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一次
好熱,那種被火燒的感覺讓人難受的無法呼吸,她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會有感覺,那種漫長的在咳血中痛苦煎熬的死亡過程,讓陶沐清晰的知道自己死了,而且是一點一點的慢慢死去的。
艱難呼吸中是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還有淡淡的藥味,這是醫院的味道,為什麼?
胸口的心臟在狂跳,陶沐能感覺到,她很緊張,她集中精神想要奮力的清醒過來,來確定自己是不是沒有死,剛剛是不是僅僅只是一場噩夢而已。
掙扎了半天,終於睜開了眼睛,但是視線一片模糊,只有大片的白色,還有頭頂上懸挂的好像是吊瓶的東西。
「軍人同志,如果不是你送到的及時,這個小姑娘估計都要燒成肺炎,小命都危險。」
小姑娘,燒成肺炎,小命難保,軍人同志?怎麼這麼像她十五歲那年病倒在菜地裡面,被人送進醫院的那次?
「我是在陶家鎮的菜地裡面發現她的,情況緊急就直接送來了,她的家人能聯繫上嗎?」一道清冷而嚴肅的聲音傳來,在這焦躁的六月天裡面讓人聽著就能冷靜下來。
「這得等小姑娘醒過來,不過她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了!」
陶沐有點不敢相信,她這是重生了嗎?她至今都不知道是誰救了她,如果真的不是夢的話,那她想要看清楚到底是誰?
「既然治療沒問題,我就先走了,等小姑娘醒來,麻煩你聯繫她的家人來接她!」
雖然聲音是冷的,但是話語中的好心,陶沐是能感覺到的。不行,這一次一定要知道恩人是誰!
陶沐轉頭朝著床邊看去,但是只能模糊的看見穿著,一個自然是穿著白衣服的護士,另一個靠近自己的穿著的是一身軍裝!
眼看著恩人就要走了,陶沐費盡所有的力氣也無法讓自己的視線變得清晰,她看不見他的臉啊!所以只能猛然伸手抓住了恩人垂在身側的手。
那人的手明顯微微一僵,就好像條件反射的要發力似的,但是在感受到她手心不尋常的熱度后,他手的肌肉微微鬆懈。
這人的手,好大,自己只能抓住他的兩根手指,而且他的手好硬,好像鋼鐵一般,她只能抓住他手指關節中的一節,由此可見他的手是很修長的。
陶沐模糊的能感覺到那人轉頭看向了自己。但是她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恩人抓起陶沐的小手抬了起來,然後將她的手又放回了床上,鬆開后,有些彆扭的拍了拍,他的手很重,好像不知道用什麼力道來拍她似的,拍的她都有些疼了,卻讓她說不出來的安心。
陶沐心中感覺很可悲,她竟然從一個陌生的手中尋求安慰。這樣的心酸又讓她昏睡過去。等她再次醒來的,只有護士了。
護士正在給她換吊瓶,見她睜大眼睛,笑著說道:「小姑娘醒過來了?現在感覺有沒有舒服點了?」
「他……他……呢?」一句話沙啞的從嘴裡冒出來,稚嫩的聲音讓陶沐自己都半天反應不過來。
護士笑著說道:「你說把你送過來的軍人嗎?他早就走了,你已經睡了五個小時了,你家有電話嗎?我幫你聯繫家人?」
果然是走了嗎?還是沒有看見恩人長什麼樣子,如果沒有這個恩人,估計她不是活到四十歲才死的,而是在十五歲的時候就被自己的後母虐待死了。
然而上一輩子,她以為這是長姐該做的,不知道這是虐待,她也以為自己的親媽只是有點偏心小弟和小妹而已,卻不想王巧春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親媽。
陶沐冷笑一聲,「麻煩阿姨,我家沒電話,這是我爸爸廠里的電話,他叫陶忠,你跟他說,我快死了,讓他一定要親自來接我!」如果不說嚴重一點,陶忠說不定會讓王巧春來接她,那結果還是一樣的。這個年代雖然不是家家戶戶有電話,但是他們家是開小店的,自然是有電話的。上一輩子,她報了家裡的,所以她父親根本就不知道他女兒差一點死掉的事實
護士以為這個小姑娘是嚇到了,所以也沒有拒絕這個說法。
護士一邊抱怨,一邊記下電話號碼。「你家人是怎麼照顧你的,按照你的情況,你昨晚就發燒了,怎麼到暈倒了都沒有人知道啊!」
陶沐無辜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她能怎麼說?能說昨晚她就感覺不說服了,她跟王巧春說,王巧春只是說她多心了?
早上起來更加不舒服了,感覺頭好燙,暈暈的,再跟王巧春說自己可能發燒了。
王巧春只是淡定的摸著她的頭道:「天氣太熱而已,不是你自己發燒了,是不是昨晚沒有睡好,精神不行啊?」
她那時候雖然是十五歲,但是從小被母親洗腦,自然不會不相信自己的親媽了。還以為自己真的是多心了,身為長姐自然不能有嬌生慣養的毛病。
說著就又讓陶沐去菜地裡面幹活了,家裡一大片菜地一直都是她一個人打理,終於在臨近中午最熱的時候,她暈倒在菜地裡面。家裡明明有退燒藥感冒藥,王巧春卻眼睜睜看著她發燒,也不給她吃藥,難道就想要這樣活活的讓她病死嗎?
也許不是,王巧春還沒有奴役夠她,怎麼捨得讓她死,沒有她在,她們母子三人又怎麼過舒服的小日子。恐怕只是讓發燒這件事情折磨她一下而已,只是沒有想到差點玩脫了吧!
護士嘴上同情同情陶沐,然後就轉頭去給她聯繫陶忠了。
陶沐一直躺在床上看著白色的天花板,回想著所有的事情,吊著水的手臂又僵硬,又冰冷,陶沐卻完全感覺不到,因為在不斷的回憶中,陶沐的心已經冰冷,僵硬到無法形容的地步,就好像冰淵中撈出來的金剛石一樣。
她重生到了二十年前,她十五歲的時候,那是陶家的人除了她親生父親以外,對她的奴役更上一層樓的時候。她刻薄的奶奶,陰險的后媽,刁蠻任性的弟弟妹妹上輩子如此折磨她,一半的原因是他們真的狠毒,另一半原因也是她真的在乎親情到愚蠢的地步。
不過這一世不一樣了,這樣含著劇毒的親情她不要了,她要將她殘破的上一世重新改寫,讓這些賤人永遠無法再利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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