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障之眼
夜裡王天恍惚做了個夢，夢到一個黑背大烏龜，烏龜尾巴長長，上面赫然還長著一個巨大蛇頭。
怪物四隻金燦燦的眼睛齊齊望向王天，
王天只是看了一眼便覺得目眩神迷，搖搖欲倒。
只是一瞬，怪物身形散去，只留一個聲音在王天腦海中回蕩：「吾為玄武，承繼吾之神通——破障之眼」！
「破障之眼？」王天喃喃，只覺自己雙目穿過夢境，看透黑暗，又是一陣目眩……
「啊！」王天猛然驚醒，做夢？
他揉了揉眼睛想要找到手機看時間，卻發現手機不在，自己在床上摸索了半天也沒找到。
「手機呢？」王天趕緊下床掀開被子找，也沒找到。
「在哪裡？」王天皺眉，「咦，在床底下！」
他從床底下拿出手機后愣住，而後頭腦轟鳴，他猛然察覺到，自己剛才竟然隔著被子跟床板看到了床底下！
「透視？」王天喃喃，想到了睡醒之前夢到的那個詞「破障之眼」，心底恍然。
他試探著看向自己胳膊，透過血肉，直接看到了白骨，白骨上血色蜿蜒，看得他頭皮發麻。
他又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竟然直接看到了腸胃蠕動……
「呃……」王天下意識有些乾嘔，「這也太噁心了吧！」
「能不能不透視人啊，這要是大白天的看到一副副骷髏架子掛著內臟在走也能嚇死人！」王天心想，「要是能控制這透視功能就好了。」
就在這時一道信息直接在腦海里浮現：「皺眉凝眼，可勘破萬物。鬆開，恢復如常。」
王天一愣，照著試了幾遍，果然如此，只要自己不想的話，可以控制透視功能的開啟。
這才鬆了口氣，忍著乾嘔起床，蹲在門口洗漱。
路南來了一輛小貨車，上面放著蒲草墊子，目標正是後山。
王天漱口，還沒到廚房找吃的，就又看到後面好些個人跟著車往後山跑。
「是去拉我家石頭的？」王天站在門口發愣，想到爸媽可能就在後山，擱下刷牙杯子也往後山去。
他爸媽正跟鎮上販奇石的趙滑皮說著話。
趙滑皮本名趙後起，之所以叫「滑皮」是因為他對外來買石頭的人總會「抬價」，幫村裡的賣石人提高賣價，所以私底下議論他時大家對他還是挺認可的。
眼下爸媽跟趙滑皮談賣石頭的事，估計價錢又能往上漲點。
王天湊近了，聽到趙滑皮說道：「老根哥，嫂子，這石頭什麼價現在還不好說，我先拉回去給處理一下，拍照發給買家，價出來后我儘快告訴你們，你們看怎麼樣？」
王老根點頭：「行，滑皮老弟，你的為人我們是清楚的，交給你我們也放心！事成之後你來我家喝酒！」
趙滑皮也不客氣，點頭：「行！那就這樣吧，石頭我先拉走了，有什麼事咱直接電話聯繫！」
「那行，你忙就先走吧！再見！」
王天跟著加了一句：「滑皮叔再見！」
趙滑皮這才看到王天，抬腳作勢要踢他屁股：「臭小子，叫叔就叫叔，還滑皮叔！滑皮也是你叫的！」
不過他雖這麼說，臉上卻一點也沒生氣，笑著說：「你小子這運氣可以啊，一下子挖出來賣相這麼好的，看來你這是能在省城買房了！再在省城找個好工作，可得把你爸媽接過去享福呀！」
說完這些趙滑皮就跟其他人打了招呼就走了。
父母也滿臉喜色地催著王天回家，到現在都還沒吃早飯呢！
趙滑皮的話讓王天眼睛一亮，女朋友之所以要跟自己分手，不就是因為自己在城裡沒錢買房子么！
要是自己家這塊石頭賣了能夠一個房子的錢，爸媽自然不會反對這件事，畢竟農村的老人一輩子辛勞，心底還都是為了子女打算的。
想到這裡他跟女朋友打了個電話，她還是不接，於是他就準備給她發語音，猛然想起來最近這兩天氣的上火，也沒看她朋友圈狀態了。
結果點開一看，朋友圈裡曬的是訂婚戒指，還有兩人一起去高檔餐廳的照片呢！
王天瞬間心底如刀絞，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是理智告訴他這是真的！
「啊！」
王天心底怒吼，更有難過。
他知道，就算自己去了市裡買了房子，對結果來說還是於事無補。
自己買個房子都要靠挖石頭撞大運，人家的訂婚對象卻坐擁銀樓跟酒店，怎麼比？
房子、工作、父母……
一時間王天百感交集，也在這時做了一個決定。
「我哪也不去了，就留在村裡，我要在這裡干出一個人樣來！我要讓今天放棄我的人後悔！」
「爸，媽！」吃飯的時候王天抬頭，「我想好了，我不去城裡找工作了，我要在家！」
「在家？」兩人都很意外。
「你在家能幹什麼？」王老根問，似乎石頭能賣個好價錢，他心情不錯，「你好歹是有學歷的人，還能真在村裡挖石頭？沒前途的！」
媽媽李鳳竟然也跟著點頭：「是啊，小天，媽雖然說想把你留在家裡，但你畢竟是男的，要出去幹事業掙大錢的。我跟你爸昨晚上商量好了，等這塊石頭賣出去了，我們就去市裡看房子，然後你找個安穩工作好好上班，以後就不用再出苦力了！」
「農村你看有什麼好？別看現在咱們挖石頭能賣著錢，可這是多長時間才出這麼一塊石頭。這其實就是村裡人沒有別的出路，只能這麼做的啊！」
「但凡有點門路的，上學有學歷的，還不都是往外走？」
王天意外，這些理由之前爸媽是沒有說過的，看來他們是真的希望自己去市裡買房子，然後娶妻生子，就像村裡的劉成一樣，逢年過節開車回家，別提多風光了！
但是已經下定決心的王天怎麼會就此動搖？
「爸媽，我是真想好了，我要在家裡干出一番事業！」
「幹事業，幹什麼事業！農村有什麼可乾的！」王老根怒了。
「爸！」王天平靜看向老爸，「我知道你是為好，但是我真的決定留在農村發展了。你先別生氣，聽我說完。要是我說完了你還堅持讓我去市裡找工作，那我就聽你的！」
王老根皺眉，沒有說話。
王天理了一下思路，這才說：「爸，首先是現在國家的政策越來越傾向農村，就像前幾天村裡的喇叭說得那樣，要建設新農村！未來農村跟城市的區別會越來越小，很多城裡人也會返鄉創業。」
「隔壁村的李大成，他不就是回鄉創業的么？一個養雞場一念掙幾十萬，就是在城裡，有幾個能做到？我提前在家裡發展，早別人一步就早佔優勢！」
「咱們村裡這麼多年是只能靠石頭賺錢，但是賺錢的法子不是只有石頭呀。」
「我想好了，咱們村裡挖了這麼多年的石頭，到處是大小不平的坑窪，也沒個人管，這其實就可以利用起來掙錢啊。」
「坑窪的地方可以繼續挖深造魚塘養魚，挖出來的土我看了沒什麼人要，都是山土。對咱們村裡的人來說沒什麼，可對旁人來說就不一定了。」
「前兩天我大廟鎮的同學說他家開了磚瓦場，買土造磚都得兩百一車。咱們村裡這麼多年挖出來的紅土堆在那裡都多少了，也沒人要。」
「還有，爸，您不是一直羨慕三伯家裡的大響哥在村裡有職位嗎，現在村裡剛好要招大學生村官預備人選，我留在村裡也能報名，以後在村裡也有了你說的編製，這不是更好？」
說到這裡王天看著老爸，他知道他爸心動了。
農村父母都為子女，可他們也想子女小輩繞膝下。
果真像王天說的，只要他願意，掙錢、門路、「當官」在農村其實都可以的！
但他還是猶豫：「你好歹是個大學生，這麼多年學就白上了？」
「怎麼能白上呢？」王天笑著說，「你看我要是沒有這學歷，去村裡報名當村官，人家也不一定理我。再加上以後在村裡我又不是只打算養魚賣紅土，我大學里學的東西在農村一樣能用！」
「你還想幹什麼？」這下老爸是真的被王天說動了。
便連老媽李鳳也問：「村裡除了石頭出名就沒別的了，還能幹什麼？」
王天笑了：「爸媽，你們知道生態旅遊度假村嗎？我想以後要是做大了也在咱們村弄這個，肯定掙錢！」
「生態旅遊？」王老根來了精神，「這個我知道，就是城裡的人在城裡住慣了，想跑到農村來折騰折騰，體驗生活的。什麼釣魚呀，燒烤呀，摘草莓呀，都有的。」
「媽，你看要不怎麼說我考上大學了，這都是遺傳我爸呀！」
「說得對！」王老根咧嘴點頭，「那你打算怎麼干？」
老媽李鳳當場傻眼：「這麼大的事，不再……不再考慮考慮？」
王天又笑道：「媽，我的人生髮展大計都定下了，還考慮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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