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序
風沙飄散,黃塵中,一隻沾滿沙粒的布鞋踩在了高低起伏的沙地間。腳印,剛剛落下,便被隨一道風旋捲起,消失無蹤。
從那天開始,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向前邁進的腳步,逐步加快,一位少年縮起身,躲在了一塊高聳的岩石邊。仰頭望著漫天呼嘯的風沙,用衣領擋在臉前的少年終於得到了短暫的休息時間。
這裡,是夢。
少年很明確這一點。
但無論是擦過臉頰的沙子,還是從腳下傳來的觸感,又一次次告訴少年,這片夢境的不簡單。
「現在,你願意接受了嗎?」
狂風中,一道冷漠的聲音,越過黃沙,環繞在少年的耳邊。
起初,這片夢境僅僅是模糊一團,除了一望無際的荒漠,再無其他。別說此刻在耳畔回蕩的狂風,就連這散落在四周的石塊,也從未出現。但這一切,在第七天產生了改變。
「現在,要接受我的提議嗎?」
風沙逐漸平息,灰濛的荒漠中,那道冷漠的聲音再次出現。它好像就在少年的耳邊,可當少年試圖用聲音去判斷這個「怪物」的位置時,本在身旁的聲音,卻又似在遠方一般縹緲無蹤。
「以靈魂為代價,離開這裡。」
這是那道聲音為少年提出的交易。
自第七天開始,這個不知從何處出現的傢伙,便一直想讓少年獻出自己的靈魂。而少年的回答,自然也沒有任何的猶豫的。
「我,拒絕。」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話語,從口中說出。對於這位出現便不斷慫恿自己將靈魂獻出的傢伙,在風沙中掙扎了一個月的他可是一點好感也沒有。
「是嗎……那便請繼續在這片荒漠中走下去吧。」
少年的回答,沒有讓那聲音出現起伏。祂回答一句后,黃沙再次飛起,它們宛如擁有眼睛一般,向著躲在石后的少年狂撲而來。風,再次現於荒漠,隨即而來的黃沙,讓少年不得不閉緊雙眼,以防沙子進入眼睛。
沙粒被風帶起,砸在少年的身前,留下數道紅印。
「你這傢伙……戲弄我就這麼好玩嗎?!」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的戲弄,終於少年再也無法忍受了。淡淡的白光,伴著一道憤怒的聲音,從肆虐狂風的荒漠中響起。不過沒想到的是,往常本該消失的聲音,居然再次回應了他。
不知為何,那道一直冷漠沒有情感的聲音中,多出了一絲玩味。
「我從來沒有戲弄你,只是你自己闖進來罷了。」
「那,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你到底是誰?!」
不顧眼前的黃沙,少年睜開了眼睛,想要看到聲音的主人。將近一個月的怪夢,已經將這位少年的心性磨光。此時的他只想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
回答少年的,只有狂風吹過荒漠的呼嘯聲。
夢,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