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米拉可最終沒能如願以償地博得斯內普教授的注意力，然而元氣滿滿的小姑娘很快就下定決心，大不了下次和納威一起炸坩堝然後再……找教授關禁閉。

海蒂已經能夠習以為常地接受米拉可沉迷魔葯教授無法自拔這個設定，並對此不做評價。畢竟米拉可向來個性跳脫，誤打誤撞最後卻總是意外收穫好的結果——海蒂微笑著嘆了口氣。

雖然對於這樣的運道不是不心動，可是她更相信謀事在人。

米拉可過來牽住她的手。

「我們現在一起去找海格吧！」她興奮地說道，「你答應我今天陪我去的。」

海蒂眨了下眼睛，不明白身材嬌小的好友是如何在短短時間內與半巨人建立出了深厚友誼，然而她只是笑笑道：「好啊。」

一年級，她很有興趣把霍格沃茲所有角落都探索一圈。

於是，當三點差五分，哈利與羅恩氣喘吁吁敲響守林人小屋的木門、越過海格滿是鬍鬚的大臉往後看去時，便驚訝地發現這裡還有兩位客人：米拉可·蘇放出了她那隻彩色蟾蜍，正興高采烈與一隻龐大的黑色獵犬玩耍。而海蒂·里德爾微微仰起頭，好像在研究房樑上掛著的一串繩子——後來哈利才知道那是獨角獸尾毛編織的。

聽到動靜，兩個黑髮女孩都朝門口看來。

「嗨，米拉可。嗨……里德爾小姐。」哈利有點兒緊張地打招呼。

他下意識就去撫摸纏在手腕上的墨綠色髮帶。本來見到海蒂他是很——他挺高興的，雖然還略帶緊張。不管怎麼說，在這裡見面和在同一間教室上課完全不一樣。但是沒戴著髮帶又使他有一種微妙的心虛，哈利簡直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說話了。

「蘇，里德爾，你們都在啊。」羅恩卻顯得大方多了，「我陪哈利來的，海格約了他。」

米拉可搶答道：「我自己來找海格玩的，海蒂是我拉過來的。」

她同時向哈利和羅恩炫耀海蒂被她緊緊牽住的手——海蒂因為這個動作感到了一些不適。

「你可以叫我海蒂。」海蒂對著哈利笑了笑，目光同樣顧及到了羅恩，但明顯不是那麼用心。

現下斯萊特林內部獲准稱呼她為「海蒂」的也僅僅一個馬爾福，至於其它學院就算不清楚她的身份，海蒂本人也不會輕易同意他們稱呼自己的教名，羅恩當然不會是那個例外。

倒是哈利，哈利·波特，大約是救世主的身份使她多出了一絲寬容吧——海蒂這麼想道。果然，羅恩非常識趣地推了一把哈利，小聲道：「哥們兒，里德爾在對你說話呢。」

綠眼睛的救世主結結巴巴叫了一聲海蒂，緊張的樣子使得在場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隔閡好像無形之中消失了，羅恩想。雖然里德爾來自斯萊特林，但哈利和米拉可都表現得非常親近她，儘管米拉可十分自如，而哈利有些不知所措。至於里德爾，她除去淡淡的矜持以外也沒什麼特別讓人不能接受的地方。

到底都是十一歲的男孩女孩，在米拉可的歡聲笑語下，雙方很快聊了起來。

「他是牙牙。」米拉可熱情地把黑色獵犬介紹給大家，「非常活潑，但其實膽子特別小。」

這時候海格又把牙牙放到了地上，牙牙立刻撲到羅恩身上用口水給他洗了個臉。哈利忍不住笑了起來，結果牙牙湊過來舔他的耳朵。

「只有海蒂沒被舔過。」米拉可看著他們兩人狼狽的樣子，幸災樂禍地說道，語氣中有一絲淡淡的自豪，「——雖然我很喜歡這麼和牙牙玩兒。」

海蒂露出一絲笑意。

「的確。」羅恩慎重點點頭，端詳海蒂即使在簡陋的林間小屋中都不減半分的優雅坐姿，「難以想象里德爾你……被牙牙舔臉的樣子，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格蘭芬多的小獅子雖然暫時談不上多好的審美，但的確有野獸般的直覺。

海蒂微微一笑，剛要說話，海格已經再次端上一大盆岩皮餅，聞言粗豪笑道：「但別看牙牙不敢去舔海蒂的臉，它其實還挺喜歡海蒂的。」

彷彿為了驗證海格的話，牙牙又撲向海蒂——黑色獵犬在她腳邊汪汪直叫，眼睛亮亮的。

海蒂扳下一小塊岩皮餅餵給它。

黑髮女孩已獲得了海格初步的信任與好感——這使她不著痕迹鬆了口氣。開學沒多久，海蒂便確定了霍格沃茲清楚「里德爾」含義的教職員名單，其中海格赫然在列。也許對於其它人來說，海格當年為何退學是個秘密，但海蒂顯然不會弄不清楚這一點。

舉報他的人是湯姆·里德爾，她學生時代的父親。

這種情況下，海格對自己表現出怎樣的惡感，海蒂都不會太吃驚。而這也是她前幾次沒有同意米拉可邀請的原因。但半巨人的單純與善良又一次使得海蒂大吃一驚——或許他剛開始的確對海蒂有點兒警惕和防備，但那更似出於本能。海格很快為自己這種「遷怒」的行為感到了羞愧，並且在米拉可的熱情招呼下重新對海蒂熱情起來。

格蘭芬多，海蒂在心中點評著。但她卻不知不覺間提高了對於半巨人的評價。

「海蒂……海蒂？嗨。」

她從思索中回過神來，發現哈利正小聲呼喚著她的名字。男孩悄悄地挨近了她一點，綠眼睛閃亮。他趁著米拉可、羅恩、海格三人熱聊，輕聲對海蒂說道：

「一直沒能感謝你送我的禮物……抱歉，在格蘭芬多我沒能戴著它，但我真的很喜歡那個……謝謝你！」

他聽起來像是認真打過腹稿，但說到最後又有幾分語無倫次起來。

海蒂莞爾。

「送給你了就是你的，想怎麼用都行。」她開口也是輕輕，好像在配合哈利過於緊張的情緒，「很高興你喜歡那個。」

哈利的臉又紅了，但他真高興聽她這麼說。

「對了。」他遲疑地問道，「我——我能不能知道你生日是什麼時候？我是說，我想我也應該……」

他的話還沒說完，但海蒂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她微笑著說道：「四月十一日。」

「啊……啊？」本來還有點兒緊張的哈利一下子睜大了眼睛，然後整個人都蔫掉了。他悶悶不樂地說道：「我比你小……」

「沒錯，你比大部分同年級的人都小。」海蒂輕鬆地說道。她已經能理解救世主的思維了——說實話這比理解米拉可的容易多了。

「你的生日是七月三十一日，而霍格沃茲招收的學生是截止九月份出生的。」

「但我比你小！」哈利悶悶不樂，彷彿別的都沒這個重要，「我還以為……」

海蒂忍俊不禁。

今天遇到的幾個格蘭芬多好像都能使她不自覺地放鬆下來，黑髮女孩難得地出聲安撫道：「好啦，你好好喝牛奶，以後也許會比我高。」她微笑著，「畢竟男孩發育比女孩遲些。」

哈利聽到這句話后，眼睛才亮了一些。

這時候海格又往茶壺裡添了一些開水，而羅恩猙獰著臉往嘴裡填岩皮餅，並且違心地稱讚著半巨人的手藝。他同時聽海格抱怨將他的雙胞胎哥哥們趕出禁林是如何費勁，深深覺得自己來這裡簡直是一個錯誤。

「韋斯萊。」海蒂終於有些於心不忍了，「其實你可以把岩皮餅在開水裡泡一下，味道真的會變得好一些……」

羅恩如夢初醒，而另一邊同樣在埋頭與岩皮餅苦戰的米拉可一下子抬起頭來，悲憤欲絕地喊道：「海蒂你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啊啊啊啊啊！」

哈利在一邊「吭哧吭哧」地笑。

半巨人同樣摸著腦袋：「是啊，我之前加開水就是給你們用的。不過我看你們吃岩皮餅很開心，還以為你們牙口好用不上呢……」

這一刻，米拉可與羅恩突然產生了強烈的悲慘共鳴，他們一起把譴責的目光投向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一起的哈利和海蒂——接著海蒂輕聲說了句什麼，牙牙立刻撲到他們身上開始瘋狂舔臉。

海格：動物都是非常敏感的，牙牙這麼聽海蒂的話，看來她的確和湯姆·里德爾是不一樣的人呢。

牙牙：汪汪汪！武力威脅魔壓壓迫不敢不從啊！汪汪汪！

「咳咳。」還是善良的救世主出來打岔了，「海格，我給你說說這幾天上課的事吧……等等，這是什麼？」他的目光停留在茶壺暖罩下壓著的一張小紙片。

海格的神情頓時不自然了起來。

那是《預言家日報》上剪下來的一段報道。哈利低頭念道：

「古靈閣非法闖入事件最新報道：有關七月三十一日古靈閣非法闖入事件的調查仍在繼續進行。普遍認為這是不知名的黑勢力男女巫師所為。古靈閣的妖精們今日再度強調未被盜走任何東西。被闖入者搜索過的地下金庫事實上已於當日早些時候提取一空。一位古靈閣妖精發言人今日午後表示：金庫中究竟存放何物，無可奉告，請勿干預此事為好。」

哈利不由睜大了眼睛。他想起羅恩在火車上就和他談論過有人試圖搶劫古靈閣的事情，但當時的他還不知道具體日期。原來和他去古靈閣是同一天！

「海格！」哈利叫了起來，「古靈閣闖入事件發生那一天正好是我的生日，很可能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們剛剛就離開！『早些時候提取一空』，那麼這是不是說……是不是說你額外去的那個金庫拿走的小包裹就是……」

「哈利！」海格大叫一聲，驚恐地喘著氣。

他慌裡慌張又塞給哈利一塊岩皮餅，怎麼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但這顯然有些晚了。早在哈利喊出海格額外去金庫拿走小包裹的時候，海蒂便露出了深思的表情，而半巨人下意識朝她投過來的一瞥更令女孩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黑勢力男女巫師？神秘人的手下？是自發的還是有所命令？一個又一個的猜測使她向來從容的心都不禁產生了一絲火熱，但是直到離開守林人小屋，哈利都沒能夠成功撬開海格的嘴。

在回城堡的路上，海蒂聽著三個正義感滿滿的格蘭芬多議論著「海格及時拿走了那個小包嗎」「東西現在在什麼地方」「黑巫師有什麼目的」。顯然，這三頭獅子毫無避諱的意思——連和她最不熟的羅恩潛意識裡都把她當成了自己人。

海蒂聽著他們的討論，唇邊不覺出現一絲笑意。果然米拉可·蘇的確有著誤打誤撞的好運，和她一起來到守林人小屋不是個壞主意。

那麼，開學宴上鄧布利多強調的「遠離四樓靠右走廊」，是確有其事嘍？海蒂思考著，按捺住內心一探究竟的熱望。同時，一絲悄悄的疑惑從心頭升起：這些熱情勇敢的格蘭芬多，怎麼就那樣輕易地將她當作了自己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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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恩：自己人沒毛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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