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
蘇向晚還真在家裡準備火鍋。
而且現在的家裡不比原來,宋西嶺帶來一個200W的大電爐子,爐絲燒的蹭亮,大家不需要再擠在廚房裡,只需要把它放在茶几上,一大家子人就可以圍著,熱火朝天的吃頓火鍋了。
大過年的,誰家不是其樂融融,就常麗萍一直在哭。
「不行啊向晚,我越想我家劉靈就越覺得她可憐,也不知道是不是凍死在外頭啦,你說我該怎麼辦?」抹著眼淚,常麗萍說。
正所謂報應到了,劉在野已經24小時沒合眼,大雪紛飛的日子,還在外頭找劉靈呢。
為了幫劉在野找孩子,宋青山帶著幾個兒子和兒媳婦全部出動,滿大街找孩子去了,哭倒的常麗萍就在蘇向晚家繼續哭。
蘇向晚還沒說話,就見北崗躡手躡腳的,往保溫桶里挑她剛剛燉出鍋的排骨呢,而且嘴角那個笑,一看就是在幹壞事。
「劉靈又不是那種從沒出過門的孩子,她會回來的,你們倒是很應該反思一下,那天晚上我去你們愛,夜裡十點了,孩子一口飯都沒吃,你還打她,要我我也離家出走。」蘇向晚說。
北崗還在繼續偷,又偷了兩塊蘇向晚放在案板上,準備晚上攙到火鍋里吃的大雞塊,然後聞了聞蝦,這東西蘇向晚很少做,挑剔的小北崗先舔了舔,又香又辣,小夥子眼前一亮,趕忙又往裡頭放了幾塊。
還有攢的肉丸子,摞在盆子里像小山一樣了,北崗趕忙又往保溫桶里摟了幾大塊,把個缸子撐的都快蓋不住了,這才合上,轉身上了樓。
蘇向晚把茶遞給常麗萍說:「先喝點兒,不行就到我床上躺一會兒去。」
然後起身上了樓,悄悄打開北崗的卧室門,蘇向晚就見北崗騎在窗子上,正在往下吊保溫桶呢,宋崑崙還在旁邊給他加油:「大哥你放慢點,不然要砸到人啦。」
蘇向晚啥也沒說,再下了樓,一把推開後院的門,就見谷東拎著個保溫桶,刷的往牆上一靠,捧起來說:「媽,你做的飯賊香,我偷吃兩口你不反對吧?」
妥妥的欲蓋彌彰啊這是。
蘇向晚一副看破不說破的樣子,瞪著谷東看了半天,谷東立馬就湊上來了:「媽,你身上真香,快讓我聞一聞。「
「滾一邊去。」蘇向晚說。
他都沒抱過一把宋天山,身上卻重重的一股奶粉兒,這絕對不正常。
不一會兒宋青山回來了,深吸了口氣,連灌了幾口茶,看外面還是紛紛揚揚的大學,當然心裡也急,又跟蘇向晚說:「這不成,我趕緊出去再找孩子去。「
蘇向晚努了努嘴,悄聲說:「把東海和西嶺也喊回來,劉靈我知道在哪兒,你也甭出去再受凍了。」
「在哪兒,趕緊告訴在野啊,他都要急瘋了。」宋青山不由的聲音就是一大。
蘇向晚悄聲把谷東的異常行為跟宋青山說了一遍,然後又講了一下劉在野和常麗萍倆人的不靠譜,以及劉靈那孩子從小就性格怪異的事兒,然後說:「再等等吧,咱們看看谷東那傢伙究竟想幹啥。」
西嶺的時間是掐著秒錶算的,東海雖然他那麼忙碌,但是第三代坦克裝甲車的研發也是非常重要的任務,可以說他們兄弟哪怕放假,也沒有閑暇的時間,大雪紛飛的日子跑出去幫劉在野找孩子,委實浪費。
宋青山一想也是,也就出門,準備喊幾個孩子去了。
今天大部分的單位都放假了,但是民政局確實沒放假,因為趕在年前扯證兒的人特別多的緣故,今天裡頭還挺熱鬧。
「你不是說我西嶺哥在等書嘛,咱們趕緊回家,扯的啥證兒啊,過完年再扯不行嗎?」在民政局門口停了車,南溪說。
李承澤笑著看了會兒南溪,從後面的洗漱袋裡取出梳子來替她歸掄了一下頭髮,然後說:「你知道的吧,在我眼裡,你不化妝,就這樣素著最漂亮。」
頓了頓,李承澤又說;『當然,化了妝也很漂亮,我們下面好多士兵的日記里,都夾著你拍的明信片呢。「
這甜言蜜語說的,南溪臉都沒洗,就梳了個頭啊,拽上李承澤說:「走,咱扯證兒去。「
倆人進了民政局,把身份證和戶口提交上去,很快就可以拍照了。
現在還是黑白照片,啪噠一聲,昨夜又是挖土,又是推車,折騰了一夜的李承澤頭髮就像稻草一樣滿天飛,鬍子拉茬的,人南溪一夜睡的好,又是大姑娘,反而是水靈靈的。
這結婚照一拍出來,承澤覺得挺好,民政局的幹部不認啊,翻著白眼說:「同志,好歹把臉修一下吧,你看看你這樣子,結婚,拐賣還差不多。」
李承澤是一照鏡子,才發現自己的樣子確實邋遢的不行。
好在民政局有得是東西,李承澤從車上拿了毛巾,借了把民政局的推子就進了洗手間,不一會兒再出來,民政局的大姐頓時眼睛都亮了;『呵,好精幹磊落的小夥子。」
再等李承澤出去,把自己的軍裝換上,跟南溪一對兒的橄欖綠,這才是結婚照的正確打開姿勢嘛。
民政局的大姐想了半天,轉身進去又抱了個新相機出來,這次照出來的居然是彩色照片,三個小時,結婚證就扯出來了。
當然,從現在開始,李承澤也就打算在東海和西嶺娃都滿地跑之後,正式上路行駛啦。
這邊谷東提著保溫桶,又給劉靈帶來了好多好吃的,劉靈和劉獲倆還是孩子,那是一邊跳一邊吃,樂的全在跳蹦子。
「我以為你不愛吃肉,就愛啃麵包呢。」谷東說。
劉靈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所有的媽媽都像你媽一樣會做飯?我媽媽就只會買麵包,不吃麵包我吃啥?」
「你爸連著找了你一夜,都快急瘋了,我覺得現在你要回去,他能跪著給你哭半天。」谷東於是說。
劉靈頓了一頓,還是不願意:「我媽會打我的,還是等我媽也害怕了咱們再回去。」
當然,後悔和傷心,是建立在劉靈被拐的情況下才會有的。
要叫常麗萍知道劉靈主動離家出走,非抽爛她的屁股不可。
一保溫桶的肉,劉靈和劉獲倆居然不一會兒就給幹完了,吃飽了以後揉著自己鼓鼓的小肚皮,劉靈嘆氣說:「我真想跟你走,真的。」
谷東原來沒發現,這小丫頭挺漂亮的,當然,也是拿她當孩子,拎起劉獲說:「那咱們就真的一起去青藏,我教你倆騎馬。」
他只是開玩笑,劉靈咬了咬唇,突然去翻弟弟的小棉衣,從棉衣里掏出一卷子卷的緊緊的十元大團結來:「我不白吃你的,你看看,安家的費用我都準備好啦。」
雖然說劉靈性子古怪,但認真起來還挺可愛的。
谷東鄭重其事接過錢說:「這錢屬於我了,我可要可勁兒花了啊。」
然後他就走了。
劉靈和劉獲倆就像倆等投喂的小兔子,谷東一出門,倆人就在窗子上趴著看呢。不一會兒,就見谷東拎著一大堆的東西上來了。
過年期間嘛,什麼小喇叭,小口哨,塑料小面具,小汽車小鴨子,小貓釣魚,滿大街都是。谷東買了一大兜簍,畢竟他自己的玩心就超不過三歲,一米八幾的大小夥子,居然又是吹氣球又是吹口哨,跟倆小屁孩兒玩了個不亦樂乎。
而另一邊,賊兮兮的李承澤開著車回到自己家在牌坊路的大院子,前後二十年,終於把媳婦娶回家,今天他算想好了,不說下雪,就是天上下刀子,他也得在自己家把房圓了不可。
可是等一把推開門,承澤就驚呆了,同時又狠拍了自己的腦袋一把。
因為房頂年久失修的原因,宋青山跟他打過招呼,說要卸了房頂子重新箍房頂呢,這家是屬於他的,但是房子全沒蓋兒,至於傢具更是一樣都沒有,這還怎麼圓房?
「咱回家吧?」南溪不知道李承澤到底在執拗什麼,於是說。
計劃中,昨天就該到秦州,領證結婚,今天他洞房應該都入完了的,怎麼就這麼多事兒?
「天還亮著呢,看見那招待所了沒,新開的,看起來還不錯,咱進去洗個頭,洗把臉,把衣服換換再回家。」承澤忍著心頭的老血,還得哄著新媳婦兒。
「自己家,回去臟點有啥啊。」南溪就不懂了。
承澤兩手比劃:「咱這麼臟,大舅不得問咱們怎麼啦,要說我差點掉到崖底下,他不得心疼,做人兒女要體貼父母,咱把自己收拾乾淨了再回家,讓他們安心,這才是真正的孝順,明白嗎?」
好吧,南溪居然覺得李承澤說的好對啊:「我得洗個澡,我身上臭死了。」
於是,倆人出了家門,又進了招待所。
眼看過年,人都回家了,招待所里確實沒啥人,而為了省麻煩,所有住的客人當然儘可能安排在一起,於是,李承澤和南溪倆就順利獲得了一間緊挨著三個小屁孩兒的房間,隔壁連吵帶鬧,那叫一個熱鬧。
南溪進去洗澡了,承澤就把睡衣都找了出來,為了安全起見,把自己的襯衣拿出來,專門給人鋪到床上,畢竟招待所的床,弄髒了得賠人家,大過年的,他不想吵架。
隔壁的孩子簡直要吵瘋了,一會兒這樣怪叫,一會兒哪樣怪叫。
隱約中,承澤覺得自己好像聽見了谷東粗蓬蓬的聲音,但又轉念一想,那傢伙今天就不會離開廚房,當然也就把這事兒給撇過去了。
他還挺高興,因為隔壁聲音大,他這邊不就顯得在情理之順了嗎?
於是,隔著一堵牆,劉靈和劉獲倆都給谷東用汽球、小鴨子小花貓逗的已經笑的快要爬不起來了,床也快跳塌了。
而承澤呢,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自己的洞房大業。
宋青山的意思是甭找了,只要倆孩子是安全的,一會兒谷東回家了審一審,趕晚給人送回去就完了。
但是宋西嶺不願意:「既然咱們已經在找了,就以找到為目的吧,爸,你先回家,我們幾個找?」
沈星原是個站不住的,公公在面前也不怕,大大咧咧的踢著雪:「肯定不是賓館就是招待所,國營的要介紹信他們住不進去,私營的這市裡有幾家,咱們一家家找不就完了?」
相比之下,東海倆口子就沒有西嶺倆口子在這些事情上反應靈活,東海得問一句:「這怎麼找啊。「
寒天冷凍的,西嶺吸了吸鼻子,摘了眼鏡掏出帕子擦著霧氣呢:「既然人是谷東藏的,離咱們家為半徑,最近的一家子。」
宋青山一直在秦州,對秦州熟悉,說:「牌坊路新開了一個招待所,挺乾淨,也離咱們家近。」
那肯定先看這一家啊。
一進門,西嶺把劉靈的照片給招待所的前台看:「同志,見過姑娘嘛,帶著個小孩子的。」
「沒有啊,上面只住了一個大小夥子,還有一對夫妻,我們這可是合法經營,你們問這幹啥?」招待所的前台說。
當然,當時谷東是自己一個人來開招待所的,開好之後,趁著前台不注意,把倆小的就給弄進去了,這也是為了防止被劉在野查到自己在拐人家姑娘,要打死他的原因。
大過年的,谷東又不要人打掃,這招待所的倆服務員也不知道跑哪兒睡懶覺去了,私人經營的,就連賣/淫嫖/娼她們都見的多了去了,遇事只會幫客人隱瞞,怎麼可能曝隱私?
尤其是宋青山帶著東海和西嶺,三當兵的都是一臉殺氣,一看就像鬧事兒的,前台怎麼可能說?
宋青山隱隱約約已經聽到了,谷東那聲音,能藏得住嗎?
「哎同志,你要不開房就甭亂闖。」前台在叫。
宋青山已經邁步上樓了,西嶺隨後,前台還想追呢,東海突然回對,一指頭就把他給指住了。
那前台還是個小姑娘,給東海指著,愣生生的沒敢挪步子。
谷東這會兒正跟劉靈倆突發奇想,往劉獲的腦袋上綁氣球呢,綁了倆氣球,像兩隻圓圓的大耳朵,一搧一搧的還挺可愛。
「咱給他再弄個豬鼻子吧。」劉靈說:「覺得他再長個豬鼻子就可愛了。」
「等著,我給咱們畫。」谷東說。
找不到筆就擦火柴,火柴一熄,梗子當筆,谷東在劉獲滿是鼻涕的腦袋上正划著呢,就聽外面砰砰砰有人敲門。
「誰啊,不是說了不要打掃的嗎?」谷東給打斷了,當然要生氣:「滾滾滾,趕緊滾。」
西嶺皺著眉頭推了沈星原一把。
沈星原鼻子一捏:「親愛的同志,樓上馬桶漏啦,我來給你們打掃衛生間,不然你們沒法再住啦。」
馬桶漏了還了得?
谷東自己身上還披著床單,腦袋上戴著花環,砰一把拉開門,毫無防備的,就見他爸鐵青著臉,背著兩隻手站在門外。
劉靈帶著劉獲,跑了過來,還準備把谷東拉回去了:「接著玩呀,你又跑的啥?」
谷東舉著根火柴梗,嚇壞了,開始不停的打咯:「爸,嗝……我說我是想……嗝……把劉靈給勸回家去,您……您信嗎?」
空氣中瀰漫著突如其來的安靜。
倆哥哥瞪著他,爸爸也瞪著他,谷東答的可認真了:「我就想把孩子給哄回去,真的,爸,我啥也沒幹。」
頭上的塑料花兒無聲的掉了下來,掉在谷東肩膀上,停了一停,又啪的一聲掉了下去。
這安靜要再持下去,谷東覺得自己可以去死了。
但事實證明,谷東的運氣是無敵的,因為就在這時,隔壁房間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李承澤你個王八蛋,疼……」
招待所的房門太薄,聲音就那麼肆無忌憚的傳了出來。
要只是一聲也就算了,谷東的眼睛睜圓了,宋青山的眼睛也睜圓了,東海和西嶺倆撥腿就循著聲音往過跑。
「承澤哥哥,真的好疼呀!」南溪哭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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