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意斬心魔

一切的起源，全都知道了。

簡淵總算知道的前塵過往，解開了全部的謎團。

起源默默看著一城的記憶落下，等待著簡淵徹底瘋掉，成為自己的傀儡，為自己開啟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這就是為什麼要把簡淵逼瘋的原因了，因為正常人的理智思維，就是因為太正常，所以是不可能打破極限的局限。

只有不理解這個世界的瘋子才可以！

記憶慢慢落下，裡面充斥著不同的人生，千奇百怪。

築夢圍城，這一個城市的記憶，其實指的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城市的人了，而是這個世界的所有。

世間千千萬萬種不同，都可以在這一城的記憶中找到差不多的模樣。

也只有這樣恐怖的體量，才能把簡淵的理智思維給徹底壓垮。

但......

當記憶之城即將落下的時候，一切卻忽然停住了。

「怎麼回事？」

起源第一次大驚失色。

簡淵則是露出了笑容：「不好意思，最後還是我更勝一籌。」

起源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沒有什麼，我只是給這記憶和夢境鑄造的城市，選擇了一個市長。」簡淵攤攤手：「其實剛剛我也束手無策了，但是天無絕人之路。我才想起來了，你只不過是一個潛意識，你是一個人。而我，除了我本體的理智思維簡淵，還有一位一路相伴的人。」

起源恍然：「你的潛意識！」

「嗯，孟醫生。」簡淵淡淡笑著：「自從我獲得了全部許可權之後，他就消失了。但他的消失，不是生理學上的消失，也不是心理學的消失，而是一種哲學概念上的消失。就是因為他消失，才能證明他存在。」

「潛意識受限於本體的理智思維，但從這一刻開始，他解脫了。」簡淵說道：「他是他，我是我。走向各自的人生吧。有一整個記憶城市的滋養，也許他能突破潛意識的限制，擁有理智思維的七情六慾，成為一個真正的普通人。」

起源愣了片刻，沒有悲傷，沒有崩潰，沒有憤怒，只是悲涼的笑了：「我真不知道你們到底求的是什麼。」

簡淵看了看起源，說道：「是時候算算賬了，我從小到大的人生被你毀了，說起來我可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你說該怎麼辦呢？」

起源笑道：「我是一個潛意識，你怎麼毀滅我？」

簡淵也是笑了笑，說道：「你沒有發現，這個夢境已經不在你掌控了嗎？」

這個夢境的城市，本來就是起源所創造的。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源已經失去了掌控權。

「看來你比我想象的，還厲害。」起源也不掙扎，到了這一步，已經看的很清楚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聰明人有聰明人的方式，無效的嬉笑怒罵，只不過是徒增笑柄而已。不至於！

簡淵此時說道：「我有一恩一仇。恩，是潛意識孟醫生護我半生，仇是潛意識起源害我半生。我向來恩怨分明，但小肚雞腸。那麼，先報恩。」

整個夢境的城市不斷變小，最後化為巴掌大，玲瓏剔透，十分精美。而孟醫生已經出現在這城市之中了。從此以後，孟醫生就是這裡的主人。

但，還不夠！

簡淵看向起源，說道：「現在，報仇！」

「你殺不死我！」起源說道：「你最多只能困住我，把我鎮壓在你的意識深處。但你能鎮壓我多久呢？你有血肉之軀的累贅，可我只是一點意識，一段腦電波，你無法毀滅我。」

簡淵笑了，說道：「你真的是潛意識嗎？其實，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吧！」

「嗯？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不是潛意識。」簡淵說道：「其實這也是你給我的啟發。我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潛意識的本能，就是保護，那是一種規則，甚至潛意識不是在遵守規則，而是本身就是規則。」

「從你剛剛形容『本體』的話語中，我也大致了解了那是一個怎樣的人。一個敢於和瘋魔周旋，最後全身而退的狠人，怎麼會在潛意識裡全都充斥著恐怖的毀滅欲呢？」

起源說道：「我就是毀滅欲！」

「唉，你在騙我？忘了我是誰？」簡淵無奈的說道：「生本能，死本能，這原本就是一體的。再把潛意識分割幾分，這種鬼話虧你說得出來。」

起源也啞口無言。

簡淵繼續說道：「從你的那個故事裡，我知道你的本體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就算深陷於人性的黑暗深淵，但也要奮力一搏，破釜沉舟。而且也被『愛』所照耀過，並在最後重回陽光之下，回到愛的世界里。這樣的人，潛意識怎麼可能是黑暗的？」

「真相應該是他內心有一個心魔，這心魔恐怖，逼得他的理智意識有些瘋魔，但潛意識裡仍然嚮往光明和美好。但問題來了，這樣一個掙脫黑暗的人，那他掙脫的心魔呢？或者說，曾經讓他理智思維扭曲的心魔，到底是什麼？我想，那心魔就是你吧！」

起源沉默了，算是默認。

簡淵笑道：「這樣一來，一切都對應上了。你擁有支配夢境和恐怖的能力，擅長扭曲別人的意志，還掌握了那麼多可怕的噩夢。甚至你還帶著很多很多本體的記憶。這根本不是潛意識能做到的事情。」

「你是心魔，誕生於那個本體里。但那個本體沒有選擇被你扭曲意志，沒有選擇徹底瘋魔。甚至為了重獲新生，乾脆把你斬斷。所以你才陰差陽錯的出現，是這樣吧！你不甘心自己的失敗，所以想在我身上模擬著再來一次。只可惜再來一次，你還是沒有把我給逼瘋！」

簡淵露出了暢快的笑容：「所以你根本不算什麼潛意識，你只是病毒而已。」

起源冷笑：「是啊，我因為人內心的黑暗而產生。但也因為人內心嚮往光明而被拋棄。所以我有什麼錯呢？只是無辜的出現，然後無辜被拋棄。」

簡淵搖搖頭，一臉漠然：「這些問題不是我考慮的，我也不管那麼多。我只在乎我自己的喜怒哀樂。所以我想要報仇。」

「那位另一個時空下素未謀面的朋友，今天我幫你斬了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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