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八章

林夕忽然說道：「其實有一點我比較好奇,你家老大和顏時大大，為什麼能同時存在？」

見墨灰沉默這沒有回答，她繼續說道，「這對我要煉的丹有影響,如果方便回答，你就說一聲。」

「……」墨灰嘆了口氣，「老大的身子是用一棵靈樹的枝芽幻化而成的,現在那棵樹枯死了,所以老大也受到了影響。」

……原來是這樣。

這麼說來，黎圖算是副人格？畢竟他沒有自己的軀體。

送走墨灰,林夕忍不住感嘆：「山神也不容易。」

據說每位山神都會有這麼一劫，而且長得都不一樣，不同的山神會遇到不一樣的劫，應該是天道規則對他們的考驗。

也不知道烜儀的山神劫到底是什麼,他那算是擦邊及格吧，神格都差點丟了。

還有那道鎖的事……

聽林夕答應了墨灰要煉丹，灼冉搓搓火苗,高興地問道：「夕夕，我們煉丹嗎？明天就得把丹藥給墨灰，所以今天就得煉好吧。」

「晚上再煉,我們去見個人。」林夕起身從桌上抓了好些點心,放進餐盒裝好。

「……行叭。」反正會煉就行。

剛踏入山,林夕就得到了一個熱情的擁抱。

「夕夕姐,你來啦,我好想你呀。」只見變回雪貂原形的絨雪，一頭扎進林夕懷裡，伸出小爪子抱住她。

林夕抱起她：「你家老大有空嗎？」

「有有有，你來了，他就算沒空也有空。」這可不是她瞎說的，是事實。

夕夕姐在老大那的好感度可是滿格的，每次夕夕姐過來，山上就會多出很多小雪球。

小雪球只有在老大靈力不穩時才會增多，他現在已經能很好的控制，所以最近雪球幾乎沒有增長，除非情緒出現波動。

說話間，林夕稍稍觀察四周。

樟木說最近在這裡定居的靈族變多，看樣子多數都在這座山上，剛剛一路上過來，看到了好些可愛的小動物。

從她懷裡蹦走的絨雪，站在禁制入口朝她找找爪子：「夕夕姐，這邊這邊，你先坐一會，我去叫老大。」

烜儀家還是那麼乾淨整潔，林夕覺得多少可以添一些傢具，不過他這邊好像沒有通電，電器沒法運轉。

或者可以考慮太陽能發電器？

沒多久，得到消息的烜儀便走了過來。

林夕和他打了個招呼，一段時間不見，他的境界好像又有所變化，看來這段時間跟著黎圖修行有不少成果。

她開門見山地問：「烜儀，你之前說讓我先不要解鎖，解了會有什麼危險？」

烜儀早就猜到她是為了這件事來：「也許會被發現有漏洞。」

「漏洞？規則漏洞？」林夕想了想，「這麼說來，我可能會被雷劈？」

「嗯。」烜儀點頭。

結果話音剛落，他就聽林夕說道：「我當是什麼呢，原來只是被雷劈，那沒事，你現在就可以幫我解鎖了。」

烜儀：「……」

這種無所謂到已經經歷過無數次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灼冉附和道：「沒錯沒錯，夕夕跟天雷都已經老熟了。」

上次築基被追著劈了這麼久，最近又為了收集靈氣反過來追了雷這麼久，能不熟嘛。

「……」連丹火的性格也這麼跳脫，烜儀提議道：「我建議等到築基後期再說，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記憶，沒必要急著想起來。」

林夕笑著反問：「不是重要的事，你鎖它做什麼？」

「所以還是解了吧，既然是你設下的，那應該很容易就能解開。」如今她已經築基，自己也能暴力解開，不過會有一段時間的不適感，既然有更方便的捷徑，她又何必辛苦自己。

見她如此堅持，烜儀問：「今明兩天，你都會留在村裡？」

「對，明天下午走。」明天還得回校，等考完期末考，就是為期兩個月的暑假，到時候可以在這邊住一段時間，不用來回跑。

「那好。」烜儀同意了。

隨著一陣清涼的風拂過，林夕感覺到識海中有什麼開始鬆動，她閉上眼潛入識海之中。

她看到了許多的過去，是她遺忘的事。

小時候的她經常奔跑在村子和山之間，開心地和一位年輕相仿的男孩聊天——對了，這種日子持續了很久，她居然都忘了，只剩下了那次大雪的記憶。

「為什麼你這裡會有這麼多小雪球和雪人？」

儘管知道她聽不懂，對方還是耐心回道：「有時候控制不好靈力，凝結成這個狀態，不容易失控。」

「那它們有名字嗎？長得這麼像，你是怎麼區分的？」

「沒有想過名字。」

「給你出個主意，從一開始編號。」

然後時光飛逝。

「烜儀，我下個月就要走了。」

「去哪？」

「去城裡上學，我每周會給你寄信，就寄到村口那家店，你記得去拿，寒暑假都會回來。」

「要走了……」眼前的男孩輕了眨眼，「還是完全沒有變化。」

「什麼沒有變化，我明明長高了不少。」

……

在長達幾百年的記憶中，這段記憶不算長，只佔了很小的一部分，但林夕還是花了不少時間將它的梳理完畢。

見她的神識回籠，灼冉急忙問道：「夕夕？怎麼樣？」

「沒事。」回了它一句，林夕抬眸看向烜儀，「原來是你……」

之前她一直在想，為什麼她能魂穿到修真位面，又能在結嬰劫時重新返回到最關鍵的時間點。

看來不是她獨享了幸運，而是父親和烜儀幫忙爭取的。

如果她沒猜錯，是烜儀讓她得到了去其它位面的可能性，而父親的靈術，則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

「你說，這麼一份大恩，要我怎麼還。」修真者注重因果，所以自從踏入這條路以來，她一直都講究平等交易，避免自己成為被施恩的那一方。

烜儀也曾想過，若是林夕找回了這段記憶，最開始會怎麼說，沒沒想到第一句是這個。

他淡淡一笑：「你幫我渡過了山神劫，若是說有恩，反倒是你對我有恩，這幾天，你小心些。」

「好。」林夕點頭，這個漏洞所帶來的雷劫或許要比她築基時候還要猛，的確得小心點，「對了，你幫了我，這漏洞被發現，你會不會受到影響？」

烜儀輕輕搖頭：「沒事，我的劫已經過了，不會有什麼太大的麻煩。」

「那就行，總之，多謝你。」不管如何，這一聲謝謝還是得說的，林夕說完又笑了，「不過我們算是多年的朋友，說謝是不是有點見外了。」

這是一種挺神奇的感覺，明明前一刻她還只當烜儀是普通的朋友，但如今給她的感覺卻已是故友。

記憶開始刷新，對於這座山，以及通往山間的小路，每回憶一段，就會變得更為熟悉。

林夕又問：「烜儀，你怎麼辦到的？」

雖然林夕沒有說明，烜儀大致知道她在問什麼，想了想回道：「我也不是很清楚，算是我化身成人之前便擁有的信息，我知道還有別的小天地，但要如何去，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當初也只能給你一點可能性，能成功靠的還是你自身。」

「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知道要怎麼去別的位面。」難怪林初那天說，烜儀知道他來自其它位面，一點都不驚訝，原來他早就知道這個概念。

烜儀點頭：「嗯。」

「那別的位面的修士——靈師也有能到這邊的可能性？」

烜儀之前也考慮過這種情況，這會很快接上話來：「應該有，但若不夠強大，就會被規則直接排除，要是規則沒辦法排除，我們大概就會得到一些指令。」

「按你這麼說，以前出現過類似的情況。」這些步驟也太明確了些。

「我不太清楚，有這個可能性，不然我也不會知道有別的小天地存在。」

聽到這裡，林夕又忍不住感嘆：「你們山神還真不容易，除了維持山脈，還有這麼多任務。」

不過修士要到飛升境界才有破開空間，飛升到其它位面的力量，而且也不是想飛哪就飛哪，據說只有一次機會，因此真有那種力量，肯定不會作死跑到這種靈氣匱乏的位面。

假設真有人那麼倒霉掉到這邊來，反而得可憐的是那位修士。

而且規則降下的劫雷應該不會像是劈她和吱網友那樣，威力肯定會增加，倒是不用怎麼擔心會有什麼老怪物過來鬧事。

這邊的靈師都如此淳樸，要真有別的位面的修士過來——她是完全不想腦補那場面。

聊到後面，林夕忽然笑著問道：「對了，我是不是還欠你一台空調。」

聞言，烜儀不免一滯：「連這個也記起來了。」

見時間不早，林夕準備先回家，至於黎圖的事，換個時間再問，她得回去消化一下得到的信息。

結果一踏出烜儀的禁制，她就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抬頭看著黑壓壓的烏雲，她笑眯眯地說道：「動作很快啊，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又見面了。」

猜得沒錯，這次的雷威力稍微厲害了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發現雲層中的那抹雷似乎輕輕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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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夕：又見面了。

劫雷：……我我一點都不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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