地面,翻了個白眼:「那啥,大兄弟,你這尿失禁得治。」

胡匪不敢說話了,只是漲紅著臉繼續癱軟在原地,似乎真的被嚇到了。

「進來前,」顧淮手指在窗柩上無節奏地敲打了兩下,淡聲開口,「我看到你的個人物品是在隔壁房間,出事前你是睡在隔壁嗎?」

胡匪一愣,面色晦暗起來,支吾了兩聲:「啊……嗯對……」

這人絕對有問題。

顧淮神色一變,抬手嗖——地一聲,藏在袖中的小刀貼著胡匪臉側,直直插/入他身後的白牆上。

胡匪吃痛地捂著臉叫了一聲,抬手一瞅,一把血。

「你他媽有病吧!」胡匪氣急敗壞,嘴裡罵罵咧咧:「腦子有坑你這人,搞屁股……媽的!」

時不言眼眸一眯,不作聲響地看著他,什麼也沒說,站在旁邊保持著靜默。

顧淮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似乎沒有被挑起任何情緒。

等胡匪漸漸罵得罵不出詞了,嘴裡咕噥了一聲「傻逼」,扯了一旁的布條,一直垂在身側的右手捂著臉不說話了。

他的手受了傷!那屋外一地落過來的血跡……

顧淮冷冷瞥過去一眼,收回視線時正好和時不言對視上,兩人紛紛沉著臉,不約而同印證了某個猜想。

「找替死鬼的感覺好受嗎?」顧淮忽地問。

胡匪動作誇張地「啊」了一聲,撇過頭,「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草!這人怎麼比想象的要聰明一點,媽的,被看出來了,後面的計劃還要怎麼執行?!

「如果那女人一開始就在沈春的房間,你何必過來?」顧淮回想起高中女生對趙歡歡說過的名字,目光泛冷,「新進來的人可能不清楚情況,還會想著去救人,但你呢?你已經經歷了這麼多場遊戲,恐怕聽到聲響的時候就知道對面有鬼了吧,你不往外跑還想著來救人?」

從剛才上樓他就覺得不對勁。

那鬼怪應當是兩個房間都去過,才會在胡匪的房間有爭鬥的痕迹,他的右手才會受傷,但既然從鬼手裡逃走了,怎麼會在隔壁看到他?

顧淮垂著眼皮,冷冷地看著他,「鬼應該是先去找了你,你把它引去了沈春的房間吧。」

胡匪嘴唇顫了顫,張合了半天,沒吐出一個字。

「為了活命就找一個人替你死,你良心不會不安嗎?」顧淮淡聲吐出最後一句話。

時不言站在一旁眼神冰冷地在胡匪身上留了很久,低低柔柔的聲音散在地上,「做了虧心事,小心半夜鬼來敲門哦。」

「他媽管你屁事!」胡匪被戳中痛腳,往地上「啐」了一下,惡狠狠地在兩人身上一一掃過,也不裝了,「只要能活下去,老子他媽管你虧不虧心?!」

【還是人嗎?!硬是換成了妹子替他死了!太噁心了!】

【嗚嗚嗚,好難過,本來高中妹妹是可以活著的吧……】

【前面的是不是太真情實感了?換位思考一下吧,要是你們在這種遊戲,只怕為了活下去,能幹出更下作的事吧/聳肩】

【排前面,本來就是不擇手段活下來好吧,這時候不要來講人性ok?我覺得老胡這樣才叫果決,當然是保自己的命最重要!反倒是花瓶……要是他一直這麼聖母,就算活著出了這場副本,下面絕對撐不過兩場】

……

「你知道什麼叫因果報應嗎?」時不言臨出門前忽地微轉過身子看向他。

胡匪仍舊坐在原地,茫然了一下。

時不言輕聲笑了一下,聲音低沉,彷彿從深淵遙遙傳來的低語,「沒關係,你遲早會知道的。」

他說這話的同時,眼珠烏沉沉地凝視了胡匪許久,久到顧淮在門外狐疑地叫了一聲,他才應了聲「就來」走了出去。

胡匪鬆了口氣,脫力似的坐在冰涼的地面上,心跳漸漸平靜下來,才想到自己已經被那兩個新人戳穿了。

他嘴裡罵著,眼神愈發陰狠,最後冷冷一笑。

等著吧,正面他也能幹死那兩個弱雞,其中一個不是有先心嗎?

那就嚇死他。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有點粉胡匪!這種情況就是要先自保啊,建議前面的不要站在道德制高點嗷】

【什麼叫自保?搞搞清楚好嗎?自保是同樣都處於危險的情況,你可以不去幫助別人,先保證自己的優勢;胡匪這叫自保嗎?法律上這就是間接殺人好嗎?!這就是謀殺!沈春明明可以活下來的!】

【無語子,吵什麼吵,彈幕不就是發表自己意見的?這種遊戲還管什麼法律?自己活命是不香嗎?我覺得胡匪挺果敢的反正/無語】

……

「小淮,我胸口有些悶。」時不言站在門前臉色蒼白地捂了下胸口。

顧淮順著他的胸口輕輕順了順,明明是有些曖昧的動作,此時卻滿是擔憂。

時不言緩了一陣,從臉色看,似乎是好了一些,他問:「現在要怎麼辦?」

顧淮擔憂地扶著他,答:「不言,你先去睡覺吧,太晚了,你不能熬夜。」

時不言的病一天比一天嚴重了,確實不能四處奔勞。

「那你呢?」時不言問。

顧淮腳尖在地上點了兩下,「我出去看看那個女人還在不在附近。」

「別去。」時不言微微低頭,下巴墊進顧淮肩窩裡,聽上去有氣無力,「我其實很怕,剛才都是裝出來的,不能讓他們覺得我是你的軟肋。」

確實天色太暗了,對他們很不利,追出去也是毫無用處。

顧淮淡淡「嗯」了一聲,握住他冰涼的手,「去睡吧,我會保護好你的。」也會治好你的病。

他忽地想起來直播的事情,問:「不言,你直播間多少觀看了?」

如果兩人不能同時升級直播間,時不言的病只會拖得更久……

「大概兩三百個吧。」時不言想也沒想地脫口而出,隨後,「小淮,你的呢?」

顧淮頓了一下,眼前浮出一行字——

【觀看鬼數:17843(關注鬼數:2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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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老實話,我在寫那些三觀不正彈幕的時候,已經要被氣炸了,我要精分了……感謝在2021-02-1714:18:23~2021-02-1920:08: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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