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作為『知道』閨女幾斤幾兩的方媽媽，突然聽到班主任如此誇張地讚揚閨女。

要不是多年來她在各種社交場合磨練過，指不定一張笑臉都要僵硬了。

教導主任看著跟方女士聊的十分投合的老劉，心裡不住的感慨：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總以為老劉還是大學時候那個嚴肅認真的老劉。

富貴不能淫，不為五斗米折腰。

哪想到老劉這睜眼說瞎話的能力，已經遠遠超出於他。

教導主任順著老劉的話往下說：「既然這樣，方雲煙同學就交給七班了。」

老劉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能教方雲煙這樣的同學是我的……」

教導主任聽不下去了，他打斷老劉的話，讓他先帶著方雲煙去教室。

至於方錚，早在早讀開始前就被方媽媽催著去念書了。

老劉一看時間，現在快下早讀了，正好可以趁著早讀後面幾分鐘把方雲煙介紹給同學。

「方雲煙學，以後我就是你的班主任了，我姓劉，教物理。你跟我來。」

方雲煙一口答應，「嗯，劉老師好。」

跟閨女道別後，方媽媽站起來準備走，道：「勞煩了。」

「夫人您太客氣了。」

劉老師一邊走一邊給方雲煙介紹學校的分班情況。

「咱們學校的班級位次並不是學生成績排名，別看咱們是七班，高一期末物理考試，咱們班平均分排年級第三。」

分班情況方錚之前就跟小雲煙說過，一中班級分類有三種。

宏志班，奇數班和偶數班。

後面兩個班的名字有點怪，但也是一中比較獨特的地方所在。

總的來說，學生分班按照一中所有錄取學生的中考成績分的。

宏志班每個年級只有兩個班，每個班二十人。

一共四十人，他們當時中考的名次基本上都在年級前一百。

宏志班是自願報名進，以考清北為目標，不僅三年學雜費全免，每個月還有八百塊生活補貼。

其餘中考全年級前五百名的學生按照平行分班的原則，分為十個班，每個班四十四到五十人。

稱為奇數班。

五百名開外的也平行分班，分了十個班。稱為偶數班。

聽說這是學校為了宣揚『每個學生都有無限潛力』，所以才特意不分重點和普通班。

但又不得不承認，前幾百名和後幾百名學生的學習速度還是有差距的。

為了因材施教，才特意按照奇偶來分班。

這也是就是老劉剛剛說的，班級序號並不代表學生成績排名。

至於七班為什麼只排在全年級排第三，自然是因為前面有宏志班存在。

方雲煙當時聽到方錚說了一中的分班情況，杏眸都瞪大了。

不管是她這輩子，還是穿書前，家境都不好，沒有去真正的貴族中學念過書，因此還是第一回聽到這種分班規定。

也正是因為如此，方雲煙完全不敢在學習方面有任何懈怠。

——真正的精英式教育不是她一個寒門出身的高考狀元可以想象出來的。

很多時候，成績並不等於能力。

方雲煙覺得自己穿書前就有點書獃子特徵。

這輩子有如此好的環境，她一定會努力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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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讀還剩下三分鐘的時候，老劉帶著方雲煙出現在教室門口。

教室門關著，老劉先推開後門，給正站在講台上看同學背書的語文老師使個眼色。

大部分同學對這件事情毫無覺察，認真背書。

只有後排幾個個子高的學生髮現了。

語文老師會意的點頭，然後主動推開教室前門。

「好了，早讀快下了，今天的背書到此為止，讓班主任上來講幾句話。」

劉老師清了清嗓子，「大家安靜，咱們班今天會迎來一位新同學。」

他小聲對方雲煙說，「你上台做個簡短的自我介紹。」

方雲煙沒穿一中校服，而是素凈的圓領白短袖和背帶裙。

短袖的左側胸口綉了一隻可愛的冰淇淋，粉白相間，可愛又不失乖巧。

黑板上乾乾淨淨，方雲煙拿起粉筆，轉身寫下自己的名字。

筆鋒瀟洒，一鉤一撇都很有勁力。

方雲煙開口，聲音清脆，還帶著些江南獨有的柔軟，跟黑板上遒勁的『方雲煙』三個字大相徑庭。

「大家好，我叫方雲煙，來自北方晉城，未來的兩年裡，希望大家多多關照。」

隨著她微微躬身的動作，台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我靠，咱們班轉來一個大美女！」

「她比上禮拜五三班轉來的那個還要好看。」

「這兩人根本不是一卦的，三班的新同學是小妖精，咱們班這位是天上仙。」

這句話正好是坐在方錚前面那男生說的。

他剛說完就感覺脖子涼颼颼的，還以為是冷氣吹到了他這邊。

直到他同桌小心翼翼戳了戳他：「你哪兒得罪錚哥了？」

「啊？我怎麼可能得罪錚……」說著他轉過頭，正好看到了方錚的死亡凝視。

「錚、錚哥……」

方錚冷冷地說：「三班轉來的新同學？」

方錚問這句話的時候，雲煙正好從他身邊經過。

她繞過班級後方，去坐在另一邊的第三排。

那是劉老師剛剛給她安排的座位。

方雲煙聽到這句話，心情毫無波瀾。

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好好享受時光，不摻和進男女主的愛情糾葛。

所以，方雲煙也就完全沒聽到後半段。

「是啊，錚哥，上周五你不是也見到了么，校服里穿弔帶的那個？」

這位男生的同桌捂著臉，為他的智商感到深深焦慮。

——錚哥這句話是單純的疑問句嗎？

果不其然，方錚下一句話就是：「我問你那誰誰了嗎？老子的意思是，她配跟囡……方雲煙相提並論嗎？」

方錚的同桌程里瞪大眼睛，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那個從來都不解風情的錚哥居然會誇讚女生？！

前桌在方錚的威懾下，拚命搖頭：「不配！三班那個連咱們班的方雲煙同學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程里被他逗笑了，「你這是從哪本小說里看來的橋段？」

偏偏方錚這個從來不看小說的人對這樣的誇讚十分受用。

他點點頭，「正好，我也這麼覺得。」

程里：「……？」你他媽這是被掉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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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正準備把卷子拿回去給各科老師看，就被一個電話叫去開會。

「什麼，推廣5G？」

於是他順手把卷子夾在一本書里，就去開會了。

方雲煙坐在自己座位上，掏出嶄新的課本。

她同桌是位圓臉小姑娘，「方雲煙，你名字可真好聽。我叫童秋。」

「謝謝，你名字也很好聽。」

方雲煙抿著唇，頰邊出現淺淺的梨渦。

童秋眼睛亮亮的，「我以後叫你雲煙，好不好？你可以叫我秋秋。」

「好啊，秋秋。」

童秋是位熱情的小姑娘，不一會兒雲煙就知道她的出生年月日和家裡人口情況。

快上課前，童秋把課表放在中間：「這是咱們這學期的課表，你先抄一下。」

雖說現在是網路時代，但作為學生，他們還是得控制用手機的時間。

就算學校沒明文規定不能帶手機，學生們依然很自覺的能不用手機就不用。

課表這種東西，動筆抄一遍，大概算是真正高中生的情懷吧。

第一節課是化學。

上周五之前，教導主任已經悄悄給七班的所有老師打過預防針。

他們也都知道七班即將進來的轉學生成績稀巴爛，但人家就是態度強硬要進七班。

說白了，就是『靠關係』進來的。

當時，所有老師心目中都出現一個流里流氣、濃妝艷抹，整天不是捧著鏡子就是拿手機自拍的女生。

初見方雲煙的時候，化學老師很明顯獃滯了一下。

這……長相也太乖巧了吧。

這樣的模樣，真的很難讓人討厭起來。

再加上方雲煙上課時從不低頭看褲/襠，不，桌兜。一看就是沒在玩手機的。

講到了新知識點的時候，方雲煙還會看著多媒體，一臉認真。

隨後就低頭做筆記。

因此，化學老師忍了又忍，沒忍住。

「今天新來的同學，叫方雲煙是吧？」

台下不是方雲煙的，都答應：「是。」

化學老師樂了，「方雲煙，你來解一下這道題。」

頓了頓，她想到教導主任說雲煙同學成績很渣，於是補充道，「沒事，解不出來沒關係，就說說思路。」

思路其實跟她剛剛講過的新的製備方法很類似。

方雲煙說：「答案是鄰二甲苯。」

化學老師想，同/學/運氣不錯，蒙對了。

於是接下來重新點了個人說解題思路。

化學老師使出了必殺技：「同桌來說一下解題思路。」

童秋：「……」生活終於要對她這個小學渣下手了！

方雲煙發現秋秋的窘迫，把自己筆記中的一行用鉛筆圈出來。

童秋低頭瞄了一下，「沸點的主要影響因素是分子極性，鄰二甲苯極性高，所以沸點高。」

化學老師滿意的點點頭，布置幾道題當作業，然後就下課了。

童秋拍著胸膛，「嚇死我了！高二的化學好難啊，我都反應不上來。幸好有雲煙你在，不然就要被化學老師記住我了。」

方雲煙：「啊？記住你？」

童秋說：「咱們化學老師記憶力特別變態，你做錯哪道題她都記得，下次遇到同樣的題型，保准上課叫你回答。」

童秋補充，「然後她就會發現，同樣的知識點只是換了身皮，學生該不會的依然不會。」

方雲煙：「……」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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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學老師：乖巧的學生運氣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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