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職業素養

翌日，陽光從窗戶照進來，落到了臉上，庄平用手遮擋著陽光慢慢睜開眼睛。

昨晚，他翻來覆去睡不著，收了一個古人，緊張，興奮，刺激…

直到凌晨三四點鐘才不知不覺睡過去。

庄平伸手摸索過床頭的鬧鐘看了一眼…

10：45

庄平眼神一閃，「女俠！」

他猛地坐起來，躥下床，拖鞋也沒來得及穿，打開房門，跑進客廳，打量了一圈。

當看到垃圾桶旁一分兩半的掃地機器人，這才放心。

「呼……還好，是真的。」

庄平躡手躡腳走近東向房，輕輕試探著轉了轉把手，門還是鎖著的。

易菲還沒有睡醒，昨晚她同樣翻來覆去很晚才睡，至於原因就不多說了，這種狀態怕是要糾纏她很長一段時間。

庄平回到卧室，換下睡衣，換上外出的衣服，套上棉衣。

寫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我去買早飯。

然後，倒了一杯開水，把紙條壓在杯子底下，放在茶几醒目的位置，確保易菲醒來就能看見。

這才放心出門。

他住的這一帶雖然是郊區，在北城七環之外，但生活很便利。

一條小吃街上，只要不是想吃山珍海味，這裡包子、油條、煎餅果子、麵條等等，應有盡有。

附近還有一個佔地200多畝的康寧路菜市場，新鮮的蔬菜、雞鴨魚肉、瓜果梨桃，樣樣不缺。

還有，菜市場周圍的各類生活商鋪也都有，服裝店、鞋店、五金家電商場、網咖、KTV等等。

大部分生活所需都不需要去市區解決，而且還便宜，倒是很適合庄平這種自我忽略賬戶餘額，在溫飽線上徘徊的人。

不過，大部分畢業生都不會選擇這樣的地方，繁華的都市永遠是年輕人競相追逐的方向，而庄平算是個例外，因為比起紙醉金迷，他更喜歡醇厚的人情味。

走出羊腸小道，剛好遇到一個五十歲上下的中年婦女正領著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孩。

「早，張嬸，看孩子呢！」

「大庄，今天出門晚啊！有事跟嬸說啊！」

「害，張嬸，我一個大小夥子能有什麼事，回見。」

大庄是這裡所有彼此認識的人對庄平的唯一稱呼，估摸著庄平的父親莊嚴要來這裡的話，一定不想跟他走在一起，這不是接地氣，而是趴在地上。

……

「大庄，等你半天了！趕緊來陪大爺下兩盤，我要把昨天你贏我的面子贏回來！」

一個六七十歲的光頭大爺守著一個飽經風霜的破舊棋盤，風雨無阻就愛下棋，看見庄平過來，興奮得不行。

庄平笑道：「趙大爺，您多大，我多大，您的面子我敢要？一直在您臉上掛著呢！」

「你這小子！」

「我早飯還沒吃，今天就不陪您下棋了，回見。」

走出去沒多遠…

「大庄，過來過來，幫姐嘗嘗這餃子餡咸不咸。」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正在院門口拌餃子餡，招呼著庄平。

庄平小跑過去，也不怕人家嫌棄他，伸手捏了一點餡嘗了嘗。

啐！

「王姐，您是不是害我？嘗這一口，我今天一天的鹽夠數了！」

王姐沒有味覺，這已經不是庄平第一次遭殃了，但他每次都來。

「怎麼又咸了？」

「沒事，王姐，您再添這樣半盆餡就正好了。」

「哦好，那得多包不少餃子，等包好了餃子給你送過去啊！」

「得嘞王姐，回見。」

……

去小吃街這一路上，庄平逢人都要被叫住聊兩句，樂呵得很。

牛記包子鋪。

三年來，這是庄平最常光顧的一家包子鋪。

「牛大哥，來十個素包，五個肉包，兩碗豆漿，兩碗豆腐腦，一碗辣的，一碗原味的。」

「大庄，午飯吃這麼早？」

「早飯。」

「哦，早飯要這麼多？又有女孩陪你一起吃早飯了？」

「什麼叫又？膚淺！趕緊的吧牛大哥，冷！」

「好好好，哥多給你裝幾個韭菜餡的補一補。」

「……」

拿了包子，付了錢，又要了兩份小鹹菜，庄平快步往家走。

當走到院門口，院內傳來嗖嗖的破風聲。

庄平推開大門，耳邊忽然掠過一陣風，聲音戛然而止。

是的，腰刀又架到脖子上了。

不過，這次沒有力道，這就是高手所謂的點到即止。

庄平臉龐僵硬，硬是擠出一個笑容。

「哦，練…練功呢。」

「嗯。」

易菲握著腰刀幾個迴轉，熟練地把刀收到身後。

庄平遲疑了片刻，問道：「那個…剛才刀架在脖子上那個動作有沒有可能收不住？」

「沒可能。」易菲很自信地回答道。

「哦，那有沒有可能手滑的時候？比如手心出汗了，或者手上有油脂什麼的…」

「哦……應該沒可能吧。」

易菲遲疑了，庄平狠狠吞了一口口水。

這下好了，省錢了。

原本還想著送她護膚品或者護手霜什麼的，眼下看來，還是不要自掘墳墓了。

咕嚕嚕…

易菲下意識摸了摸肚子，臉色微紅。

「練功練餓了吧！走，吃飯！」

這是練功練的嗎？都該吃午飯了！

易菲跟在庄平身後，肚子咕嚕嚕叫個不停。

可能習武之人身體特別，只要餓了，肚子就叫喚。

庄平進了屋，茶几上的水杯已經空了，紙條顯然被動過。

「這字能看懂嗎？」

「有難度，不過可以理解。」

「嗯，那就好，洗手吃飯吧！」

「好。」

庄平從廚房拿了兩個盤子兩個碗放到餐桌上，把包子和豆腐腦放進去，豆漿是紙杯包裝的，還算衛生，不需要再盛出來。

易菲洗乾淨手坐在餐桌旁，肚子還在咕嚕嚕叫著。

庄平笑了笑，把筷子遞給她。

「來，吃吧，這是肉餡的，這是素餡的，這幾個是韭菜餡的，想吃哪種隨便吃。」

「嗯，謝謝…」

易菲早就按捺不住了，不過雖然很餓，但吃包子時該有的優雅還是有的。

庄平把兩碗豆腐腦往她面前推了推。

「這個叫豆腐腦，不知道你們那個時代有沒有？」

易菲一邊吃著包子，一邊仔細打量著豆腐腦，隨即眼神一亮。

「這是…豆花？」

庄平笑道：「嗯，差不多，不過不是，這個叫豆腐腦，是做豆腐的中間產物，它的下一步才是豆花。」

「哦，是這樣。」

易菲繼續埋頭吃包子，豆花她倒是常吃，可是豆腐腦沒見過。

「吃辣嗎？」

「嗯！」

「好，那這碗辣的給你，原味的給我，還有這個是豆漿，好喝。」

「嗯！」

易菲對吃沒有講究，更沒有什麼研究，作為捕快，能填飽肚子就行了，風餐露宿更是常有的事。

「對了，你怎麼又穿上這套制服了？如果剛才進來的不是我，那你可就暴露了，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易菲抬眼看了庄平一眼，語氣平淡地說道：「倘若剛剛進來的不是你，那一刀我不會留手的。」

「……」

庄平抹了一把冷汗，忽然意識到問題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