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跟了一路,谷東都要瘋了。
狗屁的十八歲的美貌大長腿,瘦啾啾的小劉靈兩條腿又細又長,就跟兩條麻桿一樣,多看一眼,谷東就覺得辣眼睛。
「小祖宗,我求你了,你回去行不行?」谷東只差要跪下了。
劉靈可不願意,把弟弟劉獲的屁股往上抬了抬說:「不是你自己說好的開房,吻我的紅唇一千遍,你忘了自己是咋寫的了嗎?」
谷東立刻連著抽了自己兩耳光:「你還說你自己十八歲呢,你有十八嗎?「
「你還說你二十八,是個連長,有獨立的營房,啊呸,你就是個草兵蛋子,吹牛批。」劉靈呸的一口,嚇的谷東差點沒跳起來。
……
「開房,然後先給這傢伙搞點吃的,他哭的我都快煩死了。」劉靈說。
谷東還能有什麼辦法,只得拉著劉靈去招待所開房間。
倆人一前一後,劉靈倆只怨毒的眼睛時時盯著他,只看他走的不快,或者有逃的意識,立馬就得來一句:「你的信我可全收著呢,敢不開房,我就舉報到軍區,說你誘拐未成年少女。」
谷東還能怎麼樣,自己的嘴巴都快搧腫了。
這邊,劉在野盤問了金貴和宋福一番,確定邊疆下來的兵就他倆,啥也不說,指著倆人脫鞋子。
當然了,穿過膠鞋的腳,那叫一個臭氣熏天。
還需要再確定嗎?
只看了宋福的腳一眼,劉在野瘦津津的身子,直接拎起拳頭就砸下去了:「你個王八蛋,還敢誘拐我家屬,不要命了你。」
宋福在部隊上早就給訓乖了,劉在野又是公安,要不是金貴攔著,宋青山倆夫妻趕到的及時,就得給劉在野敲成豬頭。
等再一確定,發現宋福居然是宋青山的侄子,劉在野頓時搧了自己幾耳光,把腦袋都沖著宋青山抵過去了:「宋青山,這他媽太丟人了,老子的家屬居然差點被你侄子拐走,行了,你割了我的腦袋,然後你們一家煮了當豬頭肉吃掉吧,欺負人也沒個這樣兒的啊?」
宋福傻了吧嘰,半天沒搞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是經過金貴的指點才明白,一直站在角落裡,氣的臉色發白,看起來挺年青漂亮,但是已經有四十多歲的那個女人,怕就是給自己寄羊毛襪的筆友。
不愧是當過兵的小夥子。
那邊劉在野還在上竄下跳的鬧著呢,宋福幾大步走過去,跪下就是幾個響頭:「嬸嬸,我自幼沒了媽,從小就是滿腳的大凍瘡,但就今年沒生過凍瘡,那是因為您的襪子。我要說我當了十年兵,有九年冬天都給凍瘡凍的流眼淚,還差一點就抱著槍逃出軍營,要給關進監獄里去。要我說是您讓我一年沒長凍瘡您可能不信,但這幾個頭,您必須得受,我還得喊您一聲媽。」
宋福特敞亮的就喊了一聲:「媽!」
常麗萍當然不可能像電視里一樣熱淚盈眶的哎一聲,但也忍不住要紅眼眶,因為宋福兩隻手上全是凍瘡,可見青藏的天氣有多冷。
「叫聲常姐就行,甭把我給叫老啦。」常麗萍小聲的說。
有點遺憾的是,這種事情應該上報紙出個風頭,可惜現場也沒個記者,沒人幫她拍張照片。
一場鬧劇,就這樣隨著劉在野的目瞪口呆而結束了。
家裡頭再沒別人,就阿克烈烈和不想參於抓姦熱鬧,執意要在家看電視的小北崗倆。至於才三個月的小天山,等阿克烈烈去了趟廁所,出來的時候就見他在北崗的懷裡,以一種極為搞笑的樣子,頭朝牆的躺著呢。
「北崗,寶寶可不能這麼帶,快把他放下來。」阿克烈烈趕忙說。
北崗可沒阿克烈烈那麼小心翼翼,手腳並用就把小天山推開了:「一邊玩去。」
阿克烈烈正在護犢子的年齡,任何人輕輕碰一下孩子,她都怕磕了碰了,北崗這麼粗魯,她又怎麼能高興?
「這是你的小侄子,你得輕點兒,不能這麼重的對他。」阿克烈烈拉下臉說。
北崗一副蠻不在乎的樣子:「我小時候,我谷東哥待我可比這粗魯多了,用他的話說,他從小就背著我在院子里四處轉悠,我還不是好好兒的,大嫂你這是病,得治。」
阿克烈烈也是偶然想起,自己跟東海倆談戀愛的時候,小北崗還是小小一丁點人兒,似乎一直是谷東帶著他的,就谷東那麼粗魯,也能帶大個孩子?
「還沒上一年級的孩子,你懂個啥。」阿克烈烈說。
北崗這就不服氣了,小二郎腿一撬:「大嫂,我已經二年級啦,手下小弟少說七八個,甭跟談什麼小孩子不小孩子的,我北崗不但考試科科一百分,就你和我大哥的關係我也看的很明白,你現在有錢啦,嫌棄他。」
這孩子一句話說的阿克烈烈眼睛都睜圓了:「你才六歲,怎麼可能上學?」
但人北崗還真的兩年前就上小學了,沒辦法,幼兒園的孩子太幼稚,而北崗又亟需小弟,雖然蘇向晚一再不願意報名,但人家自己背著小書,四歲的時候就坐到一年級的教室里去了。
要說谷東的性子里還存著憨的話,北崗有的就是狡黠,可惜他小,別人發現不了而已。
「你覺得你自己有錢,我哥在科研機關當不了大老闆,沒有別的大老闆那麼風光,但你想過嗎,要不是有我哥那麼一個重工科研所的專家罩著你,北京城裡怎麼就沒有像我這樣的老大去欺負你,難道他們的眼睛都瞎了嗎?我哥可不是受欺負的小菜鳥,他要下了決心,你有得後悔呢。」北崗扭著脖子,一副老而在在的樣子說。
阿克烈烈對於宋東海的愛沒有變過,對於他的崇敬和仰望,也從來沒有變過,也正是因為這個,一直以來捨不得東海熬夜帶孩子辛苦,才想把那份辛苦轉加到蘇向晚身上。
但是隨北崗的話,她突然就打了個機靈。
東海是多孝順的男人啊,她是心疼東海,但是東海心疼的是他媽,她要真的再鬧一鬧,東海要對她像郭晶晶、陳小麗那樣翻臉無情的時候她怎麼辦?
抱起兒子,阿克烈烈突然就心一橫,心說谷東都能帶大個孩子,人家北崗還那麼聰明,四歲就上小學,自己雇個保姆又怎麼樣,可不敢再作了呀。
再說這邊,宋青山和蘇向晚倆口子到門上的時候,還在忍不住的笑。
阿克烈烈到底民族不同,有點顯老,等蘇向晚打開門的時候迎門一看,心說怪不得公公要生氣呢,你看婆婆跟東海、宋福、金貴幾個走在一塊兒,就跟他們幾個的大姐姐似的。
反而是自己顯老,東海還那麼年青帥氣,再鬧,鬧沒了這個丈夫,她還那有好日子過?
「這倆就是宋福和金貴吧,咋你們也回來了,要嫂子給你們煮湯圓吃嗎?」阿克烈烈站了起來,趕忙說。
宋福和金貴倆頓時臉就紅了:「大嫂好!」
「都到沙發上坐著去,我煮飯去。」阿克烈烈立馬就把圍裙圍上了。
「宋天山沒人管嘍,正在咬我的腳丫子呢。」北崗一聲嚎。
阿克烈烈在廚房裡說:「讓他咬去,磨一磨,說不定還能早生牙齒呢。」她咬著牙,心裡頭說,谷東都能帶個聰明孩子出來,我就把眼睛閉上吧,不求天山四歲就能讀小學,將來比谷東聰明就行了。
站了滿滿一屋子的兵哥哥,宋天山兩隻眼睛都睜圓了,給這個大手摟一摟,又給那個大手抱一抱,丟給這個又丟給那個,把孩子樂的,在金貴的懷裡尿了一大泡。
當然了。
宋青山還得問問自己這倆原來不怎麼成器的侄子,看他倆在部隊上表現怎麼樣。
當然了,倆人都還混的不錯,宋福嘴巴毒,天生不會巴結人,只是個技工。人金貴從小就會鑽營,現在已經是個連級幹部了,就連老婆都討到了,據說是個女軍醫,條件足夠好。
宋青山覺得宋福再當兵可能也沒啥出路,正好最近宋老三捲煙廠掙了錢,想在秦州開個大修理廠,他心裡想著,要不就讓宋福退了伍,回來幫他爸算了。
正想著呢,一聽宋福說宋老太病了,畢竟母子連心,一下眉頭都挑起來了:「我前兩天去看她還好好兒的,你們哪聽說她病了?」
宋福囁嚅著說:「發的電報,說快死了。」
宋青山只翻了個白眼,沒說話。畢竟老太太的人品他知道,逢年過節了,想孫子們能回家給自己撐撐場面了,於是謊報軍情,又在詐死呢。
不過也是,部隊就這點,畢竟邊防要人守,當兵的難回家,就谷東要考學,政策不允許,宋青山沒辦法,也是借北京的老太太身體不舒服給喊回來的不是。
宋福和金貴在大舅家一人吃了一碗熱騰騰的湯圓,畢竟想家,而且人家家裡太乾淨,倆人不太好獃著,給宋青山就送出來了。
一出門,正好有個青藏那邊的團級幹部來找宋青山緊急彙報工作,一看宋福和金貴倆都愣住了。宋福還好,草兵蛋子沒人認識,但金貴是個連級幹部,大家都還算臉熟,誰能想到一邊防上默默無聞一呆就是十年小夥子,能是司令員家的親戚?
這邊等大家都忙活完,蘇向晚就開始拿腳踢宋青山了:「洗碗去。」
平常雷厲風行,只要一聲令下就會立即執行的宋青山也鬧起彆扭來了:「我這還有點工作。」
「你家孩子鬧出來的碗,自己不洗讓誰洗?」蘇向晚也不甘示弱,就想看看這老公公在家,要怎麼豎自己的威嚴。
宋青山做為老公公,一米八幾的兒子,那麼年青的兒媳婦在家,也不可能跑廚房裡去洗碗的嘛。
左看看右看看,宋青山還沒有醞釀出如何施展自己的權威呢,蘇向晚的揶揄又來了:「行了,我看你也是要學你爸,遇事三不管。」
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宋青山剛站起來,就見阿克烈烈提著拖把從樓上下來了:「媽,爸,樓上的地我已經拖了兩遍了,你們上去看看,干不幹凈?」
蘇向晚沒說話,宋青山探頭進廚房裡一看,就連牆面都擦的乾乾淨淨,一點水漬都沒有。
「拖吧,把我們卧室也拖一下。」宋青山於是說:「也不是說你偶然回趟家,我們做長輩的非得趕著你幹活兒,一家子,有力出力,有心出心,大傢伙兒的心往一起使,不便不倚才能過好日子。你疼東海,我們一樣疼,你疼孩子,我們也疼,但疼愛也得講個度,北崗是我的老來子,我可沒趕著讓東海和西嶺幾個疼過他,跟疼愛比,公平更重要,國是如此,家也如此,明白嗎?」
阿克烈烈紅著臉,咬著唇點了點頭,進廁所淘拖把去了。
宋青山趁著兒媳婦出去,見蘇向晚還在那兒挑著眉頭直樂呵,一把就掐她腰上了:「還幸災樂禍,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
不過這公公確實比他爸宋大爺當的可公允多了,威嚴多了。
這不轉身該睡覺了,蘇向晚都沒想起來,宋青山突然一個翻身就坐起來了:「谷東那兒我是拍的電報,他應該跟宋福和北崗一起回來的,他人呢?」
對啊,今天應該有三個兵,回來了倆,谷東呢?
恰恰就在這時,床頭的電話響了起來。
蘇向晚怕有什麼壞消息,不敢提電話,還是宋青山一把提了起來。
當然,又是劉在野。
「青山,我家的天又塌了。」
宋青山哐啷一把就把電話給掛了。
再執意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宋青山無奈一把接了起來:「又怎麼回事?」
「這回真是天大的事情,你得幫幫我。」劉在野攬著常麗萍的肩膀,說話之前還得吻她一下,當然,常麗萍也得回吻他一下,倆人表現的就是四個字,情比金堅:「我家劉靈留了封信,說自己交了個帥氣的兵哥哥,然後跟那個兵哥哥私奔啦。」
好吧,這還真是比天還大的事情。
宋青山掛了電話,和蘇向晚對視一眼,同時脫口而出:「韓谷東?」
秦州總共要從青藏回來三個兵,倆個都見了,還有一個沒回來,而劉靈正好又跟一個青藏的兵哥哥私奔了,答案不是呼之而出,那就是韓谷東?
恰恰就在這時,三更半夜的,谷東可算擺脫了劉靈的糾纏,回到家了。
撲到家門上,他就跟溺水的人終於爬上了岸一樣,寒臘月的,居然透心出了一層子汗。
能不可怕嗎?
想當初他幻想中那是什麼樣子啊?
膚白貌美的大長腿嬌滴滴,害羞羞,倆人一起開個賓館,他雖然按捺不住一腔熱情,但還是要翻開自己已經磨了邊兒的馬列、毛選和鄧選出來,然後激情澎湃的,跟小天使講一夜自己的理想和胸懷,以及誓要扛槍衛國,保衛邊防的熱情。
當然,以小天使對自己的迷戀和崇拜,以及他這張帥氣英俊的面龐,她不可能不動心,招待所都是三張床,到時候他要離小天使遠遠的,最好中間隔著一張床,有點距離,才能顯示出他的成熟和威嚴感來。
甚至於,為了表現的自己像二十八歲,他還特地模仿過宋青山的走路說話,就為了讓自己像個成年人。
當然,幻想中,小天使肯定得主動撲到自己身上,他甚至連威脅她安分一點的話都想好了。
可是他面對的是什麼?
奶瓶,奶粉,穿著開/襠褲的小屁孩兒。
劉靈甚至連奶都不會喂,要不是他抱著,顛著,給劉獲餵奶,招待所的老闆就得把他當成拐賣婦女兒童的罪犯給抓起來。
劉獲也遠沒有小時候的北崗可愛,一哭就是滿臉的鼻涕,因為著了冷風還在攢稀,劉靈居然連拉肚子的葯是啥都不知道,害的谷東三更半夜跑出去買土黴毒,攙在奶粉里灌給劉獲。
等把劉獲搞定,谷東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廢人了。
偏偏劉靈又給了他一個更大的噩夢:「韓谷東,我沒發現你帶孩子帶的挺好的呀,以後這孩子咱也帶到青藏去吧,氣死常麗萍和劉在野,咱倆把他養大,就當他是咱們的孩子,怎麼樣?」
谷東差點吐血三升:「你再敢多說一句,我就掐死你。」
「來呀,韓明是第一書記,宋青山是司令員,還有個谷北在公安部,你掐死了我,他們仨全得倒大霉。」劉靈在床上跳著蹦子說。
她越跳,谷東就越生氣:「不要再跳啦,你要再敢跳,我打爛你的屁股。」
據說有一陣,全秦州的孩子們都怕谷東,劉靈可不怕他。
這小丫頭厥著屁股,使勁的往上擼自己的褲子呢。
谷東一看她腿都露出來了,果然給嚇壞了,抱著劉獲就躲到了窗戶邊兒上:「你你你,你想幹嘛?」
劉靈在雪白的床單上刷的來了個金雞獨立,指著自己白白,麻桿一樣細的腿說:「給你看看,什麼叫貌美膚白的大長腿。」
谷東當時就跪下了。
當然,也在劉靈那個小丫頭片子的淫威誘/逼下,短暫達成了協議,瞞著劉靈離家出走的事情,不告訴任何人。
就這樣,劉靈在十一點的時候,才宣告他可以回家。
而谷東,拖著自己沉重的身軀敲開家門的時候,看著溫暖的燈光,就像一個迷途知返的羔羊一樣,撲進宋青山的懷裡,就是一陣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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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東:本來以為要對抗的是來自大美人誘惑,誰知道他媽給人當免費保姆。
作者:所以別怪谷東嚎,他是真的很悲催,哈哈。
以及,今天照例還要求營養液哦,依然有紅包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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