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

第 134 章

大家自要隨了老太太的興緻,各自選了自己看中的院子。劉氏身為長媳,自要挨著老太太住著,房氏也不能離得太遠。

李氏也黛玉也想與婆婆們相鄰而居,卻被老太太直接趕的遠遠的:「天天在家看爺們還看不夠,好歹讓我和你們婆婆清靜兩天。」

大家都知道老人家是體貼兩個孫媳婦,怕她們在自己跟前拘束的意思,說笑著定下李氏與黛玉的院子。說是院子,也不過小小三幾間屋子,取其相隔得靜之意。

這邊沈越見庄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問他:「有話就說,做這相生給誰看。」

庄頭便低聲道:「剛才當著老太太小的沒敢說,李先生前日就來了莊子里。」

李先生竟然來了莊子?沈越眉頭就是一皺。這幾年他與黛玉也只是在年節和先生壽辰之時才過府拜見,李先生知道他事繁,就是他去了也早早把人攆回。

用李先生的話說,不是聖人下令他隨宴畫些行樂圖,他就自己鑽研畫技,與內務府其他畫供奉並無利益糾葛,過的是不爭不搶的安靜生活。別人見他如此,又知沈越是他的學生,身後有沈家撐腰,也就不與他為難。

沒想到先生竟然來了莊子。

「先生可說過住多久沒有?」沈越不得不問出這個問題,畢竟這次留在莊子里的都是女眷,這莊子內外又不如京中府邸里分明。

庄頭臉就更苦了些:「李先生還帶了一個小孩子過來,說是要住一段日子。」

這又是一段奇事了,過年時沈越給先生拜年,可沒見過什麼小孩子。一路聽庄頭說那孩子已經四歲,看上去挺機靈的,又懂事又懂禮,沈越已經到了李先生住地。

「請先生安。」沈越向正在作畫的李先生行了個禮,眼睛不由的四處撒嘛著,想看看那個庄頭口內所說的孩子,可是院子里只有李先生一人,並無小孩的蹤影。

李先生也不與他客套,直接招呼他先自便,自己畫完最後一筆才笑道:「我本想著出城躲個清靜,誰知道竟趕上老太太好興緻。一會兒我便與你一起回城。」

沈越忙笑:「難得先生也有閑,這裡院子盡有,先生只管住著便是。聽說先生還帶了伴兒來,怎麼不見?」

李先生聽了又是一笑:「你這個庄頭好碎的嘴。」便向沈越說起了那孩子的來歷:李先生雖然在京已是孑然一人,可家鄉也還有親族在。前段日子,就有人帶著這個孩子進京,說是父母俱亡,家鄉族人無力撫養,求著李先生好歹給這孩子一口飯吃。

沈越聽了心裡就不大得勁,擔心李先生是不是家財讓人惦記上了。李先生還能看不出他是何意?不在意的笑一聲:「不必替我擔心。不說京里還有你在,就是只有我一人,他才多大,我又多大年紀了,總是他陪我多些。」

沈越就不由的自責起來:「自入了官場才明白身不由己,想著多陪陪先生也不得空兒。玉兒也不好總去先生那裡。」

李先生理解的點頭:「你現在身上任重事繁,玉兒那裡還有你們太太。所以我帶著這孩子在身邊,也可解了寂寞。」

說完就向著屋內叫那孩子出來給沈越看過,倒是個白凈孩子,兩眼也很有神,問起姓名、家鄉之事也能說得清楚,沈越暫時還算放心。從自己腰部扯下一塊漢玉來給那個叫李響的孩子做見面禮,又要帶著李響去見老太太。

李先生本不欲打擾老太太,無奈沈越非常堅持:「即是先生收養的孩子,便是我的小師弟了,日後通家往來,怎麼能不見見家裡長輩,恰好今日都在。」

李先生無法,親給李響換了見客的衣裳,與沈越一起前來求見老太太。除了李氏迴避外,老太太帶了兩個媳婦與黛玉一起見了李響。大家都知道李先生與沈越、黛玉兩個有師生之誼,雖在庄不便,還是拿出厚禮給李響,黛玉更是讓人快些給小師弟做衣裳。

李響也不認生,許是經的事兒多,看起來比同齡的孩子更穩重,聽黛玉要給他做衣裳,還似模似樣的推辭:「多謝師姐惦記著,伯父已經讓人給我做了好幾件衣裳,不用再麻煩師姐了。」說的黛玉覺得心酸不已。

等到李先生帶人出去,房氏自己先嘆一聲:「二老爺也讓我替李先生相看過,可是李先生都以自己年齡大了,不願意耽誤人家女孩推辭了。誰知道竟有這樣的好孩子等著,也免得老來寂寞。」

老太太經見的事兒又多些,聽了剛才那孩子對李先生的稱呼,便更要多想:「只盼著那孩子有良心吧。」

黛玉倒沒想那麼多,只想著人心換人心,她待李響好些,那孩子感覺到后,能明白自己都是看在李先生面上如此,能待李先生更多份真心。於是仍讓人送了些玩器過去,又著緊著給他做衣裳,倒沒空與沈越上演個離愁別緒,讓沈越心下頗是不平。

第二日沈越便覺出房氏與黛玉不在府中的不便來——就算房氏身邊的古嬤嬤與沈實家的也盡心儘力,可是回府卻覺得沒有了熱乎氣,人來人往總不是自己想見的那一個。他不願意一人用飯,詢哥兒兩個過完年早回了學士府讀書,只好等著沈任回府一起用。

挑了幾筷子菜,沈越看沈任一眼,再挑幾筷子菜,又哀怨的看沈任一眼。沈任讓他看的心煩,啪的一拍筷子:「你是吃還是不吃?」

沈越狗腿的給老子夾一筷子菜:「老爺請用。」沈任看都不看那筷子菜,冷冷問了一句:「路上還順當?」

「是,一路上都平安,我與大哥用了中飯才回府。」

「那個,莊子里東西可還齊備?」沈任彆扭的再問一句。

沈越還是那麼一本正經的回話:「老太太看著很歡喜,挑了最簡樸的院子自住。庄頭準備的齊全,一應都還得用。」

沈任這才從菜盤子上抬起眼睛看兒子:「怎麼超兒還讓他媳婦也去了,萬一有個什麼,莊子上請大夫都不方便。還是早些接回來的好。」

沈越心裡快笑翻了,面上還擺出欲言又止的樣子:「大哥也是體貼嫂子難得有閑,想著若是她生產之後,又要一年多不得出門。」

「體貼,」沈任鼻子里哼哼兩聲:「光憑著體貼能當飯吃還是能當衣穿。」

「能讓粗茶淡飯吃得香甜,也能讓粗布衣覺得暖和。」沈越不怕死的來上一句。

這次沈任沒拍筷子:「女人都是怎麼想的?」

沈越就給他講道理,比如要是太太對你不聞不問,上衙不送下衙不管換衣,你心裡也不高興吧;再比如陰天下雨太太也不管你帶沒帶雨具,換季不問你冷暖,你晚回來也不管你用沒用過飯,你也不甘心吧,再比如……

沈任在一堆比如面前敗下陣來:「你太太可說什麼時候回來?」

沈越就壞笑一聲:「等著詢哥兒過生日之前,總能回來吧。老太太那裡也捨不得太爺,伯母也不放心大伯不是。」

「到那個時候,什麼不都晚了。」沈任算算日子,房氏的生日是在四月二十六,詢哥兒的生日恰在五月端午,若真等到詢哥兒過生日才回,自己就想用實際行動表現,也沒機會了。

沈越給老子洗完腦後就溜了——他那裡還有吏部的事兒需要想清楚。現在五皇子已經把吏部摸得差不多了,一樣向沈越提起了冗員的問題。

大凡一個皇朝,最初官員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可隨著建國日久,三年一科考、加之各種恩蔭不斷,總會出現冗員。還有些朝代做皇帝的太窮,乾脆直接賣起官來,幾品官該捐銀多少,就是明碼標價,原著里賈璉身上那個同知,不就是這麼來的?

當今現在不窮,他比原著里更早的收回了欠銀,還杜絕了新欠銀的產生,也就沒出現原著里宮妃省親之事。可是有銀子也不是這麼用法,沈越自己覺得最先應該解決掉的,就是那些捐官。

他承認一些捐官也是迫不得已,他們中也有一些人有才幹,不過是沒有考試運,科舉不第不得不選擇捐官。可絕大多數的捐官,都和原著里的賈璉差不多,掛著一個好聽的名頭,說不定連自己該去哪個衙門都不知道。

五皇子覺得可行,也與王尚書商量了一番。王尚書上次被五皇子教了個乖,不管五皇子提什麼他都一律是是是,好好好。於是五皇子直接拿著自己擬好的摺子,要與王尚書一起聯名上奏。

儘管王尚書也努力推託過了,可剛才那是與好言猶在耳,五皇子這厚臉皮又練出來了,最後不得不簽下了自己的大名。摺子一遞上去,好些家有捐官的大臣紛紛提出不同意見:他們當年可是替子弟繳過銀子的,又不佔位置,不過圖個名聲好聽。怎麼到現在,朝庭連這點子名聲都要不給嗎?

身在戶部的六皇子就站出來給那些人算帳:你當初捐官花了多少,一年的俸祿又是多少,每年可得的冰炭孝敬是多少,有捐官在身可以免除多少的稅賦,一年的得益應該是多少,說的那是頭頭是道。

站出來的人和六皇子說,這地方官就算是送冰炭孝敬,也送不到挂名在吏部的人頭上,再說自己府上田地本就不用交稅。自己兒孫得的不過是些俸祿,與自己當初捐的銀子相比少多了。

六皇子就繼續與他們掰扯:請問大人您家裡有多少地呀,您是幾品官,怎麼家裡這麼多地全都不用交稅呢?要不我們戶部還是去查一查,您這些年來少交了多少稅得了。

這突然一擊,一下子讓出班不同意的大臣們啞口無言:做了官莊子、鋪子不交稅,大家不都是這麼辦的嗎,怎麼就抓住自己不放了呢?

身在禮部的九皇子就站了出來,他表示自己這段時間一直研究著禮部的部務,對朝臣們應該遵守的一些禮儀還有規矩還是知道一點兒的:大家一直做的事兒,並不等於就是對的。所以還請父皇下旨,查一查朝臣們各自都有多少田地,是不是按著該免稅的免了,有沒有隱瞞不報的。

這下子,所有朝臣都把那個和六皇子掰扯捐銀多少的人給恨死了,不就是一個捐官兒嗎,不做也就不做了,這下子好了吧,真查起該稅田來,大家誰也跑不了。

身為輪值翰林的沈越,親眼目睹了幾位皇子協力懟朝臣的第一戰,對他們的戰力表示很滿意,不由的偷眼去看御座上的聖人神情如何。誰知道聖人也在找他,還對著他笑了一下,沈越卻覺得自己身子涼了一下,趕緊低下頭去。

聖人覺得,自己對沈越這一笑,絕對是真心實意不帶威脅的。他滿意呀,自己兒子進步太大了,三個人出馬就讓這些官場老油子出聲不得,把自己早想做的事兒給做成了。

「老大,你覺得如何?」既然底下的兒子們都這樣給力了,讓他們共同認可的大皇子,也該出來聲援一下吧?

大皇子聽到聖人問話后,從皇子頭一位的位置上站了出來:「父皇明鑒,其實老五說的捐官之事,與老三在國子監清理監生是一個道理,並無可爭議之處。若是有哪位不服氣的,直接由著吏部進行考核,真有才之人也不遺漏,直接任命實職也無不可。」

當今唔了一聲,覺得大兒子就是比五兒子考慮的周全些。見五皇子還知道慚愧的低頭,也就沒再多說,只示意大皇子往下說。

大皇子考慮的的確更周到些,因為他一直都是將兄弟們傳遞來的消息匯總,所以看的更全面。按著他說的,六皇子的質疑不是無的放矢,九皇子的疑問也該查實:「朝庭從來不禁臣子有私產,還一向優遇有加。如此相待,若是臣子們還要欺瞞稅銀,使朝庭受損、百姓受累,就失了為生民立命的初心。」

「那你可有什麼辦法?」當今淡淡的問了一句,聽不出喜怒,讓朝臣們又抱了一絲希望:天下官員成千上萬,能免稅的還有舉人之流,這要查起來涉及的人可就太多了,聖人也怕激起民變呀。

這個帝國終究還是聖人的帝國,不是皇子們的帝國,最後拍板的還得是聖人!

他們忘記了一點,既然聖人是天下共主,那交上來的稅也都是交給聖人的。他們瞞著不交稅,不就是在挖聖人的牆角嗎?聖人難道會幫著一群挖自己的牆角的人,問罪想著替自己堵上漏洞的兒子?

所以說這希望總是用來破滅的,大皇子已經開始說出他的辦法來了:「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皇族為天下表率,兒臣建議先從皇族查起。然後是各位大學士再及各部尚書等人。」

當今聽了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狠,太狠了,自己的大兒子竟是這樣的狠人!他不由的轉臉又去看沈越,想知道這個主意是不是沈越出的。卻見沈越也是一臉震驚,還一臉茫然不顧禮儀的看向自己,好象在問這個主意是不是自己授意的一樣。

兩人同時別開臉,想著這宗室怕是會頭一個跳出來反對大皇子——前幾代奪嫡之後,宗室皆以散軼為主,全靠著些莊子、鋪子收益維持場面。又因畢竟是皇族,這低買、強佔之事可不少。

就算有人告狀,為了安撫這些皇族,最後都是不了了之,真正問罪的很少。現在大皇子頭一個要拿宗室開刀,他們能乖乖讓查才怪呢。

果然,詢哥兒的祖丈人、老王爺已經站了出來,他的輩份太高,就算是對聖人也沒行禮。當今嘴角都抽了一下,心裡想著該怎麼安撫這位宗人令——老王爺要不是宗人令,當日聖人也不會那麼輕易就讓他給截了胡。

朝臣們也都飽含希望的看向老王爺,這位可是輩份最高的宗室了,在皇族之中號召力很大。他一出言,一定會有大批皇族站出來,與他一起對抗大皇子的餿主意。皇族這裡都查不下去,別人也就可以緩緩圖之,最後銷聲匿跡了吧。

「聖人,」老王爺一臉嚴肅:「幾位皇子都是謀國之言,是使我朝長存天地的良策。」朝臣們死命盯著老王爺的後背,心裡還抱著他老人家先抑后揚的想法,卻聽老王爺接著道:「就如大皇子所言,欲正人先正己,皇族該做這樣的表率。本王請從我王府查起!」

當今直接從御座上站了起來:「叔祖如此明理,讓朕有些慚愧呀。還請叔祖放心,朕一定不會虧待皇族。」

剛說完,忠順親王也已經站出來:「臣弟請第二個查忠順王府。」

若說老王爺竟然贊成,還能說是對自己截胡的愧疚,一向隱身於禮部的忠順親王也同意,當今是真沒想到——當日這個弟弟向自己投誠之後,雖被安排在禮部視事,卻一向避嫌,連禮部衙門都少去,今天這是怎麼了?

看下去時,就見老王爺與忠順親王一臉真誠,自己的九兒子正悄悄向自己眨眼。當今還能不明白這兩人,都是讓小九說動的?面上含了笑,讓人給老王爺與忠順都搬了椅子過來:「日後叔祖與忠順都如此上朝。」

朝臣們覺得天都塌了:老王爺與忠順親王剛表完態請查王府是否有隱田,這邊聖人便賜座上朝,這態度也表示得太明白了點兒吧。

他們有理由相信,查完了這兩家輩份最高、與聖人血脈最親近的王府,別的宗室想不讓查都不可能了。皇室都查了,大學士們敢不讓查,還是尚書們能說不讓查?這些大腦袋們都查了,剩下的人但凡有一點不讓查的表示,光是各部尚書都饒不了他們。

上行下效,好一個上行下效。如此傳到地方,百姓們知曉之後,只會拍手叫好,想引發民變脅迫朝庭都辦不到。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出這個主意的大皇子身上,能被聖人看中、重點培養還被諸皇子認可的大皇子,果有他的過人之處。

來勢洶洶,想著彈劾五皇子的朝臣們,灰溜溜的退朝。他們怎麼火速吩咐跟班通知家裡,或是寫信給自己各地的故舊親眷,都不在當今考慮之列,人家正在養心殿里與老王爺和忠順一起敘著親情。

老王爺不把當今的恭維放在心上:「咱們都是一脈相承,想的是這個天下一直姓姬。老六和老九說的在理,若是這不交稅的田越來越多,百姓們的負擔就會越來越重,總有一日百姓會不堪重負,到那時做什麼都晚了。」

忠順也道:「小九和我說了外敵環伺之事,不安內外辱必至,不如等著外辱來前,把內部安定了的好。」

當今只有點頭的份:「叔祖回去還要知會族人,請他們儘管放心,一旦國庫更充裕,朕會增加宗室的米糧。」

老王爺搖了搖頭:「聖人有這個心是好的,可是宗室本就龐大,若是聖人增了米糧,怕是那些沒出息的天天只想著生孩子,好多得些錢糧。」

他老人家的擔心還真不是多餘,想這皇朝已經歷經四五代,哪一任皇帝不生個十來個孩子?就算血脈已遠,架不住子又生孫、孫又生子。這些人出生便有一份米糧,長大了還會得個爵位,又是一份俸祿。現在宗人府有登記的宗室,已經達四百餘人,若是再增米糧,只怕會是爆髮式的增長。

忠順進言道:「雖然爵位經代而減,可是恩蔭也不宜過重。不防想想怎樣讓宗室多事生產。」

當今何嘗不想讓宗室自食其力?可是這邊剛說要查隱田,那頭又要讓宗室自力更生,哪怕老王爺威望再高,也壓不住一干倚老賣老的宗室。真敢下這樣的旨意,到時什麼哭皇陵、哭宗廟之事都會出現。

欲速則不達呀,當今心裡嘆息一聲,好在自己剛過天命之年,總有時間料理。

老王爺與忠順也都明白此中之理,他們只是要表明自己的態度,一提也不多勸。當今笑向老王爺道:「等小妹妹出閣之時,朕讓皇后也備一份嫁妝。妹妹好歹也是縣主,不能比長嫂嫁妝差的太多。」

說完當今自己心裡都彆扭。這皇家的輩份還真是夠亂的——黛玉是皇后義女,卻是沈家長媳。老王爺的孫女他自己叫妹妹,倒成了黛玉妯娌。

老王爺也不推辭,笑著謝過。即獎了老王爺,對忠順這個關鍵時刻又站在自己一邊的兄弟,當今也不吝嗇:「忠順也別只窩在禮部,那裡小九看著倒也讓朕放心。只是刑部還無人視事,你擔起來如何?」

※※※※※※※※※※※※※※※※※※※※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遊手好閒妞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9403164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風色純、拋物線5瓶;福氣安康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下一章:第 135 章書籍詳情頁上一章:第 133 章

[紅樓]娶妻如玉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紅樓]娶妻如玉
上一章下一章

第 13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