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海蒂在霍格沃茲的生活以一種出人意料卻也合情合理的方式展開了。
這位姓里德爾的小姐,表現出了安靜、聰明與好學的品質。她文雅的談吐和矜持的舉止,使霍格沃茲里年過七旬的教授們紛紛回憶起剛入學時的神秘人本尊。不少人因此臉色發白,畢竟回憶神秘人的少年時期絕非美好體驗。
然而除去記憶的模糊佐證外,海蒂·里德爾看上去和別的新生並沒有太大差別——
是的,她的優秀完全符合人們對黑魔王之女的預期。但同時,她又顯得安靜和低調。只不過,不管這安靜低調是不是魔王之女的蟄伏,霍格沃茲的教授們都不可能對她掉以輕心。
海蒂·里德爾在不少課程上表現出了極為過人的天賦,比如天文課和魔咒課。她對於星星的了解可能比一些通過了N.E.W.Ts的學長學姐們更為深入。而在魔咒課上,當身材矮小的弗立維教授因為念出「哈利·波特」的名字而尖叫一聲昏倒過去、整個教室陷入茫然與混亂時,海蒂·里德爾鎮定自若地使用了一個「快快復甦」,使得弗立維教授清醒過來。
——雖然當弗立維教授弄清楚是海蒂發出了一個復甦咒后,他再度尖叫一聲昏倒了。但海蒂的魔咒水準畢竟讓眾人大為吃驚。
接下來的發展就有些令人啼笑皆非:在弗立維教授二度昏倒后,格蘭芬多的米拉可興奮地舉起了魔杖,完全不等海蒂再次出手,直接模仿著女孩兒剛才的揮動魔杖的手勢便念道:「快快復甦!」自然,弗立維教授醒是醒了,整堂魔咒課卻上得猶如夢遊……
不過,在淺金毛馬爾福小少爺的提醒下,弗立維教授還是一臉夢幻地給斯萊特林加上了十分,以表揚海蒂的魔咒水準——米拉可的嘴撅得老高而弗立維教授並不想理她。
草藥課和魔法史海蒂同樣學得相當不錯。前者她所擁有的理論知識對於一年級來說太過富餘,後者——對不起,幽靈賓斯教授單調乏味的魔法史課堂上,海蒂·里德爾與格蘭芬多的赫敏·格蘭傑同學成為了唯二堅持到最後,認真記完整堂課筆記的人。
至於其他的同學呢?來到魔法世界后便十分珍惜、想要好好享受校園生活的哈利·波特睡著了;本來準備和納威聊上一節課、卻還是敵不過賓斯教授催眠語調的米拉可·蘇睡著了;而馬爾福家淺金色頭毛的小少爺,在看著里德爾小姐屹立不動的身軀強撐了大半節課後,終於也忍不住倒下睡著了……賓斯教授的催眠功力,可見一斑。
教室之中,輕輕的呼嚕聲此起彼伏。
赫敏·格蘭傑皺著眉頭看向周圍入睡了的格蘭芬多同學們,忍不住輕輕搖了搖頭。目光無意間撇過教室涇渭分明的另一邊,銀綠色的斯萊特林當中,一個黑髮女孩兒正在專註地記筆記。在滿屋子睡著的同學之間,赫敏突然覺得對方顯得親切極了。她也回過頭去,繼續認真聽講。
當魔法史下課後,被鈴聲驚醒的同學們擠擠挨挨,迫不及待衝出教室。而赫敏裹挾在人群中,一不留神撞上一個穿著斯萊特林長袍的身影時,她沒想到這麼巧就是海蒂·里德爾。她更沒想到的是自己會因為課堂上那一點惺惺相惜的感覺下意識就給了這位眉目冷淡的斯萊特林同學一個笑容——露出兩顆可笑的大板牙。
赫敏·格蘭傑在格蘭芬多的女生中間人緣並不算好——她太聰明,愛說教。又因為來到一個新環境過於急躁地想表現自己,所以時常給人自高自大之感。況且她的大板牙在同齡女生中也算惹眼的。
她沒什麼朋友,米拉可·蘇也許算半個,但後者太過活潑,加之思維跳脫,和赫敏安靜看書的喜好大相徑庭,更加熱愛往守林人海格的小屋跑。赫敏和她很難成為最親密無間的朋友。總之,如今的赫敏·格蘭傑是一個古怪的聰明女孩,看上去暫時更像是拉文克勞而非是格蘭芬多。至於她身上那些真正寶貴的格蘭芬多品質,在這一時刻還沒來得及顯現出來。
現在,一個棕色蓬鬆頭髮、大板牙的麻瓜種格蘭芬多女孩撞上了斯萊特林一年級的中心、優雅美麗的魔王之女里德爾小姐,周圍的同學都不禁停下了腳步,準備觀察事態的發展。
他們或許對於海蒂·里德爾的身世一無所知,但大致的情況在相撞發生的第一時間便湧入了所有人的腦海。他們都已經準備好看到什麼發生了,德拉科·馬爾福好像已經準備上前一步慷慨激昂起來——
海蒂·里德爾的嘴角抿起,她露出微微的一笑,對著那個麻瓜種女孩赫敏·格蘭傑。接著,她非常自如地彎下腰撿起兩人相撞時掉落的課本,分類疊好,將其中一本抽出來還給赫敏。
赫敏:「謝、謝謝!」剛才有個斯萊特林對我微笑了,書上不是說……哦不,書上還說格蘭芬多是最好的學院,可這個學院的人都不把扣分放在心上!我看到那本書肯定是假的!
海蒂莞爾。
德拉科·馬爾福一臉……好不容易把話憋回去的苦大仇深。
「還不走?」海蒂輕柔地說道,堪稱四兩撥千斤。
馬爾福馬上反應過來:「好的!」
話都說完了德拉科才意識到不對,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退化到……跟班地位的?
這樣一想簡直可怕!他現在才知道救世主就是他在摩金夫人長袍店遇見的那個,剛開始德拉科還想過懟一懟他——既然自己已經站在了斯萊特林後裔的身後!但是,但是,德拉科他想要的是和波特作為對手的互懟,而不是像那種專門出來引仇恨的炮灰手下一樣自不量力(呸)不經大腦(呸)地挑釁敵方啊!
思及此,小馬爾福頓時寒毛直豎,決定讓自己儘可能遠離這一種可怕的人設。
……於是,原本哈利·波特在學校里最大的死對頭德拉科·馬爾福,經過一番思索后,得出當「懟」手可以,弄得自己像個炮灰就不行了的結論。從此以後,能不找事盡量不找事。
哈利:感謝海蒂!
「海蒂。」最終,在走了大半條走廊后,悶悶不樂的淺金頭毛少年還是忍不住發問道,「你幹嘛對那個泥……那個麻瓜種那麼友善?」
他小聲嘟囔了句:「我們是斯萊特林」。
但海蒂聽見了。
「你以為,斯萊特林是什麼?」黑髮女孩微笑著反問,「純血?世家?榮耀?實力至上?好像都挨著了一點,但都不全面,是吧。」
小馬爾福猛點頭。
海蒂微微抬起頭,望向天文塔上飛過的幾隻貓頭鷹。陽光打在她潔白的側臉以及脖頸上,這一刻的海蒂·里德爾在德拉科眼中簡直閃閃發光。
「斯萊特林是我們。」她最終這樣說道,「我們……這些進入斯萊特林的人,選擇自己成為怎樣的人,也決定斯萊特林是什麼樣的。」
德拉科獃獃凝視著海蒂的面容,突然覺得有所領悟。為何對方能讓他不知不覺間就跟在了後面,為何她能夠取得斯萊特林的擁戴追隨……也許最開始是因為「里德爾」,但即使他的稱呼從「里德爾小姐」轉為了「海蒂」,好像也沒削弱他對於她的半分敬意。
因為,海蒂本身便是那個無可置疑的耀眼存在……德拉科·馬爾福,這一刻終於心服口服。
「千萬不要小看麻瓜出身的巫師。」海蒂見他沒有反應,冷靜地說了下去。也是趁這個機會把自己的觀點交流出來,給斯萊特林核心的一小撮人:
「斯萊特林與——那位大人,他們追求純血,是因為某種程度上純血就代表著力量,而非本末倒置。例外在任何時候都是存在的,我以為斯萊特林尊重力量,即使不能吸取,也有必要保持對手的尊重。」海蒂道,「為了抬高自己而貶低別人是最愚蠢不過的事,眼界決定高度。況且,按照純血的說法,真的沒有了麻瓜種,誰又來凸顯他們的高貴?」
「格蘭傑撞到我只是一件小事,真的值得計較嗎?還是你們過於習慣對外院同學表現尖銳了?」
最後一句話本來略帶著責備的意味,刻意放柔的語調卻透出一絲憐惜。
身邊幾個斯萊特林都陷入了沉思。
看到這副場景,海蒂的目光不為人知地柔了柔。她安撫了一下身邊獃獃的馬爾福小少爺,說出最後、也是最為自信的一句話。
「況且,」海蒂·里德爾篤定地說道,那一刻的她竟有種少年王者的氣勢,「從今以後,斯萊特林們沒必要故意使自己那樣尖銳而緊迫了。因為——斯萊特林有我。」
因為斯萊特林有海蒂·里德爾——足夠優秀、符合一切期待的斯萊特林血脈、黑魔王之女。他們只需站在她的身後便天然地表明了立場,而不必人嫌狗憎地繼續針對其他學院,一半是因為宿怨一半則是因為立場避嫌。
他們不必再尖銳而刻薄,不必再為了保護自己佯裝強勢,把已經被默認的惡人形象做得更實,因為他們有了海蒂——海蒂·里德爾。她將在斯萊特林們不再虛張聲勢時守護住這裡,而她同樣能帶領他們走出自己的人生。
這一刻,所有人都相信海蒂·里德爾能夠做到。
——但沒有人知道的是,這還僅僅只是海蒂·里德爾計劃中的第一步。
她的目光所及,是整個霍格沃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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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說話比較有技巧,斯萊特林肯定不是小白花,不過的確被擺在討人厭的立場了,要走自己的路會很艱難。
*小劇場:
在淺金毛馬爾福小少爺的提醒下,弗立維教授還是一臉夢幻地給斯萊特林加上了十分,以表揚海蒂的魔咒水準——米拉可的嘴撅得老高而弗立維教授並不想理她。
弗立維教授:快快復甦咒一年級用根本就不科學!不過……雖然不想承認,但魔王之女使出的復甦咒我就覺得很靠譜啊!後面那隻亂入的是什麼東西!雖然她也把我弄醒了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了,心驚膽戰.jpg
米拉可: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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