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妁姒雙重生⑤
夏雲妁趕到思太妃的住處的時候,就看到廊下好大的陣仗。板子早打完了,貴妃也已趕至,同在的還有燕貴姬。
這位燕貴姬,就是後來成了燕妃、撫養貴妃留下的皇次子的那位。夏雲妁心裡對她的野心有數,但她現下還算老實,她便也不曾找過她的麻煩。
今兒這麼一看,借著含玉表忠心的大概也是她了。走到近處定睛一瞧,果見貴妃瞪著燕貴姬,面色鐵青。燕貴姬一副剛正不阿的模樣,見皇後來了,看也不再多看貴妃一眼,恭肅地上前見禮:「皇後娘娘萬福。」
「免了。」夏雲妁淡聲開口,行上前向思太妃福了一福,就看向正被宦官押過來的人。
含玉面色已慘白如紙,腰后一片血跡,三十板子活活打掉了她半條命。
知道皇后就在跟前,她也使不上力,兩名宦官按著她跪下磕頭,她拼儘力氣才道出一句:「娘娘,奴婢送來的東西……是好的。」
「聽聽,你聽聽。」思太妃樂得與燕貴姬一起向皇后示個好,聽言就指著含玉譏嘲,「皇帝寵了你幾天,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你送來的東西是好的,那還能是我平白誣賴你不成?」
含玉驚慌失措,連連搖頭:「奴婢不是那個意思……」
貴妃微鎖著眉頭:「這點事都辦不好,本宮要你何用。」
說罷又朝夏雲妁福身,口吻緩和了些:「含玉也不是故意的,左不過手腳毛躁了些。太妃罰也罰過了,臣妾就先將人帶回去,必定好好管教。」
夏雲妁淡看著她:「貴妃妹妹有著身孕,手腳毛躁的人,怕是也不便在跟前侍奉了吧。」
貴妃一聽,皇后這是不肯輕易放了人,要與她硬碰硬。
略作忖度,貴妃沉下一口氣,覺得還是不值當為這事與皇後起衝突。
后牙一咬,貴妃強笑道:「多謝皇後娘娘關懷。娘娘說的是,臣妾現下確沒工夫為這些閑事煩心。」
說著又接了思太妃的話:「讓太妃見笑了,皇上也不算多麼寵她。沒管教好皆是臣妾的不是,太妃別怪皇上。」
思太妃淡淡的:「皇帝日理萬機,你又是安胎要緊,我誰也不怪。」
「謝太妃。」貴妃乖順地福了福,美眸再掃過含玉,眼中很有些失望,但也多了幾許冷意,「打發去浣衣局吧。」
「貴妃娘娘……」含玉頓顯惶恐,「娘娘您救救奴婢……」
她嘴上求著貴妃,夏雲妁卻已從她眼底看到了絕望。
絕望了就好,她到底是跟了貴妃多年的人,若不讓她覺得貴妃輕而易舉地就能把她棄了不用,她還真不敢讓她到自己身邊。
她便任由這份絕望蔓延得更深了些,由著含玉哭求掙扎,由著宮人將她拖開。眼瞧著已拖開兩丈遠了,她才又開口一喝:「行了。」
周遭都是一靜,貴妃冷眼看向她,她只做不理:「太妃跟前吵吵嚷嚷的像什麼樣子。把人帶到本宮那兒去,本宮替貴妃管她。」
「皇……」貴妃剛開口,皇后已不由分說地往外去了,一個字也不願聽她多說的模樣。
宮人們自也不會多理會貴妃,按皇后所言將含玉一架就走。含玉怕極了,哭又不敢哭,生怕惹得皇后更加煩心,自己落得死無全屍的下場,只得緊咬著牙關任由宮人將她架走,疼也得忍著。
一行人回到椒房宮時,夏雲姒也已經到了。她原不知有什麼事,只道是尋常喊她進宮說說話,見到含玉時,不由眼睛一亮:「玉……」
「姐姐」兩個字還沒出來,夏雲妁及時道:「這是皇上新封的玉侍巾。」
說罷就吩咐身邊的宮人:「收拾個屋子出來個給她,傳太醫過來瞧瞧。」
又一睃含玉:「你去歇著吧,不必怕,本宮知道近來找你麻煩的人不少,這才想把你要過來。過些日子本宮自會給你個正經位份,不再讓旁人輕易欺負你。」
含玉受寵若驚。她知道貴妃將她舉薦給皇上是為什麼,也知道在貴妃那裡決計混不到個正經位份。只道這輩子這樣湊湊合合地過去便罷了,誰知皇后竟肯出手拉她一把。
是以含玉即便身上帶著傷,也還是畢恭畢敬地施了大禮謝恩。夏雲姒笑笑,上前拉住她的手:「我看這位玉姐姐也合眼緣。姐姐您等一會兒,我送玉姐姐一道回住處去。」
夏雲妁自然擺一擺手由著她去。夏雲姒扶著含玉的宮人一道往外走,送含玉回房。
這個過程真讓人舒心。含玉上一世受了不少苦,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方被人磋磨了好幾年,如今沒了那些記憶,能順順噹噹地活一世也不錯。
她便與含玉說:「夏家剛得了些上好的南珠。等玉姐姐得封的時候,我挑兩顆成色好的,給玉姐姐當賀禮。」
含玉驚恐不安:「四小姐說笑了,奴婢如何用得了那樣貴重的東西……」
「總用得上的。」夏雲姒笑道。
上一世她想給含玉南珠的時候,含玉也不敢收。可後來苦盡甘來,到了封太妃的時候還不是都一顆顆用上了?而且還不夠用呢,又讓尚工局另外挑了好幾枚一併鑲上。
再回到寢殿,夏雲姒就見房裡沒了外人,姐姐正閑閑地又將冊子上列的事項劃掉一筆。
她大抵知道這上面都記了什麼,但想細看,姐姐卻總不肯給她看。
好奇了兩次她便也作罷了,目下只倚在桌邊,悠悠地跟夏雲妁說:「等到了年底,貴妃可就該生了呢。」
夏雲妁眼帘不抬,笑了一聲:「我知道。」
「聽說姐姐已經拿到一些貴妃的罪證了?」她問。
她聽姐姐跟前親近的宮人說,貴妃買通金太醫的罪證、串通昭妃意欲毒害皇后的罪證,姐姐都拿到了些。
夏雲妁點點頭:「拿到了。但那是出現意外是用來自保的,不是用來扳倒她的。」
夏雲姒不解地蹙眉:「那姐姐想怎麼辦?生寧汜的時候可就是最方便動手的時候。若錯過了,便還要另找機會。」
夏雲妁抬起頭,不滿地睃著她:「說了多少遍了,這些事不用你操心。」
「我知道我知道!」夏雲姒邊翻白眼邊念叨姐姐已經重複了很多遍的話,「我才十三歲,我該好好過一下十三歲的日子!」
夏雲妁滿意地正點頭,她話鋒一轉:「可我又不是真的只懂十三歲的事,我能不管嗎?」
「反正你別管。」夏雲妁輕笑,就是不肯跟她說。
這不是為讓阿姒過一遍這個年紀該過的日子,更因為她也想好好地為自己報一遍仇,將曾經受過的委屈、吃過的苦,都討回來。
於是年末,貴妃周氏在誕育皇次子時傷了身子。
兩個多月後,皇次子尚不滿百日,貴妃香消玉殞。
帝后皆大慟,一語不發地一起看了貴妃近來的脈案,最後卻也只得接受這「虛不受補」的事實。
「皇上節哀。」夏雲姒嘆息著勸慰皇后,又失魂落魄地將寧汜抱起來,輕聲承諾,「臣妾會好好照顧寧汜。」
上一世,她們之間的恩怨讓這孩子鬱郁一生。這一世這些恩怨也沒能免去,但她不會再讓孩子無辜受累了。
寧汜會與寧沅一起好好長大,阿姒上輩子是如何照顧采苓所生的寧汣的,她就如何照顧貴妃所生的寧汜。
而後,大約是貴妃與昭妃都折了的緣故,覃西王跳出來得也早了些。
他這樣早地冒出來時,夏雲妁還有些頭疼,因為她並不想讓皇帝這麼早就辦了覃西王,畢竟幾年後大肅與洛斯還會有一戰,到時還得靠覃西王平亂。她不想因為這點子算計,白白搭上百姓的性命。
但覃西王直接將毒下在了她碗里,讓她想跟皇帝開口說情都說不出來。
「怎麼會有如此愚昧的人啊……」與夏雲姒說起這事的時候,夏雲妁苦惱得倚在貴妃榻上,直揉太陽穴,「唉!」
「姐姐別生氣。」夏雲姒堆著笑小跑過去,幫她揉太陽穴,「車到山前必有路唄。原本那一仗是他打贏的不假,但大肅從來不是只有他一個將領,他亦不算多厲害的一個,到時自有人能贏那一戰。」
「……但願吧。」夏雲妁說罷,又是嘆氣。
也只能這樣認命了,她總不能去跟皇帝說幾年後會開戰的事。
這一場風波漸漸過去的同時,夏雲妁也終於欣慰地等到徐明義春心萌動了。
她先前還擔心阿姒的變化會不會讓他出現變數呢,如今照舊動了心就好,她認可他這個妹夫!
再翻過一道年關,夏雲姒終於到了及笄之年。
加笄那天,夏雲妁自是親自到了,皇后鳳駕讓這一場笄禮變得萬眾矚目。
夏雲姒坐在妝台前,又一次耐心地讓姐姐幫她梳了半晌的頭。梳著梳著,她突然自己對著鏡子笑起來:「及笄大的事,上輩子是怎麼辦的,我倒都忘了呢。」
小時候誇下海口說要在及笄是給她尋一支最漂亮的釵子的姐姐不在,讓她覺得那場笄禮可有可無,辦完了也就忘了。
夏雲妁卻笑道:「我記得。母親給你辦的,親朋好友請了不少,倒是你,竟然睡過了頭。」
最疼愛的妹妹的笄禮,她怎麼能不看著呢。
眼見著日上三竿時她還不起床,她急得恨不能託夢叫她。
言罷她喚了宮女進屋,遞了個眼色,那宮女便又會意地告退,不多時捧了個匣子再度進來。
夏雲妁將匣子放在妝台上:「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釵子嗎?」夏雲姒滿懷欣喜地打開,只一瞬間,眼睛就亮了。
確是只極美的簪子,用極通透的玉石片做成了蓮花形。
而且是兩朵蓮花,一左一右,以簪桿為蒂。
並蒂生兩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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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神仙種地的日子》by花落烏衣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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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宋榴兒於飢腸轆轆時偷了一棵大白菜,還被抓包了。
當天晚上菜園子的神仙主人找來,揚言要幫大白菜報斷頭之仇。
——除非她答應一年之後去幫他種地。
宋榴兒羞愧又害怕,小雞啄米式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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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她按照約定趕去菜園,才發現需要她打理的不只有神仙的菜園子,還有意外受傷失憶的神仙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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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后的微似每天過得很悠閑,但見宋榴兒要管著這麼大一片地,甚是辛苦。良心煎熬之中,他開始滿三界為宋榴兒尋找種地好幫手。
受仙界通緝萬年的魔頭來向微似求助:「幫我這一次,他日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微似磕著宋榴兒精心炒制的瓜子兒,含糊問道:「會種地嗎?」
魔頭:「?」
九天上的清荷仙姬傾慕微似數萬年,紅著臉來示愛。
微似咽下一口宋榴兒新制的紅豆糕,神色真摯地望著她:「會種地嗎?」
清荷仙姬微微一笑,有備而來:「會。」
微似滿意地點點頭,又將宋榴兒提溜過來,邀功道:「看,我又為你尋了個幫手,你瞧瞧地里還缺人嗎?」
宋榴兒一愣,看了看左邊給白菜捉蟲的魔頭,又看看右邊給土豆澆水的仙君,憋了半天臉都漲紅了,才在他充滿鼓勵的眼神中聲如蚊吶:「缺……缺個挑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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