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鵑紙之憂

洪德殿上凌天齊正與詭道人就製作鵑紙的所需材料展開熱烈的討論，站在一旁的凌一心中默默白眼一翻，早就放空腦子神飛天外。

這時，一股似檸檬混著薄荷與迷迭香的味道伴著和煦清風吹入大殿，凌一才呼吸幾口，忽然就覺得精神大振轉頭一望，就見一名略施粉黛的宮衣美婦腳邁蓮步盈盈自遠處而來。

縱然這不是凌一第一次見到簡秀妍本人，但還是不禁有些被她無雙的氣質折服。

凌天齊見簡秀妍終於趕來，不等她見禮，就當先笑著開口說到：「簡師妹你終於來了，我與詭師兄等你等的可是心急如焚納。」

簡秀妍原本面無表情，聽見凌天齊話里有明顯的討好臉上才露出一點淡淡笑意，開口說道：「想是兩位師兄遇見了什麼無法解決的難事，才一齊喚小妹前來相見吧。」

凌天齊也聽出簡秀妍話里的埋怨，作勢哈哈一笑立刻答道：「師妹與師兄分別執掌大雲峰和小雲峰，成日打理丹堂、符堂已經忙的焦頭爛額，本座自然不敢經常打擾你們。」

「是嗎？」

這一次簡秀妍雖然是在向凌天齊發問，眼神卻瞟向了詭道人。

凌一站在一旁聽兩人淺談數語，又發覺簡秀妍的異樣姿態，心裡立刻就對簡秀妍和詭道人的關係有了一些猜測。

【卧槽！詭老頭艷福不淺啊，竟然還能和簡秀妍有一腿？嘖嘖，我以為他一心向道，終日沉迷符道陣理從不親近女色，原來是早有美人在側，我去，我看錯你了！】

凌天齊聽見凌一心裡的吐槽，一時間想啐他幾口唾沫卻又覺得有幾分好笑。

呵……這小賊，嘴巴莫不是毒蠍變的，見人就要給上幾釘。

不過，師兄和簡師妹之間的情愫有那麼明顯嗎，竟讓這小子一眼就看破了。

凌天齊思忖之際，簡秀妍見詭道人半天也沒有言語半句，眼神越來越冷，或者說是越來越熾熱？

詭道人或許是被她灼灼的秀目盯醒，突然就將手中的玉簡往她手裡一塞，開口說道：「師妹，你先看看玉簡中的內容吧。」

簡秀妍露出一絲疑惑，但她心知凌天齊兩人特意找她前來定然不是因為什麼閑事，故而將心中的一絲任性先放在一邊，分出一縷心神沉入玉簡。

半晌，簡秀妍臉上露出一絲意外，驚疑的說道：「鵑紙？師兄這是又得了一道符紙的新傳承啊，看起來頗為高明，小妹要恭喜你了。不過師妹對此道毫無涉獵，不知道你為何特意要我來查看這鵑紙的製作之法？」

「師妹過謙了，你博古通今沒有什麼是你不擅長的，要不是你更加痴迷於丹道，我都想把陣堂託付於你打理。尤其你還通曉各種靈植藥草，想必對這銀線草定有耳聞吧？」

「呵呵，師兄多年來對小妹避而不見，這回難得主動召喚小妹原來只是為這銀線草。」

詭道人一向不善於處理人情世故，對於簡秀妍的埋怨，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凌天齊眼見詭道人呆愣當場氣氛開始變的有些尷尬，趕緊開口打了個圓場。

「師妹哪裡話，師兄這幾年為芥子符殫精竭慮，連本座都難得見上一面，這不剛有了研究成果就想著要與師妹分享。」

「哼。」

簡秀妍似乎也沒有存心要為難詭道人，有凌天齊打岔也就不再向詭道人發難，緩緩地將她心中對銀線草的一些見地道了出來。

「據我所知，銀線草生長於大荒北部十萬荒山的深處。雖然品級不高只是二階靈草，但是非常罕見，甚至連具體的藥用價值都尚未被人徹底摸清。」

「啊？銀線草長在十萬大荒深處？這……」

「這可怎麼辦啊，師妹，你們丹堂可有銀線草的存貨，或者種子？」

凌天齊心神大震，馬上接連發問。

女子微微思索片刻，才答道：「在我印象中，似乎十多年前有一小批銀線草入了丹堂靈草庫。我一直沒有用上這種藥草後來也就沒再關注，不知如今是否還在，待我回去查看后才能稟明明宗主。至於銀線草的種子，這可從未聽說有人出售。」

「這……」

凌天齊和詭道人聽了她的回答，終於齊齊變了臉色。

前者甚至開始懷疑自己花兩百萬靈石購買這鵑紙製作之法，是否是中了那小賊的圈套！

他不由得就瞪了凌一一眼。

【咦，是我看錯了嗎，剛剛凌老頭好像瞪了我一眼？？？】

【啥情況？莫不是他更年期來了情緒管理失控？應該不會吧，我才幫他找回這麼重要的鵑紙製作之法，他就要卸磨殺驢？果然，擎天宗不是小爺的容身之地啊。】

凌天齊本來就心中有怒，又聽見凌一對他這一翻吐槽，真恨不得一掌直接劈死他。

只是這會銀線草的事情顯然更為迫切，他也顧不上與之計較，又急急向簡秀妍問道：「師妹，那你可還有這銀線草的供貨途徑？」

簡秀妍抱憾搖頭。

「沒有……因為這東西以前實在沒什麼用處，所以自上次進完貨之後就與那商人斷了聯絡。」

這時詭老頭插話問道：「那師妹可有辦法與之重新聯繫上？」

「恐怕是……難！」

聽到這裡，凌天齊的心算是徹底沉了下去。

虎牙一咬心裡就暗自怒罵起來：「賊子！本座的兩百萬靈石就這麼被你打了水漂！」

【戚！這群沒見識的老頭老太太，還好意思自稱雲荒頂流上宗，竟連銀線草有什麼功效都不知曉。】

嗯？

這小賊竟然知道銀線草的具體功效？

那是不是意味著他手裡就有銀線草的來路？！

凌天齊偷聽到凌一這次說的心聲，沉下去的心又升起了一絲光明，連凌一嘴上對他的不敬都直接省略掉了。

甚至還期待他趕緊多吐槽一點。

小賊，快繼續說，你手裡是不是真的有銀線草！

……

凌一瞅了瞅三個面如苦瓜滿目愁容的中年男女在大殿上唉聲嘆氣，半響也說不出一句話，心中著實覺得有些好笑。

忍不住想老槽重吐，對凌天齊再次羞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