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風山的截殺
天雲城,劉家密室中
兩道身影正在交談,一人身著藍色錦服,年紀約莫四十左右,清秀白皙的面龐讓他顯得年輕不少,但刻薄的嘴唇卻讓人感到略顯陰沉,還有一人黑袍遮住全身,臉上帶著黑色面具,顯然不想讓人認出。
「事辦妥了?」黑袍人問道。
「哼,獅子大張口,開口就是一處礦脈。」劉元握著拳頭略顯不悅道。
「放心,到時候把顧家剷除,所有損失都能彌補回來。」
「歐陽慶,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那處礦脈損失你必須支付一半,不然到時候家裡的長老們知道了,聯合彈劾我,咱倆吃不了兜著走。」
「放心吧,先削弱他們的力量,等半個月後玄天宗的執事下山收人,我會設法將莫逸晨引出城外,到時候我們兩家聯手,將顧家連根拔起,等木已成舟,料那莫逸晨也沒有借口。。」黑袍人沉聲說道。
「行了,你走吧。」
黑袍人不再說什麼,如一道黑煙般,迅速消失。而此時的劉元端起茶杯,如牛嚼牡丹般將茶水盡數飲盡,布滿陰霾的臉龐上嘴角劃過弧度,誰也不知道,他雖為劉家家主,但事事都有人掣肘,一旦他做出他們認為不合時宜的事,長老會隨時彈劾把他逐下家主位置,如同傀儡般。
「哼,等老子把顧家連根拔起,你們這幫老東西,就跟著陪葬。」
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傳來,最後歸於平寂。
傍晚時分,一行人趕到奉天城,奉天城與天雲城一般都是歸附在南域,規模與天雲城差不多,進入城內,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穿過中心街道行至一處商行,上方寫著鎏金大字,顧家商行。守在門口的侍衛望見來人,趕忙進去通報,一身著紫金衣袍的中年人隨後走出,對著四長老恭敬道。
「四長老,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兄弟們幫忙卸下貨物到後堂,酒菜早已準備好。」
「呵呵,顧舟執事客氣了,顧源,你帶人將貨物搬到後堂。」
顧源對著護衛們招呼一聲,隨眾人開始搬運貨物,顧舟則與四長老正在進行交接,眼角一撇,看著與侍衛對比略微年幼的身影,不由得一指對著四長老問道:「這位小兄弟是今年新加入護衛,怎麼看著有些面生?」
「那是二少爺的公子,顧寒小少爺。」四長老順著顧舟的指向解釋,而又繼續說道。
「別看顧寒少爺年幼,他可是今年試煉大會的頭名。」四長老摸著下巴欣慰笑道。
「算算時間,今年的確是試煉大會的日子。」顧舟點了點頭。
「咦,二少爺?可是顧繼少爺?」顧舟問詢中帶著興奮望著四長老。
看著四長老默默點頭,顧舟身形一頓,眼中興奮閃爍,快速走到顧寒面前,仔細打量,頻頻點頭,將正在同護衛們搬運貨物的顧寒嚇了一跳,放下手中的箱子拱手問道。
「前輩,你有事嗎?」
「小兄弟,不知你父親可曾對你提起過顧舟這個名字?」顧舟眼中帶著期待問道。
「抱歉,前輩我父親未曾對我提起過。」顧寒思索了一番如實答道。
顧舟眼中劃過些許失落,隨後說道。
「我叫顧舟,是你父親的貼身侍衛,當年我們一起長大,感情更是如親兄弟一般,十幾年前你父親執意要前往祖地之時,我便打算繼續跟隨,但你父親不願耽誤我的前程,便是強留我在顧家,直至今日,已有十多年未見,以後你若有什麼難處,我便是豁出了這條性命,也定幫你辦成。」
「多謝顧舟前輩,晚輩記在心裡了。」顧寒望著這個重情重義的漢子,不由得一陣感動。
顧寒一行人舟車勞頓,便是打算在此歇息一晚,打算明早動身返回總族。
翌日一大早,眾人早早動身,沒有了貨物,一行人率意肆馬,而他們的人數卻多了一人,顧舟隨行,他想回族內見顧繼,眼神中的興奮溢於言表。
黑風山上,數十盜匪大快朵頤,坦胸露乳,廳內猜酒之聲嘈雜不已,為首的正是大當家,絡腮鬍子身材高大,臉上有快刀疤從額頭橫貫到胸口,眼中精光閃爍,顯然不是什麼易於之輩。
在其下位處有著兩人,其一便是那許驚,身邊有兩位如花美眷正在其旁,薄紗輕披,漏出白花花的大腿,這時許驚正在豐滿處上下其手,引得一陣嬌嗔,使得手底下的兄弟眼睛瞪得圓溜溜,還有一人默不作聲的喝著悶酒,但眼中的陰狠卻使得其他人連目光都不願略過。
這時一名探子沖了進來,對坐在首位的王臨淵報道。
「報,大當家,顧家一行已離開奉天城,最多兩個時辰后便經至一線天。」
聞言大當家默默點頭,將腳邊的一罈子酒踢翻,廳內嘈雜聲瞬間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大當家處望來,難聽的公鴨嗓子響起。
「兄弟們,是吃肉還是喝湯就看此戰,記住,務必不能讓任何人通過一線天,老二老三,一定不能出任何亂子。」
「大哥,放心吧,我上次打探過了,唯一有威脅的就是帶頭的老鬼,不過融元境七階,我和二哥都是七階,不可能有任何意外,只是這引子一出,我們與顧家就是不死不休,為了區區一座精雲鐵礦脈,值得冒這麼大風險嗎?」
「這不僅僅是一座礦脈而已,把顧家剷除后,一半的資源都要歸我們所有,到時候我們再換個地方做土皇帝,吃香的喝辣的日子等著我們呢。」王臨淵笑了笑,眼中的貪婪一閃而過。
許驚聽後點了點頭,嘴角劃過陰狠的弧度,隨後在兩位美眷豐滿之處用力捏后引得一陣嬌嗔,發出大聲狂笑,站起身子招手道。
「兄弟們,走,跟老子吃肉去。」
眾盜匪如發出陣陣呼喝聲,提著明晃晃的武器,浩浩蕩蕩開始下山,此時二當家趙慶虎卻不慌不忙喝完碗中最後一口酒後緩緩起身。
「老二,一切小心為上,別陰溝裡翻船。」
二當家緩緩起身,如笑面虎般笑道。
「大哥,放心吧。」
...
兩個時辰后,顧寒眾人行至一線天峽谷,逐漸慢行,每次想到許驚那如毒蛇般的雙眸,一種不安湧上心頭,不由得對著身旁的顧源問道:「顧源大哥,不知那黑風山可有繳了過路之後,出爾反爾截殺的經歷。」
顧源沉吟后搖頭道:「我從這條路線已有三年之久,倒是未曾聽說過。」
「那你三年來可曾見過那許驚或者其他頭目?」
顧源又是搖了搖頭。
不知為何,顧寒隱隱趕到些許不安,追上帶頭的四長老與其說出內心的想法。而四長老聽聞顧寒的想法也有些懷疑,而一旁的顧舟也是面色嚴峻。
「照道理說,以那許驚的地位,本不應在此埋伏收取過路錢,此事有蹊蹺。」
「防範於未然,這樣我們兵分兩路,顧舟你帶一批人在這埋伏,如果真有變數,我會放出信號,你儘快繞路返回族內彙報。」
四長老也是人精,果斷作出安排,分出兩批人,由他帶頭隨他先進谷內,而其餘人在此等候。
「顧寒少爺,你跟著我。」顧舟說道。
的確,以顧源融元境一階圓滿的實力,在眾人當中的確是最弱的,而顧舟有意將之留下,明顯有照拂的意思。
四長老帶了一批人馬首當其衝進入峽谷,片刻間直至峽谷中央,突然間,一個尖嘴猴腮的壯漢從周邊大石後走出,而在一干人等後方又出現了數十位人影,手中刀劍握在手中,帶有侵略性的目光並未隱藏,直勾勾盯著四長老一行人。
「許三當家,這是何故,昨日我已將過路費盡數繳納。」四長老皺眉道。
「老頭,將你身上的月錢交出來吧,我會給你個痛快的。」許驚陰狠的目光盯著四長老道。
「什麼意思,黑風山的口碑竟如此不堪。」四長老有些怒道。
「天真,至於你說的口碑,把你留下的話,又有誰會知道呢。」許驚帶著戲謔的口吻道。
話語未落,許驚如一道驚雷般,瞬間朝著四長老發難,融元境七階的氣勢瞬間爆發,手中鬼頭大刀帶著殺意的刀芒對著四長老斬來,四長老一拍身下快馬,如靈猴般矯健的躲過刀芒,但身下的馬匹卻瞬間被一分為二,鮮血四濺,眾多盜匪看見許驚動手,瞬間與顧家護衛打鬥在一起,四長老眉頭一皺,趁著躲避的時間,從懷中取出如同摺子般的東西,拉下引線,一道紅芒咻的一聲,如竄天猴般衝上天際,隨後在天空炸裂。
「垂死掙扎,有用嗎?」許驚提著鬼頭大刀大笑道。
隨後急速掠進與四長老纏鬥在一起。
而此時的顧寒等人,正在道路兩旁靜待,突然間一道煙火在天空中炸開,眉頭一皺,所有人視線望著顧舟,此行除了四長老,修為最高的便是顧舟,與四長老相仿都是融元境七階的存在,哼何況又身兼執事。
人群中有護衛與剛才進谷的人友情深厚,急忙喊道:「顧舟大人,我們快支援吧,晚了怕是要出事了。」
顧舟卻是眉頭緊鎖,此時他有些進退兩難。
「方才四長老給的命令是,如果發射信號彈,叫我們儘快繞路趕回族內,我知道你們的心情,但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必須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顧舟前輩,我們不能拖了,戰場上最忌諱就是延誤戰機,更何況繞路的話,一旦我們從別的地方繞路,最少三天才能到族內,而黑風山的匪寇從一線天出去,不消半天時間便能趕在我們面前,到時候還是要遇上,何不趁現在整合力量,以我們最強的戰力去迎接,或許還有一份生機。」顧寒思索了半天後說道。
「顧寒少爺說得對啊,顧舟大人,你儘快下令吧。」護衛們迫切道。
顧寒的話令得顧舟茅塞頓開,隨即招手道:「走,支援四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