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陽篇 第二百零六章 我是紈絝

萊陽篇 第二百零六章 我是紈絝

家……

唐訣的反駁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當年父親心甘情願被囚禁在唐家堡,可能也是鐫刻在骨血中的那個「唐」字罷了。

唐威的臉色又暗淡了些許,這是毒入心脈的表現,亦無力回天。

想要與身邊人說話,也僅剩一炷香的時間了……

他望了望炎天樂幾人,調整了呼吸。

「我知道三殿下以及諸位想了解碎星堂,我又何嘗不想。」

「只是多年調查皆無果,傾盡唐門暗部,只知道他們坐落於漫天星河之下,那裡星河倒流,墜落穹蒼,是為碎星!當年來到唐門的頭目名曰塵陽,以及他們的堂主名曰范余罷了。」

「至於大漠中那座拔地而起的天命塔,碎星堂一統江湖的野心,就要靠八位一問命天了……」

唐家堡外的禁制破了,唐乾再沒了一絲內力,噴出一口血來。

「爹!爹!我不要你離開我,我不要做唐門掌門,我只要爹!」

唐策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噴涌而出,為何,為何唐門這些事他都不知道,甚至連父親重病他也一概不知?!

頭頂上父親的手早已冰涼,琅玕杖上的幽光也再沒了生機,就像唐門又要迎來一位掌門的西行。

「兒子,別哭,終究是父親將唐門推向了萬丈深淵,這就是下場。」

「阿臨,至於唐門掌門以及唐門四寶……」

「我不要。」

唐威一愣……

「也好,唐門四寶,世代相傳,既然掌門所持的琅玕杖,雄黃珠給了唐策,那剩下的兩個就隨你處置了。」

「只是要記得,唐門,你們兩兄弟定要護好!」

唐威累了,他穩了穩呼吸,輕抬手臂。

門外的暖陽又重新照進唐家堡的那面牆上,將人影拉的老長。

唐人離將唐策攙扶出去,一眾少年跟在他們身後邁進陽光。

終究到了告別的時候。

「老三……」

唐威的聲音有些沙啞,唐乾應聲,在門口站定沒有回頭。

「老三,你與老二的生活,我們年少時的承諾,終究,是被我毀了……」

最後一絲陽光透過唐威的身形映在壁畫上,影子逐漸與那時的少年重合。

他看著那副壁畫,周圍再沒了名利紛擾,再沒了奪權爭鬥。

草長鶯飛,一如往常。

唐威看著面前的兩位少年,笑得開懷。

「老二,老三,等等我,哥哥來了……」

*

唐門白布飄揚,月色之下說不出的凄涼。

炎天樂走上前去,看著唐人離手中原封不動被端出來的餐盤,無奈嘆了口氣。

「那哥們兒還是不肯吃飯嗎?」

唐人離亦是無奈,自從唐策成為了唐門掌門,整個人好像都變了副模樣,整日只是將自己關在房裡,看父親寫過的筆記,一看就是一整天。

「要我說,挺大個人了,餓兩頓應該餓不死,但是筆記他確實該看看,別總想著把別人害死。」

付澤信這話說的倒也沒錯,唐策確實應該磨一磨心性,舍一捨身上紈絝子弟的不羈。

「唐策倒是沒事,唐訣呢?唐訣也消失好幾天了!」

眾人搖頭。

「哎,這倆兄弟還真是一個樣,老唐自從見過唐乾前輩之後,就去了懸崖邊,好幾天都沒回來。」

「大師兄,你說老唐不能餓死吧?」

慕司恆無奈笑道:「阿唐回來了揍你,我可不攔著。」

炎天樂倒是一臉無所謂,仔細將手中劍擦了再擦,猛地揮起,凜凜劍氣翻起萬層熱浪。

「打不打不知道,不過這一個兩個要是再不回來,唐門就要成小爺我的了!」

正說著,炎天樂突然感覺身後陰森一片,轉身再揮一劍,兩鋒相撞,火花四濺確實壯觀。

「怎麼?廟堂太大三殿下裝不下,都覬覦唐門了?」

「這是什麼話,忘恩負義王八蛋,小爺我盡心儘力幫你們守了這麼多天唐門,還不行我口嗨一下了?來來來,繳費繳費!誤工費,勞動報酬,精神損失費一同繳了吧。」

「滾蛋!趕緊滾回去睡覺去!」

「欸,你這人!怎麼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呢!我告訴你這樣是沒有朋友的,趕緊還錢,還錢,還錢,還錢,活要見錢,死要見紙錢!能談錢千萬不要談感情,甭想抵……」

唰——

銀光飛過,炎天樂最後的動作定格在身上。

「老唐,你變態……我就是想讓你……高興…高興……」

看著炎天樂一頭栽下去身影,再加上眾人一副見怪不怪,乾的漂亮的神情,唐人離,庄遙未免有些錯愕。

顧得白一把將炎天樂扔進屋內的床上:「不用緊張,就是讓他安靜一下罷了。」

更深夜重,夜晚倒是安靜的很,大約是中秋將近的緣故,連帶天上的月亮都亮了幾分。

唐訣倚在樹上遙望天上的明月,卻是怎樣也睡不著。

父親曾經健碩魁梧的身形終在歲月的摧殘下褪了顏色,就像那三塊代表衣冠冢的墓碑,無人看顧終會枯朽。

唐訣輕嘆,父親在母親墓前說的話再次回蕩在他的耳畔。

當年失去愛妻的哀傷。

當年將我逼退的無奈。

以及當年被安排找到我的師尊……

人人都說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他想著,心中那片獨屬於唐臨的天地突然顫抖起來。

那是再見父親時都沒有的痛楚。

一滴淚順著唐訣臉頰划落,散在空中。

「母親,明日中秋,您會在天上看著我和父親嗎?」

突然,身後不遠處有疾風刮過,一道身影正向著唐訣的住處進發。

唐訣大感不妙,對著月亮垂眸一笑,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熟悉的黑衣身影終停在了門前,伸出手,半晌沒有動作。

「何事?」

唐訣清冷的聲音,將那人嚇得渾身一顫,但隨即,他一把扯掉長袍,露出裡面的麻衣。

整個人看著唐訣,突然跪倒在地。

眼神誠摯沒有半分虛假,動作行雲沒有半分猶豫,禮數周全沒有半分敷衍,甚至比當年炎夏拜師隨意的態度還要真摯。

這是江湖中,擇師學業必先經歷的步驟——拜師。

只是唐策為何要拜自己為師?

唐訣大步走進屋內,只是冷言道:「這是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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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歸從作死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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