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招中化招
連下了兩天的雨,終於放晴,剛過端午的炎夏立刻就發了威。林健雄原本帶著幾分惶恐的心情,也因為晴天到來,有了點甜絲絲的感覺,更隨著炙熱的天氣也開始心熱了起來。總鏢頭一早交代讓他午時到大廳去,應該就是為了升鏢頭的事。
想想自己不過出身於清風劍派這種半大不小門派,能夠在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升鏢頭,如果回到師門,這麼露臉的事,可夠風光了。再想到剛滿兩歲的兒子,以後能給他更好的生活,他就忍不住想要放聲大笑。
林健雄克制一下,忍住得意,這些日子可真不好過,平時處事是處處小心,深恐一個不留神,給總鏢頭留下壞印象,讓可能到手的位子給飛了。
昨天鏢局接了玉軒齋的鏢,目前局子里鏢頭都出門,看來這趟任務是要落在自己身上。
"這回出鏢要找哪些人呢?」心中琢磨著。」推車的趟子手無所謂。不過秦超這個小鬼嘴巴甜眼色好,如果有機會是可以招進鏢局放在身邊使喚。」
「……鏢師呢?沒出鏢的鏢師就剩下六個。許永不考慮。蔡子平這個人氣焰太高……不好。」
「楊程翔說話太沖。闕亨資格太老。李炯銘是黃鏢頭的人……不好!」
「凌子靖!」這個名字閃過念頭。」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進鏢局時間不長,低調話不多,武功馬馬虎虎還過得去,威脅不高。」
「就找他吧!給他點好處,若是沒什麼問題,做了鏢頭也該要有自己的班底。」林健雄決定了人選便去尋人。
偌大的練武場上,凌子靖正用雙手劍練習。半個時辰不間斷的反覆"進步前刺"、"後退上撩"、"擰腰橫划"、"舉劍斜劈"基本功練習,薄衫已被汗水浸的濕透,襯出一身精壯的體格。清俊的面孔眼神依舊無比專註。
凌子靖抹掉臉上的汗水。走到水缸邊灌了幾大口水,喘了口大氣。走回練武場接著將"猿公劍法"起手式擺出,腰腿一點便將招式使出。這套劍法算是比較普通的劍法,只有八招三十二式,著重的是腳步跟身法。只見他腳步快速移動,身形不斷變化,跳上躍下,騰挪翻轉,劍光閃爍。"猿公劍法"講究的是靈動,本來適合比尋常劍更長更窄的細劍,出招多用腕力。這時凌子靖用的是雙手劍,原不適宜,但在他有力的雙腕中使出,卻是靈動異常。
林健雄走到練武場邊看了一會兒,心想這個傻子,頂著個大太陽練武,也不嫌熱嗎!見凌子靖使的劍招平常,心想要拉攏他是可以在武功上指點。於是到兵器架上取下一柄長劍在手上拍了拍,喚道:」子靖!我陪你過幾招!」手腕一展,一招"清風拂面"橫劍划向凌子靖面門。練武場兵器架上的刀劍都是未開鋒,所以林健雄毫無顧忌地攻向面門。凌子靖雙手劍一架。林健雄不待兩劍交擊,隨即變招,接連"迎風擺柳"、"風吹草動"、"風流雲散"三招跟著使出分取上、中、下三路。凌子靖上擋下拒,左隔右架,將劍招一一化解。林健雄見凌子靖擋的輕鬆,手上一緊加快清風劍法的出手,招招近擊。凌子靖跳上躍下,靈活的拆解劍招。林健雄見凌子靖只用一套猿公劍法,但翻來覆去來回變換交替變招,卻是找不到任何破綻,平時看他練習時,招式雖然靈動,感覺只是一般般。但真正交手后才知道,除了靈動外,劍招勢大力沉,震得自己手心發麻,一時間還真拿勝不了他。
凌子靖不太願意跟林健雄切磋,只是他一上來就搶攻,不得不招架。凌子靖現在所用的猿公劍法是一套攻擊型的劍法,是要先發制人,但現在林健雄招招進擊,步步搶攻,當下只能見招拆招以攻破攻,顯得很被動。他本想換套劍法,但因為某些原因,他又不太想用本門劍法,如此一來,他的武功雖然高過林健雄,但也沒高到能夠用這種方式勝他,所以接招接的很憋屈。
事實上林健雄比凌子靖更加憋屈,自己的清風劍法,雖然沒有多高深,但至少也是小有名氣,對上爛大街的猿公劍法,竟然久久無法取勝。如果讓其他的鏢師看見,尤其是許永,真說不出會有多麼丟人。於是動了全力出招的念頭,口中喝道:"要玩真的啰。"長劍一緊,加快出招速度。
隨著林健雄的攻勢加快,凌子靖就很難做到見招拆招。清風劍法如同其名,如風般不可捉摸,似左實右,攻前圍后,虛招多於實招。林健雄步法多變,剛向右踏出一步,隨即如旋風般打轉,瞬間搶到左邊出劍。凌子靖舉劍擋格。林健雄卻是不等劍招用老,立刻轉到右邊,長劍虛舉,倏地又旋至左邊,展劍划向凌子靖雙腿。凌子靖躍起避過,雙手劍正待斬出,卻見林健雄此時又已繞到後方,連忙空中一擰腰,順勢將雙手劍揮出,盪開當胸一刺。林健雄見凌子靖人在空中,左側空門大開,左手劍指突出,搶上前去。凌子靖雖然招式用老,但一腳已落實地,當下以腳做軸,尚未落地的腿如同長鞭般,掃向林健雄面門。林健雄見鞭腿來勢迅速,自己的劍指還沒點到,面門就要挨上一腳,連忙收指後退數步避開。
凌子靖接了幾招,心知若不將猿公劍法的特性發揮,先發制人,再讓林健雄利用身法優勢,恐怕再接不下幾招,就要敗了。趁著林健雄退後空檔,以快搶快,圍著林健雄上跳下竄,沉重的雙手劍在他手中像是條潘桃枝般輕巧。林健雄也將清風劍法展開,身形飄忽,一柄劍如同風般變化不定。
十幾招過後兩人互有往來,勘勘打成平手。林健雄卻是越打越是心急,自己好歹馬上要做鏢頭的人,連一個剛進鏢局一年多的鏢師都取勝不了,如果讓總鏢頭知道,不知會不會有想法?心想如果再不出絕招,不要說總鏢頭的想法,連自己都說不過去。於是又交手幾招,找了個空擋收劍後退,對凌子靖提醒道:"我要出絕招,如果你接不下就退開,不然我收不住手。"深吸一口氣,左手劍指平伸,右手劍緩緩舉至胸前,人一動劍就出。
一陣秋風呼嘯而過,吹落枝上的枯葉也捲起地上的落葉,枯葉打著旋從空中飄落,落葉也同時由下而上翻滾飄搖,空中的地上的葉子循著不同的軌跡前進,快慢不同,待到近處才發現每片葉子都成了森森劍尖。這是林健雄的使出的絕招"風掃葉落"。
凌子靖知道如果讓這些落葉碰上,立刻就是一身血洞。現在所用的猿公劍法沒有一招能擋住這一片片的落葉,但他又不願意就此後退認輸,一咬牙,左手離開雙手劍,單手持劍,一劍撒出。
絲絲寒雨從天而降,將空中翻飛的落葉打散打落,迸出無數的劍光一閃而滅,落下的雨水隨即彙集成河,河水沿著山勢迴繞奔流,激起的浪花吞併枯葉,瞬間淹沒星星寒光,山後是一頃碧波蕩漾的小湖,河水匯入湖中,盪起波光粼粼。
林健雄愣愣地看著抵在胸口的劍尖。他去年才領悟到的招中化招,沒想到被凌子靖的招中化招輕易破掉,而且看似還有餘力能將劍控在胸口而沒傷到自己。他自從領悟到招中化招,就覺得自己的武功已經登堂入室,沒想到一個自己認為沒有威脅的年輕人,竟然用出更加凌厲的招中化招,打敗自己,原本還想在武功上指點他,卻沒想到是這個結果,這對他的打擊可就非常大了,一時間愣在原地。
凌子靖收劍退後,卻聽"啪!啪!啪!啪!"一陣極其響亮的拍手聲響起,鏢師許永邊拍手邊從練武場邊上的鏢師休息室里走出,譏笑道:"丟臉啊!武功在鏢師里都算是末流的,還想要當鏢頭,碰到劫鏢的拿什麼跟人拚命,用你的劍還是你的臉?"許永對林健雄競爭鏢頭心中有怨,說話根本不留情面。
林健雄聽到許永趁機落井下石嘲諷,頓時羞愧氣惱得說不出話。
凌子靖見許永來了,將劍放回兵器架上,走到休息室旁,他知道許永這人一言不合就會動手,尤其最近為了升鏢頭的事跟林健雄明爭暗鬥,搞得極不愉快。
這時休息室里鏢師李炯銘走了出來,幫忙緩頰道:"不過是正常切磋,老許說的是玩笑話,健雄不要放在心上。"
"我可說的不是玩笑話,我看他晚上捅老婆都沒那麼賣力吧,招中化招都出了,能叫切磋。呵呵!真以為會個招中化招就能夠入川走一遭,要是讓他當上鏢頭,跟他的人可就慘了,缺胳膊斷腿的鏢局可不給錢的。"許永繼續諷刺道。
"大家同在一個鏢局,抬頭不見低頭見,老許你就少說兩句,日後大家還是兄弟。"李炯銘勸道。
"兄弟,我可當不起!我們是習武之人,有事說事有話說話。又不是那些讀書人,人前一套人後一套,表面道貌岸然打躬作揖,背後專干出陰招捅刀子。林健雄武功學不好,倒是把讀書人的那套學得挺像。我呸!"許永一臉不屑的說道。
"許永,我可沒有得罪你,不用說話這麼難聽。"林健雄被諷刺的忍不住開口。
"我說話就是難聽,你愛聽不聽,你要是不爽可以跟我過過招。"許永腳尖一點,躍起丈許,空中一個跨步,輕飄飄地越出丈許到了林健雄面前。
"喔!輕功!"凌子靖的師弟丁莫野羨慕的小聲叫出。他從外地回來,一進到鏢局,剛好看到許永施展輕功。
"回來了!"凌子靖這才發現丁莫野站在旁邊。
李炯銘看到丁莫野背著葯簍子裡面還有些帶泥的藥草,道:"莫野,你這是去採藥回來。"
"先看戲!"丁莫野比了比練武場道。他是第一次看到人施展輕功,羨慕的眼睛發亮。他還想看看許永表演些青城派劍法。
李炯銘聽到丁莫野說要看戲,低聲道:"打不起來的。"
"你怎麼知道?"丁莫野問。
"林健雄孬啊,不信你接著看!"李炯銘呵呵笑道。
這時,鏢師休息室里,又走出了幾名鏢師,見到兩人在練武場上對峙,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林健雄自知不是許永對手,但見這個輕功一出,直接就更慫了。但是休息室旁幾名鏢師就這麼看著,議論的聲音像是魔音似的直接轟進林健雄腦中,好像提醒他這時若是認慫,以後在鏢局很難抬頭做人。一時間就在打或不打間猶豫不決。
許永見林健雄一副慫樣,嘴角一撇嘲笑挑釁道:"出劍啊!老子空手讓你!"
林健雄聽許永託大要空手對他,想動手又不敢動手。心想敗給凌子靖只是點到為止,但跟許永動手,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鼻青臉腫絕對跑不掉,可若是受了傷耽誤了後天出鏢,不知會不會惹惱總鏢頭,自己到手的鏢頭就此沒了。遲疑了一下,沒動作但也開不了口。
"空手讓你都不敢動手,見過孬的就沒見過你這麼孬的,來啊!"許永繼續挑釁,聲音更大了點。
休息室邊,丁莫野嘆道:"李哥,還真讓你說對了,林健雄怎麼這麼孬,許永空手他都不敢上。"
"林健雄就這德行,出鏢時早看出來,除非十足把握,他絕不出頭。不過這次他可做的不地道,明明川顎線鏢頭就是許永的,他還私下找老錢運作要搶這個位置,也難怪許永藉機找他麻煩。"李炯銘道。
"不過許永的性格真不適合做鏢頭,我跟他同出過一次鏢,他差不多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凌子靖道。那次出鏢他的印象深刻,徐永為人囂張,說話又尖酸刻薄得讓人難忘。
"他武功高又有青城派的背景,當個鏢頭也不為過。"丁莫野道。
"他武功高能有多高,子靖,你跟他對上,你覺得你幾招能勝他?"鏢局裡的幾個鏢頭都懷疑凌子靖對自身武功有所隱瞞,這時李炯銘伺機探問。
"我跟許永比起來差多了,人家的那一手輕功可是能一躍一丈多高呢!"凌子靖搖頭回答。
"比輕功幹嘛,又不是逃命。"李炯銘知道凌子靖說話避重就輕,不過青城派的輕功確實在江湖上相當有名。
"是啊!我要是會輕功,逃起命來是能快不少。別說這個,繼續看戲!"丁莫野笑著轉移話題。
練武場上,卻聽徐永又再罵道:"像你這種沒能力沒背景的狗,只適合在垃圾堆里翻食物,吃自己拉的屎。"
許永這話就罵得更難聽,林健雄氣得腦門子發熱身子發抖,但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告訴他,一動手事情就難以收拾。但不動手,就算升了鏢頭,以後可能也抬不起頭,一時間難以抉擇。
"你活得這麼孬有意思嗎?洛陽的每條河都沒加蓋子,你快去跳,不會有人阻止你,今天的事情傳出去,你以後也不用在鏢局混了。"許永聲音更加的尖銳而穿透力十足。
林健雄聽許永罵著,突然一下明白過來,許永也不想動手。要是換成之前,他兩句話沒說完就出手了,哪會像現在啰哩八嗦的一句句諷刺罵人,還在原地不動。原來許永也在乎這次鏢頭的升遷。
想通了這點,心緒就通透。看來許永也得到消息,鏢頭並不是他的囊中物,應該也是心急,才會藉機找自己麻煩。
林健雄看清眼前的狀況,心裡自有底氣。此刻兩個人都在練武場上,真動起手來,就算總鏢頭知道,只說是比武切磋即可。可是自己如果在練武場上敗給了許永,自己不但面子丟了,裡子也沒了,更會在總鏢頭的心裡留下不好印象。許永應該就是打著這個算盤。
心裡暗笑許永真是個愣頭青,除了身上背著青城派的招牌,其他一無是處。將手中劍拋給許永,走出練武場範圍,大聲喝道:"許永,我是不想跟你一般見識,想打架是嗎?大爺我空手讓你!"
這個轉折一下就讓許永傻眼。接下了林健雄拋過來的劍握在手中,看著林健雄站在練武場外,他才醒悟林健雄是利用鏢局禁止鏢師鬥毆的規則來對付自己。這時誰要是先動手誰就理虧,不要說鏢頭沒得做了,甚至可能被趕出鏢局,當下懊惱不已,卻是不知要如何來破這個局。
許永本來是想羞辱林健雄,讓他在鏢局抬不起頭,絕了他競爭鏢頭的念頭。他原本認為鏢頭是囊中物,自己是必然人選。正當志得意滿之時,沒想到林健雄橫插一棍,私下找錢老鏢頭運作,聽說總鏢頭心裡開始有些想法,這就讓他怒不可抑。今天正好找到機會,他算定一向孬種的林健雄不敢動手,他就是要讓總鏢頭知道,這個兢爭人選是多麼的孬,不堪大用。
"弄死他!"
"弄死他!"
"弄死他!"
幾個平時跟許永有嫌隙的鏢師,在休息室外叫囂著,尤其是同為一組的楊呈翔聲音吼得最大。這下許永反而是動手也不對,不動手也不對,換成他握著劍一臉鐵青,一動不動。
事情真讓林健雄猜到,許永確實對鏢頭這個職位勢在必得。上回出鏢經過青城派,錢老鏢頭就跟許永在派里任職長老的二叔透露要退下,許永二叔給許永下了死命令,若是做不到鏢頭,以後都不要回派里,這也是許永得知鏢頭有可能會給林健雄,情急之下,才會藉機挑釁。
休息室邊,丁莫野見林健雄的反轉,不解的問道:"李哥!你不是說林健雄孬嘛!現在怎麼變得這麼神勇,明知道打不過許永,還敢空手讓許永。"丁莫野看熱鬧看得莫名其妙,開口問李炯銘。
李炯銘看到這個情形也是暈了,也沒搞清楚林健雄突然變化如此大,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
幸好這時一旁的鏢師闕亨開口說道:"因為林健雄確定許永不敢動手。你沒看林健雄現在站在練武場外頭,許永只要動手,就是觸犯鏢局規定,輕者降職,重者開革。"
"許永有什麼好怕,鏢局鏢隊入川,不是要靠青城派罩著。就算總鏢頭要動他也要考慮考慮。"丁莫野不以為然道。
楊呈翔突然插口說道:"呵呵!許永當然會怕,上回出鏢經過青城派,我輕耳聽到許永二叔說,如果這回他在升不上鏢頭,以後就不要說他是青城派了。所以許永只要動手,總鏢頭就算不懲處,只要他不升他,嘿嘿!許永這個龜兒子以後就囂張不了。許永,弄死林健雄!"又大聲慫恿許永吼叫。
丁莫野聽了兩人解釋,這才了解中間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
"呵呵!就讓他們狗咬狗,反正我已申請調去跟黃鏢頭,以後川顎線就是個坑,誰去誰倒霉!"楊呈翔吼完又幸災樂禍地說道。
"你倒跑得挺快的,那不是難為了其他鏢師,唉!可憐的呂達啊!他出鏢回來,要是知道以後不是跟林健雄就是跟許永,這日子怎麼過。"闕亨故意唉聲嘆氣道。
"許永弄他!健雄上啊!不見紅不收手!"楊呈翔又大聲叫著慫恿。
林健雄見到許永的反應就知道賭對了,看他猶豫不決的樣子,又想到剛才他罵自己罵得那麼難聽,不趁機會撈點面子回來,不知以後會傳成什麼樣子,喝道:"許永!你跟別人說話難聽就算了,我林健雄又沒招你惹你,你跟我叫囂啥!好!今天就算是拚得被鏢局懲罰,只要你敢動手,我就奉陪到底。"
許永聽到楊呈翔的叫聲,一時間腦袋一熱就想動手,但聽到林健雄刻意提到鏢局懲罰,卻是立刻想到後果而忍了下來,寧遠鏢局他能不在乎,但是二叔那邊的怒氣可是不好承受,當下又變得猶豫不決。
林健雄將許永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心想剛剛的一番話,自己面子已經要了回來,不過若是繼續放話刺激,難保這個愣頭青不會發狂,最好見好就收,以免意外發生,說道:"總鏢頭在大廳等我,許永,你要是想切磋,以後隨時找我。"話一說完,轉身就往大廳走去。
許永見林健雄走了,氣得將劍一甩,朝鏢局大門而去。
休息室前聚集的鏢師們本來就是看戲的,這時見沒戲可看,齁的一聲紛紛又進到室內,只剩凌子靖師兄弟跟李炯銘與闕亨。
"這就沒了,還以為能見識一下青城劍法跟清風劍法的!"丁莫野惋惜說道。
"清風劍法沒啥看頭,林健雄才讓你師兄修理一頓。我倒是想看看你師兄暴打許永的樣子呢!"李炯銘道。
"是啊!我也想看看!剛剛看到子靖的招中化招破了健雄的招中化招,精彩!你要是對上了許永,我看他不見得能擋得住。"闕亨道。
"比不過!比不過!青城派是名門大派,我們這種的他們看不在眼裡。"凌子靖連忙回道,他真怕闕亨或是李炯銘慫恿許永來找自己切磋。
"是啊!許永的那身輕功就能把我們吃死了!"丁莫野也搶著說。
"你們師兄弟都一個樣子,能裝!莫野,你跟小虎切磋時用的劍法,我就沒見子靖用過。連黃鏢頭都很好奇,還找過他兒子問起你的劍法,他說你這套劍法相當不錯。子靖,今天你是用這劍法打敗林健雄的吧!你就繼續藏著。"李炯銘吐槽道。
凌子靖笑笑沒回話,不過丁莫野接過話,道:"再好的劍法也比不過許永更不比過青城派。"
"說難聽的,許永的武功在青城派真不算什麼,要不是他有個好叔叔在青城派身居高職,就他那德行,誰給他面子,還不是因為惹不起他叔叔。"李炯銘道。
"跟我沒關係,上回他叫我配補元陽的葯,還挺客氣。"丁莫野道。
"這個好,你也搞些給我!不過莫野你就真的要在藥鋪繼續混下去,不來鏢局跟你師兄一起。"李炯銘道。
丁莫野搖頭道:"兩年前鏢局連趟子手都不讓我做。現在我在藥鋪好好的,而且鏢局看起來烏煙瘴氣,我是更沒興趣。李哥、闕哥,你說林健雄跟許永兩個爭鏢頭爭成那個樣子,你們為什麼不去爭爭"
"我沒機會,闕亨是挺合適,不過他自己說不要。"李炯銘回答。
"我腦袋又沒洞去搶那條線,武侯會的問題不解決,那就是個坑,也就那兩個傻子才會爭得你死我活。而且我剛剛看到林記錢莊的林老闆來鏢局,看來也是托鏢進川,他奶奶的更是另一個大坑。"
"都說你老闕看事情看得通透,可是又好像事事都不關心,他娘的,原來都是裝的。好了!這天氣真熱,我可要進屋裡躲躲,莫野!記得有時間把葯給我。"李炯銘說完就進了休息室。闕亨也跟著進去。
凌子靖見到四周都無人後,問道:"去少林寺如何?"
"就當出門玩了一趟。不過你要去藍旗鏢局通知一下,他們的暗鏢被劫,兩個鏢頭也死了。"丁莫野回答。
"什麼情況?"凌子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