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人神鬼妖魔
冶山印三寸大小，通體如一座山峰，其下方繚繞著一團漆黑的雲霧，隱約可見其內兩隻血色的小點。
陳賢站在索橋上，出聲威脅這黑霧鬼影。
鎮妖塔顯然是很危險的建築，其內不知鎮壓著什麼樣的存在，他曾踏上那座山峰，刮襲的陰風，都能給他身上造成一系列創傷。
這黑霧鬼影，不知是什麼生物，除了第一次對戰時，留下不知名的話語外，便不再開口。
但陳賢很清楚，這東西是有意識的。
他心底猜測，黑霧鬼影應當是鬼怪，妖物之類，也判斷鎮妖塔應當可以鎮壓對方。
「不願意說話嗎？」
陳賢踏步前行，神識傳音。
「我將鎮殺你！」
冰冷的聲音傳入黑霧鬼影心中，讓祂心中一凜，血色的眸子看向陳賢，察覺出對方已經是煉精化氣的修道者。
是的，祂腦中殘存的意識，或者說記憶，是這樣描述對方的。
「你是什麼？」
陳賢覺察出對方的變化，出聲問道。
「人，神，鬼，妖，魔。」
黑霧鬼影傳聲，話語冰冷。
陳賢皺眉，這是什麼意思？是說對方是其中之一嗎？
「吾名霧伯。」
黑霧鬼影再次說道。
陳賢眼神一動，這東西既然願意開口，那就簡單多了。
「你對這個世界了解多少？」
「上次所說的話語，是什麼意思？」
「神祗的弱點是什麼？」
「祂們，或者說你們，為何突然出現。」
他心中有很多疑惑，試圖獲得答案。
「祂們，一直在。」
半晌后，霧伯方才淡淡道。
這讓陳賢面色微變，這些東西一直都存在於人類的旁邊？但千百年來，為何從未現身？
他繼續發問，卻得不到任何回應了。
霧伯一聲不吭，任陳賢如何威脅，也紋絲不動，彷彿失去意識般，靜靜地環繞在冶山印周圍。
「這東西，跟神祗一樣危險，也同樣高冷！」
陳賢心中怒罵。
他很清楚，這生物八成是看不上他人類的身份，能開口，怕是因為自己制服了對方。
高高在上，俯視人類的態度，是祂們的共同點。
「既然不願意說，便進鎮妖塔待著吧！」
陳賢冷聲道。
他走過索橋，一步跨入鎮妖塔所在的山峰上。
頓時，陰冷的寒風席捲而來，如刀般切割，無聲無息間侵蝕身軀。
陳賢身周青光環繞，真元流轉，很快便抗住了這陰風煞氣，舒服了很多。
「果然，只要修為提升，自然能夠抵擋這裡的陰風。」
他繼續前行，向鎮妖塔走去。
越是靠近前方這座高塔，陰森，冰冷的氣息便是越強。漸漸地，陳賢也扛不住了。
他右手抬起，掐了一個印訣。
「金身訣！」
霎時間，金光璀璨，其面龐，脖子，全身都仿若鍍了一層金，成了一尊金色的神像。
陰風無法侵襲，敲打在身體上，傳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很快，陳賢距離鎮妖塔的大門近了。
這尊高塔上，鑲嵌著無數銅鈴鐺，周邊地面呈現出青黑色，有些許白色的粉末狀遍布，像是妖魔的屍骸風化所成。
「再不開口回答問題，便將你送進塔中。」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陳賢淡淡說道。
霧伯不發一言，只是望著眼前的塔，血色眼眸內光芒閃爍。
祂的意識中，似乎見過這樣的塔，有無數尊，豎立大地，大量同族被抓入其中。
是誰做的？為何這樣做？卻得不到答案。
因此，面對這個人類的問題，祂某些方面並不是因為高冷，而是祂自己也不知道。
陰風刮襲，敲擊陳賢的身軀，他等待了片刻，霧伯再沒有任何聲音。
這時，陳賢也是知曉了，這名為霧伯的生物不願意回答，其手一抬，冶山印震蕩。
黑霧被盪向鎮妖塔，頃刻間，一股無形的拉扯之力從虛無中生出，蔓延向霧伯。
「嘩啦啦！」
一條條粗壯的烏黑鎖鏈，從鎮妖塔中伸出，綳的筆直，眨眼將黑霧鎖住，然後猛地一拉，霧伯的身軀便是被抓入了塔中。
這鎮妖塔很神異，其一層並沒有門戶，通體宛若一體，找不出任何人造的痕迹。
似乎，是天工造物。
忽的，陳賢抬頭，只見一泛著微光的鈴鐺從天而降，落入他的手中。
「青銅鈴鐺？」
眉頭微皺，他用神識觀察這掉下的鈴鐺。
鎮妖塔上，這樣的鈴鐺成千上萬，密密麻麻的懸挂在稜角處，風吹歸來，清脆的叮噹聲響個不停。
他暫時不清楚這鈴鐺的作用，只能將其先收下。
或許，這是他抓妖入鎮妖塔的獎勵也說不定。
再次默默觀察了鎮妖塔片刻，陳賢轉身離開。
施展金身訣，也是要消耗不少真元的。
於此同時，被鎖鏈扯入鎮妖塔的霧伯，此時也恢復了自由。
從外表看來只有九層的鎮妖塔，進入其中后，卻仿若到了另一片天地。
灰暗的燈光，各種詭異的氣息或是強大，或是微弱，環繞在四周。霧伯感受到了一股克制祂的力量，讓祂無法動彈。
久久后。
前方的黑暗中，忽的閃爍起無數道血紅的光芒，一道道朦朧，模糊的身影浮現而出。
或是龐大，或是渺小，或是如人，或是如某種動物，或是如某種神明。
無一例外，這些身影一出現，虛空中便震蕩著恐怖的氣息。
霧伯渾身一震，瞪大了眼睛。
「是你們！」
祂倒吸一口氣，吐出一個字。
「這天地，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道道身影緩緩而來，身上氣息越來越恐怖，霧伯僵立在那裡，心中絕望。
「既已消逝於亘古，為何又復甦而歸？」
恍惚間，面色慘白的未知存在已是到了祂的身前，一把抓下，霧伯發出慘呼，雙眼卻是麻木而又迷茫。
「人？神？鬼？妖？魔？」
秦都市，部門辦公室中。
「段風，你居然拜陳賢為師了？」
江明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道。
他剛剛回來不久，就聽到這意外的消息。
「師傅德高望重，修為深厚，是世間奇人，能跟隨他修行，是我的幸運。」
段風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
兩顆培元丹下來，他如今的外表，已經是中年模樣，身體的狀態，也大概在四十歲左右。
對於陳賢，也是徹底信服，由衷的尊敬。
「離譜！」
江明吐出兩個字，用以表達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