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秋收盛況
湛藍湛藍的天空,藍得仿若半透明的琉璃,白色棉花糖般的雲朵在早晨陽光的照耀下染上瑰麗的花邊,這樣艷麗的背景使大地上的景色都變得美麗生動起來,就連東一團西一堆平時看著雜亂無章的小平屋住宅,此時在藍天、白雲和陽光的映襯下亦變得錯落有致、很有美感。
雖然時間還早,但是鄉村的田間路邊已經開始有了三三兩兩的村民身影,不一會兒時間,共三四人並排行走的大路上人多了起來。
村長劉米豐估摸著村裡勞動力都基本到齊后,大步走到白顏玉擺好的長方桌前,這是一張簡單樸素的木頭桌子,還保留著原木的花紋,桌上擺著一整套播音的喇叭和擴音設備。
「小玉,開始吧!」劉米豐示意白顏玉,他對她的工作向來滿意,每次吩咐她事情都不用自己額外操心。
白顏玉早已將設備調試好,聞言後手腳麻溜地打開播音喇叭,嘹亮的歌聲傾刻間響起,這是每次廣播前必放的經典開場曲《東方紅》。
「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了個毛澤東。他為人民謀幸福,呼兒嗨喲,他是人民大救星。他為人民謀幸福,呼兒嗨喲,他是人民大救星。毛主席,愛人民,他是我們的帶路人。為了建設新中國,呼兒嗨喲,領導我們向前進……」
聽著響起來的音樂,劉米豐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這歌還真是百聽不厭,嘴裡小聲地跟著哼哼唧唧,眼睛卻沒閑著,如同看閱兵一般看著變得熱鬧起來的場面。
他的心裡充滿喜悅,祖祖輩輩生活在這座落半山腰、三面環山的紅石村。都說靠水吃水、靠山吃山,紅石村後面依傍著的那麼一大片山脈,自然是村民們的寶庫,當然機會和風險並存,除了優秀的獵人,普通村民可不敢深入山脈。
於他而言,這片山脈有著特別的意義,不僅有著取之不竭的豐富物資,他還借著它成為紅石村的村長。想當初前任村長在任時,村裡有人餓得奄奄一息差點丟掉性命,
當時他正年少血氣方剛,極為不滿勤勞勇敢的村民們竟然在挨飢受餓,悄悄號召全體村民罷免了前任村長,並讓村裡的每一個人都簽約承諾:在下雪封山後到冰雪融化前,村民們可自願進入村后的那片山脈,在不砍伐樹木、不破壞森林、遵守國家法律法規的前提下,收穫不需上繳集體,可自行處理和買賣,入山風險各自承擔,密約泄露的風險全體共擔!
在那片蒼茫望不到邊際的山脈中,不僅生活著各種各樣的野生動物,還有種類繁多的藥材和可食用的野果、野菜等,只要勤勞肯干,溫飽不用愁!
他熱忱的眼光還未從遙遠的山脈收回,耳邊響起白顏玉的問詢:「村長,歌曲結束后您是直接講還是我先介紹?」
劉米豐轉過頭和藹地看著白顏玉「小玉,老規矩,你先!」
白顏玉點點頭,她對眼前之人打心眼兒里懷著敬意,不說他這些年來為村裡做出的貢獻,單單是他的照顧也足以讓自己一家人感激涕零。
她現在做著讓全村姑娘們都羨慕嫉妒的工作,在村裡的小學當民辦老師,附帶管理村廣播站。
不過算工作的時候可是分成兩項計,因此她拿的工分和村裡成年男子一般無二,每天十分工,還多了老師才能享受到的年禮,在紅石村還真是蠍子粑粑——獨一份。
這兩項工作相對輕閑,村裡的小學每年上課的時間不長,春耕、秋收時節都會放假,暑假按教育局規定放,寒假又因為大雪封山會適當延長,真正上課的時間就大半年,廣播站的工作每年除春耕、秋收時節相對忙碌外,平常十天半月都難得播一次音。
她的工作很方便照顧家裡,媽媽風濕性心臟病需呆在家裡靜養,偶爾發病時更是離不得人照顧,爸爸種莊稼是一把好手,可打獵什麼的完全門外漢。
白顏玉和兩個妹妹只能在山的外圍拾些柴火,挖點野菜,家裡生活比起村裡的大多數家庭來說略差,僅僅勉強夠糊口,即便這樣還是托村長照顧的福,若是不照顧,那還真不敢想象!
她腦中思緒萬千,卻一點沒擔擱手頭上的工作,伸手擰開話筒開關,然後湊近話筒聲音響亮道:「毛主席教導我們說,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我們紅石村必將在毛主席的偉大方針政策指引下,圓滿完成今年的秋收任務,接下來有請劉米豐村長給大家具體安排,請大家歡迎!」
「啪啪啪」隨著她話音剛落就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村裡人人都給力地拍手鼓掌,以此來顯示大家對秋收的喜悅和期待,以及大家對村長的尊敬、愛戴。
劉米豐四處掃視一眼,滿意地坐在白顏玉讓出來的板凳上,清了清嗓子:「感謝偉大領袖毛主席,指引我們向前進!學大寨,自力更生、艱苦奮鬥!今天是咱們紅石村的秋收開啟日,大家按照生產小隊為單位進行收割,具體任務已分配給各個小隊長,一會兒我們根據大家的勞動成果評出今天的最佳勞動舵手隊加分,表現不好被投訴並且事實確鑿的小隊我們會鐵面無私地減分,好,我看到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收割了,好樣的,動手吧,大家加油干!」
白顏玉配合地敲起了鼓,這雖是邊鼓,聲音比不上大鼓,但經過擴音器的放大,「咚咚咚」的巨大聲響仿若一面重鎚敲在每個人的心間。就連樹上的飛鳥都因為鼓聲瞬間從樹梢飛向雲霄,她很滿意這樣的效果。
正在田間地頭的村民們都不由自主地跟著邊鼓的聲音有節奏地律動,豐收大場面展現得淋漓盡致,白顏玉滿意地看著自己營造出來的效果,繼續敲著邊鼓,直到九九八十一聲過後她停止敲擊邊鼓,關閉掉擴音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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