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暗夜奪命箭

二多動物都有預知危險的本類也有眾種本能。勺引重退化，只有極少數人在這方面還有著比較強的能力。這是超感官知覺的一種，俗稱第六感。

這個世界的修士們尋求天人合一的本源之道，對於潛在的危機會生出某種奇特的感應。境界越高，這種感應能力就越強。

言歡不知道是因為自已的超感官知覺原本就很強大，還是近來仙武雙修頗有進境而提升了對危險的感知。反正這一回離開師門，也算是幾度出生入死了，這還是第一回生出這種感覺。

所謂直覺第六感什麼的，很多時候也並不能做准。但言歡卻無法忽視，只因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強烈了，而且他也不會拿自已的小命開玩蕪

可危險到底在哪裡？言歡游目四顧。

梅園大門前，格魯帶來的兵士們將投降的白石城武者一個個綁縛起來，以長槍抵背押解到一旁站好。一百多個人，此時已經綁起了大半。兵士們用的也是牛筋繩，這東西相當結實，加上長槍在背，俘虜們是翻不出什麼花樣的。

另外一邊，加多城武者們興奮無比，但都站在原處沒有動。沒有經過任何激戰，只是言歡一人出手便大獲全勝。他們對言歡的敬畏之情已經達到了頂點，沒得到命令，沒有人敢妄動。

陶猛幾人想上來敘話，言歡擺了下手。他們見言歡神『色』凝重，雖覺詫異，卻都點了點頭，沒有湊上來。胡景超的神『色』有點不同，要比別人複雜得多，目光中透著些失落與絕望。想必在見識到了一刀斬之後，雖然還有忌恨，卻徹底斷絕了報仇的念頭。

言歡對胡景超也並不擔心，這不是一個能給他帶來威脅的人。而且從胡景超今日的行事來看，這人雖然心思多了點，跟外面應該是沒有什麼瓜葛的。

這一邊也有俘虜，最強者張雷被言歡下了禁制，就是不綁也完全失去了戰力。另外的俘虜就更不用說了。

一切都很正常。但言歡卻覺得似乎有一條毒蛇隱藏在暗處，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噬人，發出致命的毒素。暗處！

言歡將目光投向梅園裡面，越過院牆，可以見到夜『色』中的幾處樓影。那是仿照大齊建築樣式建的樓閣，比普通房舍高了不少，離這裡有三十多丈遠。

以言歡當前的修為，目力還無法透過夜『色』上的情況。但望著那一處，被毒蛇盯著的感覺卻越發強烈起來。

梅園前的寬大空地上，勝者低聲議論，俘虜們哼哼唧唧，格魯帶來的兵士也不是久經沙場的精兵，自不可能一點聲響也沒有。

在這一片吵雜聲中，言歡突然聽到「咔。的一聲輕響。若非專註地留意著周圍的情況，若非他的五官感識要比常人敏銳得多，根本無法察覺這細微的響動。

幾乎在聽到響聲的同時，一支利箭出現在言歡的視線中，正是從園中樓閣那裡『射』來。

以言歡當下的身法速度，躲避普通的箭矢並不困難。而且自從感應到身邊潛伏著危機，他便將靈息流轉全身，以便能在突然情況出現時做出最快的反應。

但這支箭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如果是在光天白日下，言歡還可以在敵人發動箭矢時做出規避反應，但夜『色』延遲了他發覺敵人襲擊方式的時間。

言歡終究還是實戰經歷太少，臨敵經驗欠缺，雖然判斷出危險來向何方，卻沒有第一時間做出有效的應對措施。而在聽到那，「咔」的一聲時，他還是沒有立即反應過來，那是強弩的機簧發動之聲，就此喪失了最後的躲避良機。

等能夠看清時，利箭距他已經不足十丈。

鋒利的箭矢閃著寒芒，伴隨著細小卻尖銳的破空之聲，猶如閻王的催命符，言歡感覺自已離死亡是如此的近。

在這危急時刻，言歡的心臟突然間停止了跳動，接著便以一種極為強悍的方式搏動起來，一股熱流傳遍全身，即不是元息，也不是靈息，這是生命深處最強大的原始潛能。

言歡只覺感官變得極為敏銳，大腦也比半時靈活了百倍，眼前的一切開始趨向於靜止，兵士們、俘虜們都保持著一個姿態，好似電影被定格了。只有那支箭矢仍然在接近著，箭頭穿透空氣激起層層淡漪。

言歡將靈息歸入第二玄海，把元息注向雙臂，念力對二者的調控比平時迅速百倍。但接下來就發現，身體是如此的笨拙，雙臂似有千鈞之重，提起一分一毫都相當困難。

隨著心臟的強力跳動，身體中涌動的熱流更加強大，雙臂的移動開」：歡努力協調著自巳的動作，雙手握刀，將口州聯過擋在身前，而那支箭矢也在同一時間飛至。

這一切在言歡眼中，都如慢動作一般。但在外人看來，卻是快得不可思議。

箭矢從樓閣處『射』出到達言歡跟前，總共不到半息時間。言歡的一系列動作反應，卻都是在箭矢距他不足十丈時完成的。

箭矢擊在刀身上，發出「當」的一聲響。言歡雙臂發麻，虎口劇痛，斬馬刀險些脫手。絲毫不用懷疑，以這箭矢的力量，若是『射』在身體上會直接穿透。

言歡手中的斬馬刀不住顫動，發出一片嗡『吟』之聲。還未等他緩上一下，又聞「咔」的一聲輕響，敵人發出了第二箭。

言歡以同樣的方式擋下了這一箭。從防衛姿態來說，擋下這一箭比第一箭要容易許多，但雙臂的酸麻感幾何級數的上升，已經快失去知覺了。

「咔」聲再響，第三箭襲到！

言歡咬緊牙關勉力擋下這一箭，雙臂再也支持不住，兩手虎口也迸裂開來，斬馬刀與箭支同時跌落。

這連環三箭，力大勢沉，言歡憑藉突然爆發出的潛能才擋了下來。但力總有窮時，就算人的潛力無限，卻總不能一下子全部激發出來。擋下三箭，已經是言歡極限中的極限。

然而這時樓閣處的敵人又發出了第四箭，速度與準頭絲毫不比前三箭差。

言歡這時連抬臂都困難，根本無法再做格擋。而且這弩箭也根本不是血肉之軀所能格擋的。

箭欠落在言歡胸口心臟處，但聞「當。的一聲響，彈落在地。

原來在這關鍵時刻，言歡以念力驅動隨身攜帶的落日刀，使其在衣內移動，正擋在箭矢前面。

這一下實在是險之又險，以前言歡只是以念力將落日刀拉入手中，從來沒做過控制移動練習。萬一一個拿捏不準，便難以擋住這快如閃電的一箭。

言歡踉踉蹌蹌後退幾步，兩眼直望著樓閣方向。雖然落日刀擋住了這致命一箭，強烈的撞擊仍讓他不好受。如果再來一箭，怕是真的要交待了。

所幸這第五箭並沒有出現。

言歡深吸口氣，狂暴的心臟終於平穩下來，眼中緩慢而有些扭曲的世界也恢復了正常。前後四箭，不過數息時間，於言歡卻無比漫長。

這時已經有很多人反應過來，梅園中有人要『射』殺言歡。但第一個做出反應的，卻不是任何一個武者。

格魯從身邊兵士手中取過一張巨弓，搭箭開弓，弓如滿月。「嗖。的一聲向樓閣『射』去，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隨意之中透著股宗匠風範。

言歡雖然從來沒習過弓箭，卻也看得出格魯在這方面是個極了不得的高手。

格魯一箭『射』出之後，樓閣方向似乎有些異響。這聲音極輕，連言歡都聽得不是很真切。格魯開弓又是一箭，去勢更勝之前。只聽樓閣那邊一聲慘叫，顯然這一箭命中了目標。

言歡驚佩不已。之前在東院見到格魯時，便覺得這人不凡，沒想到他箭術如此了得。看來西域雖然修士稀少，武道不興，卻並不缺少神勇之士。

格魯讓兩隊兵士進園大搜，除了被『射』中那人之外，看看還有什麼遺漏。

陶猛等人都上前關問言歡，言歡擺擺手，只說不礙事。

其實接了那四箭，對於言歡來說，比與第五重境界的高手交戰還要兇險得多，時間雖短，耗費的精力也遠遠過之。他這時仍感到全身酸軟，將靈息在體內運轉了幾周，才稍好了一些。

言歡胸前中箭時，俘虜們曾有過一下『騷』動，見他表示無礙，這才安穩下來。加多城武者們見言歡沒事，也都放下心來。

言歡走到格魯跟前，拱手道：，「多謝格魯兄援手。」

格魯躬身道：「陳二爺客氣了。這些俘虜，要怎麼處置？」

言歡想了想，道：「將上等武者先拎出來，其餘的都先收到監獄吧

格魯道：「是！」便去主持辦這件事。

張雷等人來的時候，自稱有上等武者六人，實際上卻不止這個數。白石城武者來時氣勢雖盛，此時已經淪為階下囚，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訊問幾下便得出了結果，他們實際上來了九個上等武者。

之前在餐館門口時，言歡就先擒下了五個，加上張雷，這就有六個了。但是清點人時，只是再找出了一人，還有兩個並不在這群人中，已經不知了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