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生情愫
顧青蓮回首看,原來是那位瘦骨嶙峋的管家,隔老遠便笑嘻嘻的和顧青蓮打招呼。顧青蓮飛下屋頂,走到管家面前,那管家問顧青蓮在屋頂做甚,顧青蓮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那管家說王府諾大,怕顧青蓮不容易找,方才又鬧了刺客,怕其他人誤會成方才的刺客,便親執意要親自帶他去。顧青蓮也不多疑,便答應讓管家帶路。那管家摒退眾人,讓他們仔細尋找刺客蹤跡,自己帶著顧青蓮走了。
那管家只顧帶著顧青蓮在院子里繞過來轉過去,顧青蓮在後面緊跟著,一路走著,一邊四處打量。那管家突然間說話:「顧公子是哪裡人呀,來景州城是走親訪友,還是做其他的事呀。」
「在下是山裡野人,並無親戚朋友在這裡,只是來這景州城見見世面」顧青蓮笑著回答到。
那管家又接著問到:「不知顧公子師承何派,在那座名山修鍊,」
那管家問得這些,顧青蓮下山的時候老天師再三叮囑絕不可透露半點。顧青蓮當下也就遮遮掩掩的糊弄過去。
「在下小的時候時常被同伴欺負,打得遍體鱗傷,一次恰巧遇見一位老者,憐憫在下,又說我骨骼清奇,是塊練武的胚子,傳了我一些劍招,做防身之用,在下終年不廢,日以繼夜的苦練,才有了今日這般小成,在下見識淺薄,沒見過世面,如今看了,便覺得人外有人,在下這點微末道行,如螻蟻蚍蜉」
管家聽著也覺得問不出些什麼,也就不在開口,只顧往前走。穿過幾條長廊進入一所院里,乍見院里圍滿了人,那管家引著顧青蓮穿過人群走到裡面。只見幾人簇擁著一個人,柳含煙淚眼婆娑也在其中,再看那人約莫有五十來歲,嘴角就著一小撮鬍子,綾羅蔽體,錦繡纏身,目光如炬,威嚴之中帶有幾分和藹。顧青蓮心想,這肯定便是端王了。
柳含煙在人群里一眼望到顧青蓮,便走近對顧青蓮說:「顧公子,方才府中鬧刺客,將我父王刺傷,不知是何原因,府里醫師都束手無措,請顧公子過去看一看。」說著便拉顧青蓮去那人身邊。
當下那管家也跟著過去,說那些幾人只知道平日里養尊處優,拿著王府的銀錢,到了緊要關頭一點頭不中用,表演他們退下。
原來簇擁在這人身旁的都是王府里的醫師,見著顧青蓮過來,不免心生不爽。
柳含煙將顧青蓮引到那人面前,互相介紹了一番,顧青蓮也禮貌的鞠了個躬,端王點頭笑了笑,以示回應。
柳含煙便要顧青蓮給端王察看傷口。
端王開口說到:「顧公子也懂醫術么。」
顧青蓮躬身回到:「在下略懂一二,只因昔年遇到一位窮困落魄的行腳醫,接濟他了些吃得,他便傳了我些望聞問切的本事,臨走之前留下一本古書給我,在下平素閑來無事便看看,也習得了一些濟世救人之法,在下不才,願為王爺一試。」
「顧公子有心為老夫醫治,老夫也不在多說甚,顧公子請便吧」
旁邊那幾位醫師交頭接耳的說:「原來只適合乳臭未乾的小子,沒有經驗,只知道紙上談兵,看來這次是要折在這裡了。」
「我們行醫這麼多年,尚且不敢妄加定論,就他這初出茅廬,毫無經驗的小子,想必也是夸夸其談。」
那管家只在旁邊默不作聲。
柳含煙聽見有人在議論,扭頭看了那幾人一眼,頓時鴉雀無聲。
顧青蓮扒開端王上衣,只見在胸口有一處劍傷,傷口不深,也不見有血流出,反倒像是被劍氣所傷,胸口處十分灼熱,已經開始潰爛。顧青蓮蹲下身再為端王把脈,脈象紊亂,隱約摸著有兩道真氣在端王體內流竄,一道平和,一道強勁。
顧青蓮回想起剛才和那三人交手,有一人用劍便是被一團火焰包裹,灼熱非常,想是被他所傷。
顧青蓮給端王號脈知道端王也會些武功,不然被那人劍所傷,一般人早已痛不欲生,可端王卻能堅持如此之久。想必那道平和之氣便是端王的。
柳含煙一旁焦急問道:「顧公子我父王傷勢如何。」
「煙煙,不要催顧公子,讓他好生把脈」
顧青蓮號完脈起身說到:「王爺傷勢乃被劍氣所傷,此劍氣非同尋常,故一般的醫師不好診斷,幸得王爺會些武功,若換成旁人,怕是早已經刺骨刮心而亡。」
一旁的幾個醫師又開始議論紛紛。
「光知道傷勢又能怎樣,你倒是醫治呀」
「光會耍嘴皮子有什麼用」
柳含煙問道顧青蓮:「依顧公子之見,該如何醫治,需要那些藥材,你只管說,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柳府也定會找到,所以……」
「煙煙,看你說的,不至於,且聽顧公子說完」端王一口打斷柳含煙說道。
顧青蓮從上衣里取出一粒丹藥,那丹藥好似冰雪,晶瑩剔透,置於掌心之中還散發出自古寒氣。
顧青蓮解釋說:「此藥名為「玉塵丹」,乃那行腳醫偶然間得北海冰蓮,輔助於十幾種名貴草藥煉製四四十十九天而成,聽他說那煉丹的爐子也十分講究,須是南方赤炎之地所產的九天玄鐵所鑄,供火的柴禾也必須是東方羲和浴日之處的金烏神木,調劑之水也必是西方昆崙山巔天池之水。如此四方調合,陰陽互配,才能將冰蓮的菁華煉出,四十九日後結丹,傳說一株冰蓮只能結出九顆丹藥。在下還聽那行腳醫說,此丹藥服之神清氣爽,經脈通暢,能去百病,無論是甚所傷,轉瞬即愈。」
說著便遞與端王,端王拿在手中仔細端詳。
「父王,你就別看了,趕快服下吧,免得傷勢嚴重了」柳含煙急著說道。
端王說:「為父只覺得這丹藥好奇,所以多看看。」
端王服下丹藥,端坐運功。只覺體內一股清澈之力匯合之前的兩道真氣,與周身穴府之間竄動,整個人神清氣爽,潰爛之處也開始逐漸癒合,煥發如新。
那管家和幾個醫師見了,目瞪口呆。
一旁的其他下人也驚訝不已!
柳含煙見端王傷勢痊癒,喜出望外,深情的盯著顧青蓮。
端王起身行至顧青蓮面前說:「顧公子膽識超群,果真了得。」端王一番感謝誇獎以後,便也要問顧青蓮家在何處,師承何人。那顧青蓮也被這些問得生厭,依之前說的敷衍了一番。端王知道顧青蓮可能有難言之隱,也就不再追問。只說夜色不早,便要顧青蓮好生回房休息,只望他多逗留幾天,以表謝意。當下摒退眾人,只是柳含煙和幾個貼身丫頭簇擁著回房去了。話不多說,那管家依舊殷勤領著顧青蓮原路返回紅雨齋。顧青蓮走到廂房,那兩侍女睡得如豬一般,未曾半分驚醒。經此一鬧顧青蓮也無心看書,早早的上床休息。輾轉反側也睡不著,心想初到景州城,都想知道我的師承出處,我斷然不能忘記臨走之際師父千叮萬囑的交代,凡事須是小心翼翼,千萬不可露餡了。
旦日,顧青蓮還躺在床上,門外就傳來了柳含煙的聲音。說是給他準備了早飯,顧青蓮慌忙地穿好衣服,打開房門,柳含煙領著幾個侍女早已經站在門外,柳含煙二話不說進門吩咐侍女把早飯放到桌上。
「公主可真早呀」顧青蓮笑著說。
柳含煙讓幾個侍女出去,只留自己和顧青蓮在房裡。
顧青蓮見狀有些羞澀。
柳含煙只見顧青蓮嘗一嘗桌上的菜肴,說都是自己起早做得,不知道合不合顧青蓮胃口。
顧青蓮見眼前幾個精美的盤子,裝著各式各樣的小菜,旁邊一個玉制碗具裡面盛著滿滿的綠粥。
正看見,柳含煙便給顧青蓮盛粥,顧青蓮趕忙接著。
柳含煙看著顧青蓮,顧青蓮害羞的吃了一小口。
「嗯,真好吃,公主的廚藝真是天下一絕,日後誰要是取了公主為妻,定是那人幾世修來的福氣」
柳含煙本來想開口問顧青蓮的,沒想到反被顧青蓮搶先誇讚了一番,當下不由得心生歡喜。掩面笑著說:「油嘴滑舌。」
顧青蓮也打趣的說:「誰叫公主做得飯菜如此之香,不由得把心裡實話吐出來了。」
柳含煙越聽越覺得高興。
柳含煙見著顧青蓮吃完飯,便和顧青蓮說自己欲要上大街上看看,又說平日里自己不願意同男人在一起,只覺得臭惡難擋,只如今見了顧青蓮真如青蓮一般,芳香四溢,說著便要顧青蓮替她拿個注意。
顧青蓮抬頭想了想,一拍腦門便說有了。
「公主是金枝玉葉,自然不可以真實身份露面,若遇些心懷叵測之人,動了歹念,便不好了。如今公主只需要喬裝打扮一番即可」
柳含煙問道:「如何喬裝打扮。」
顧青蓮說:「只需男扮女裝即可。」
說著便帶柳含煙進裡屋,柳含煙坐在梳妝台前,正對面是一面銅鏡。
「我準備好了,顧公子,可以開始了」柳含煙嬌羞的說著。
顧青蓮躡手躡腳的的走到柳含煙身後拘謹的摘下柳含煙頭上的髮飾,小心翼翼的放在梳妝台上。柳含煙一襲長發柔軟飄逸,摸著格外順滑,一股芳香撲鼻而來,顧青蓮不自主的臉頰緋紅。隨後又將柳含煙的頭髮重新盤起。透過銅鏡顧青蓮只覺柳含煙換了個模樣,更覺得天生麗質,絕美動人。哪知柳含煙也正注視銅鏡,兩人四目相對,頓時都覺得羞澀。
顧青蓮緩慢的拿起梳妝台上的畫筆給柳含煙畫眉,柳含煙雖然害羞,卻也直直的看著顧青蓮。顧青蓮原本緋紅的臉頰變得更通紅。仔細的替柳含煙畫眉。
顧青蓮畫完眉便叫柳含煙換身衣服,自己在門外等待。
不多時柳含煙打開房門走出來,顧青蓮一見,哪裡是男兒郎,只覺得換了裝扮,卻也掩不住柳含煙的美貌,更加楚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