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喜婚嫁(3)
整個王府已經亂成了一窩,那些黑衣刺客悉數被後面趕到的雲城府衙士兵扣押到了天牢內,太子命人封鎖了雲城,又讓小德子從宮裡傳旨宣御醫到胤王府給公子胤救治,好在匕刃不過三寸,又不及要害,先前已經由府內的醫手進行過包紮,所以御醫只是開了些退熱消腫的方子,而後便隨著太子回了宮。
「小姐,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呢,怎麼就成這樣了。」芍藥已經從剛才的驚嚇回了神,她為我叫不平,這才剛入府就遇到這種事,這刺客怎麼就偏偏挑了這個日子。
一旁的阿奴已經替我洗漱完畢,一身大紅喜服也換成了淺綠的廣袖流裙。
「你們先去休息吧,我去看看他,也不知道他的傷勢怎麼樣了。」我口中的他自然是公子胤。
這時候府里的丫鬟小斯都在忙著收拾大堂內廳和迴廊,到處都是破碎的杯盞燈柱,地上門上也有不少血跡,雲城的府衙已經就先前把死屍抬走了,本來好好的一樁喜事現在卻見了血,這些下人原本都等著喜事結束之後去管家那領喜錢,可現在倒好銀子沒到手,還得忙著收拾。
「這刺客早不來晚不來,偏在王妃嫁進來的時候來,還真是會挑日子,可憐我們這些下人,王爺又受傷了,聽先前在正堂的人說,王爺是替王妃擋了一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妃先前得罪了什麼人,禍殃到咱們這王府了。」在迴廊處拿著青麻布擦著廊柱的一個小斯的埋怨的說著,渾然不知我此時就站在他的身後。
「王妃吉祥,王妃金安。」在那小斯對面的丫鬟們趕忙放下手中的雜物,對著我禮數周全的行了禮。
「小的,小的該死,小的多舌!」拿著青麻布的小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我瞧著他哆嗦得厲害。
我這王妃哪吉祥金安了,我也沒長成多嚇人的模樣,這小斯竟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我對著一旁還算正常的一個丫鬟問道:「王爺在哪個房間?」
其實那小斯的的話我自然是聽到了,不過人家說的也沒錯,確實是我來了才發生了這事,所有也沒什麼好生氣的。
「王爺,王爺現在應該是在望月閣。」
望月閣,怎麼聽上去是個女人住的地方啊,也對這公子胤畢竟是個王爺,府上有姬妾也再正常不過了。
「額,你們誰現在得空給我帶一下路吧。」
剛才回答我問話的丫頭給我側了個身子,隨即對我行了個禮,「王妃,奴婢領您去,請隨奴婢來。」
這丫頭看著不錯,「你叫什麼名字?」
「回王妃,奴婢叫懷碧。」
這望月閣和我的新房相距不遠,繞過一個前廳再沿著迴廊走到底便是了,這懷碧也是懂分寸的丫鬟,到瞭望月閣后輕叩了幾下房門,然後又等了一陣,這房門才被打開。
從房門裡面探出頭來的是個小丫頭片子,只不過我瞧著就是個不好說話的。
「湘柔姐姐,王妃說要來看看王爺的傷勢,我就領著王妃來了。」
這個開門的丫鬟明顯和懷碧的等級是不同的,從服飾首飾上就看出來了,懷碧身上全是青麻布衣的,唯一的首飾就是頭上的一隻木簪,而這湘柔就不同了,衣服是棉絲銀線的,手上還套著個翠綠色的玉鐲。
看來這望月閣很得公子胤的歡心啊,連帶著雞犬升天。
湘柔原本還是一臉不耐煩的臉色,聽到王妃二字后卻是眉角一挑,趕忙對著我行了禮。
「王妃吉祥,王爺現在恐是不便見客,還請王妃先回吧。」
我雖不聰慧,但這湘柔雖一口一個王妃的喊著,可又說王爺不便見客,我既是嫁入了王府,哪裡又會是客,如若我現在不作為,怕以後在這王府的日子便不好過了。
「我既是王妃,那同王爺之間便沒有什麼不便。」話落,我強勢的走了進去,湘柔見我如此不好說話,那氣焰也小了不少。
紅燭沁淚,霓虹帳幔,滿室的囍字張貼,一側的紅塌軟床,我剛踏進內室竟有種這才是喜房的錯覺,可闖入眼前的一男一女卻又在向我印證著著我的錯覺。
那躺在床榻之上的便是我的夫君公子胤,面色泛青唇色起白,看來確實是傷得挺重,可眼眸卻透著清亮,神色太過清醒,半分沒有因著傷痛而顯得昏迷,在他懷裡的女子身姿曼妙,一雙柔夷正捧著那男人的臉頰,而兩人的紅唇正如膠似漆的膠著在一處。
大概沒有想到進來會看到這幅畫面,我突然就愣在那兒了,直到公子胤的眼神清冷的朝我看了兩眼,我才晃神回來,趕忙轉了身。
差點撞破了別人的好事,真是要長針眼了。
我不知道我剛進入內室的時候,屋內的兩人都聽到了,而公子胤只是要給我一個下馬威而已。
此時躺在公子胤懷裡的女子便是那金沐兒,公子胤曉得金沐兒的心思,他也懶得揭穿,不過是耳鬢廝磨而已,沒什麼不能讓他的新王妃看的。
「王妃,奴婢都說了王爺不便見客,您看您還這麼著急八荒的進去,要是擾了王爺養病,恐怕王妃也過意不去吧,這夜也深了還是明個兒再來瞧王爺吧。」
我是滿臉緋紅的離開的,湘柔以為我是氣的,哪裡曉得我只是看到公子胤同那女子的親近,腦海里立馬浮現的就是當時在青樓的情景,臉頰一臊趕忙離開。
懷碧跟著我離開了這望月閣,等走出很遠之後,我才定下心來,緩了緩神轉身看向懷碧。
「那女子是什麼人?」
我發誓我這話語說得很是平常,語氣也很是淡定,就彷彿是在說今日晚膳吃什麼,可是懷碧這丫頭卻噗通跪倒在地。
「王妃娘娘,奴婢不知道。」
這個胤王府我也是初來乍到,很多事情都得慢慢來,看來這望月閣的女子不是一般的姬妾,我將懷碧扶了起來,柔聲道,「行,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你,今日多謝你帶路了。」
說完,我也不管著丫頭是什麼表情就自顧自的離開了。
「小姐,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阿奴和芍藥沒有去休息,而且也沒有她們能休息的地方,剛來王府,又出了這麼多亂事,府里的管事也沒空去管兩個丫鬟的住處這種小事。
我拿過桌上的酒釀對著壺嘴便飲了好幾口,等解了渴頭才作罷,走得飛快離開能不口乾舌燥的嗎。
「他,他已經睡了,我瞧他也沒怎麼傷重就先回了。」
我剛說完,突然想到什麼趕忙又接著說:「對了先前我記得三哥給過我一瓶金瘡葯,是烏國獨有的傷葯,明個兒替我找出來吧。」再怎麼說公子胤也是我今後的夫君了,只是一個****的夫君我真的有福消受嗎。
新婚當夜,原是我的洞房可我的夫君卻摟著別的女子,而我也左擁芍藥,右抱阿奴在自己的喜床上入眠了,恐怕在這世間上也難找出這樣的新婚夫妻了,只是今晚有人入眠,有人卻徹夜難安。
太子府內此時也是燭火通明,徹夜未眠,太子連夜審問了那些活捉回來的刺客,只是這些刺客嘴硬的很,好在公子齊一早便知道這些死士是不會那麼容易開口的。
他有的是時間同他們慢慢磨,酷刑拷打,頭箍骨刺這些朝廷里的刑罰一一試遍,任他是大羅神仙也難保受不住,讓一個人死並不足以畏懼,讓一個人忽生忽死,瞬間人間地獄的來回感受,這樣反覆的折磨虐待,終於剛過了三更天,有人的嘴鬆了。
「太子,他們招了,這幫刺客是炎王的人,目的是借著胤王大喜之日,送給胤王一個血光之禮,只是不曾想太子爺去了,所以炎王的手下便將這主力放在了太子身上。」
炎王,這個答案公子齊並不意外,但也並不驚喜,一個被流放到荒寒之地的挂名王爺,現在的炎王對他公子齊來說已經構不成任何威脅了,畢竟現在太子之位已經不屬於那個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是他。
才短短半年時間,炎王就按捺不住了,當時拉前太子下馬出了大力的可是公子胤,只是即便這樣他公子胤也不過是認祖歸宗而已,想到公子胤,公子齊的腦海里就浮現了那新嫁娘的臉龐,美倒是沒多美,而且脾氣看來也不是太好。
在公子齊出手扶住我之後,不過一瞬的猶豫,我一抬腳便把後腳跟重重的踩了上去,還是用了全力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做出這樣的反應,到現在這太子的腳還有些許的麻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