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王昏迷

驍王昏迷

縱使上一世活得不太久,也不怎麼進宮。但有過一世的經驗,對宮中的人,也有了些應付的門道。

太後年輕時手段陰狠,但隨著年紀的增長,後宮同輩死的死,瘋的瘋,只剩下幾個深居簡出的,似乎看破了什麼一樣,性子也漸漸溫和了,也好說話了。

而眾多孫子中,太后較為寵愛的便是太子和驍王。一個是長孫,一個則是養過幾年的,情分自是不一樣。

當初驍王娶溫軟之時,太后是不同意的,身為宮中老人,踏著別人屍骸上了位的最終贏家,又怎看不出文德伯爵府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可宮中的嬪妃巴不得如日中天的驍王娶個娘家後台不硬的王妃,所以都規勸著太后,且太后見了溫軟之後,看她識大體,知進退,性子溫和,不像傳言中那般軟弱,更長了一副好相貌,便也就同意了這婚事。

許是驍王昨夜也託夢給了太后,太后一早就心神不寧。恰巧溫軟又進宮說了噩夢的事情,向來信佛的太后便覺得是老天給的提示。

在溫軟一而再的說著那夢到底有多麼的真實,本起初是不同意的的太后也有鬆動。

「你去了,能頂什麼事?」

「皇祖母,雖孫媳卻頂不上事,可孫媳就是想要陪在殿下身邊,患難與共。」說話之間,溫軟露出了女兒家的嬌憨,低垂的眼眸有絲絲情意流動。

聽到患難與共,太后略微一愣。隨後瞧了眼她,看不出作假的痕迹,再細想,自己孫兒長得俊,丰神俊朗,又是新婚,這溫軟自然是心喜孫兒的。

嚷著患難與共,約莫是真的情深意切。

沉吟許久,想起昨晚做的夢,她素來疼愛的老三,入了她的夢,在她跟前下了跪磕了三個響頭,說是往後不能好好孝順她了。

這夢不像往常的夢,醒來后還是非常的清晰,所以她一直心神不定,覺得有事情發生,結果老三媳婦就進宮了。

「也罷,哀家也是憂心的,你去雖不頂用,可既然老天讓你夢到了老三遇上危險,便是有他的用意,哀家便寫一道懿旨,許你出京去稷州,只是稷州叛亂剛平,還是有危險的,哀家便再派百名護衛護你前往。」

「孫媳還有一事請求。」

太后看向她。

「孫媳想求皇祖母派一名太醫陪同前往。」

太后允了溫軟。從宮中回來,稍作收拾,隨後派人回伯爵府說了聲,沒等回話,便立刻出了京。

金都東南去千餘里,便是稷州了。稷州版圖寬廣,有崇山峻岭,更有蜿蜒江河,山好水好,商貿比起揚州差了些,但卻也是富饒的地方,且加上易守難攻的得天獨厚地理,留守在稷州的節度使心生了別的心思,起兵欲反。

這次溫軟從金都到稷州,陸路加上水路,快也得近一個月。昨日驍王才出事,消息還未傳到京中,但溫軟也記得,他是在遇害的四天後才被尋到的,然後昏睡了將近兩個月。

溫軟怕去晚了,錯過了救驍王的時機,便日夜兼程趕往稷州。

因有百名高手護送,再者叛亂已平,故一路順暢,用了二十餘日趕到了稷州。

稷州知州宋琅,年約三十五,武將出身,聽聞驍王妃來了稷州,一時怔忪。

按照送信的腳程,驍王出事的摺子才到金都不久,怎麼驍王妃就來了?

不容多想,命令下人:「立即去收拾殿下隔壁的屋子,再準備些膳食。」

然後扶正官帽,拉平衣襟,快步趕出去。

立在知州府外的紫衣女子,雖然風塵僕僕,面無脂粉,著裝簡單,頭上也無朱釵,可卻生了一幅好相貌,眉目之間更有貴氣,所以一眼就能辨出其身份。

溫軟原本有些肉的臉和身材,經過這二十日,整整瘦了一圈,也憔悴了不少。

知州宋琅立即行禮:「下官稷州權知軍州事參見驍王妃。」

「禮數便全免了,我心繫殿下,便千里趕來,但在途中聽說殿下遇險,現如今怎樣了?」溫軟面露憂色。

稷州知州宋琅,溫軟是知道的,上一輩子因救下驍王,驍王雖然失勢,卻還是不遺餘力的讓他高升,而宋琅也沒有辜負驍王,造反之時,成為左右手。

宋琅面色凝重,略微偏身,朝溫軟做出請的姿勢:「王妃,進府詳談。」

宋琅並沒有多說什麼,把溫軟帶到有重兵把守的院子中。

驍王的病房外,宋琅說:「王妃,殿下就在裡邊,望有心理準備。」

溫軟微微呼了一口氣,她早做了最壞的準備。

好,則有救。最壞,雙腿殘廢。

宋琅推開了門,房中是沉悶,一股濃重的藥味和安神香隨之襲來,溫軟不適的皺了皺鼻子。

宋琅解釋:「找到殿下的時候,泡了水,染上了寒疾,所以不能見風。」

溫軟抬腳進去,還是說:「在不見風之下,開些通氣的縫。」

宋琅頷首。

溫軟隨後走向床榻,略過屏風,看向紗帳中的躺著的人。溫軟有一瞬間覺得不真切。

與他,最後一面是在斷頭台上,那時他雖然狼狽至極,但也比現在這般死氣沉沉的躺在床上要強得多。

伸出手撩開了帳簾,月清立馬接手,把帳簾鉤了起來。

夫妻二人相見,宋琅屏退的其他人,讓溫軟獨自和驍王待一會。

溫軟在床邊上坐下,看了驍王許久。

面容乾淨,雖然削瘦了許多,但比起在斷頭台上蓬頭垢面卻又英俊許多。只是那雙最為能震攝人心的雙眸緊緊的閉著,

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無奈的笑了笑,低聲道:「沒想到你我夫妻二人還有相見的一日,上輩子陪你走了一輪鬼門關,這輩子還披星戴月的來救你,待你清醒之時,可要好好還我這兩個恩情。」

半響后,溫軟朝著門外喊:「趙太醫可緩過來了?」

月清回:「已經候著了。」

長途跋涉,眾人都疲憊了,太醫要為驍王診脈,自然不能出錯,方才溫軟便讓他下去稍作休整。

「讓他進來,宋知州也請進來。」

門開了,人進來后,立馬闔上了門。

溫軟起身,讓了位置給趙太醫。

診脈小半刻,趙太醫眉頭越蹙越緊,鬆開了手,把驍王的手放回榻上,復而站了起來,看向宋琅。

「宋大人,可否讓人把藥方和熬藥的藥渣給下官瞧一瞧?」

宋琅聞言,面上露出了些許的驚色,「可是有什麼問題?」

趙太醫嚴謹道:「看過之後才知道。」

隨後命人拿了藥渣過來,趙太醫對照了藥方,把那些熬剩下的藥渣看了又看,聞了又聞,沉吟許久才說藥物沒問題,又問平日驍王吃的是什麼。

溫軟是知道驍王是如何中毒的,但也不能輕易提醒。他們來的時候,驍王用膳才用到一半,房中還有未喂完的米湯,太醫又檢查了一遍米湯。

「藥物和米湯,都屬無毒。」

太醫的話一落,溫軟配合著宋琅,臉色都瞬間一變,問:「太醫的意思是殿下中毒了?」

太醫點頭:「一種慢性毒,但還不清楚是什麼毒。」

溫軟忙問:「可嚴重?」

心底默默祈禱,可千萬別嚴重到殘疾的程度。

「才服用不足十日,毒性不強,但還是會影響到身體,只是要知道是什麼毒才能徹底解毒,下官需要想想。」

太醫說要想想,誰也不敢出聲,溫軟也不知道他要想到什麼時候,就說:「殿下中毒之事,暫時不要傳出去,但從今日起為了不給旁人動手腳,殿下的膳食由我來準備,熬藥之事就勞煩趙太醫了,解藥也需儘快研製出來。」

趙太醫拱手:「下官定嚴陣以待。」

溫軟覺得自己似乎太過淡定了些,便暗中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等眼眶微紅,還帶了些濕潤時,坐到了床邊上,握起了驍王的手,插入指縫之間,十指相扣。

「我與殿下成婚不過一日,他便來了稷州,遭人暗算成了現在這副模樣……我心中難受。」話到最後,哽咽不成聲。

雖是溫軟自己算計得來的婚事,但她也曾像尋常女子憧憬過與驍王夫妻和睦,琴瑟和鳴。

溫軟真情流露,在這屋中的宋琅和趙太醫都暗想驍王是真的娶了個好妻子。

半響后,宋琅與溫軟道:「下官已命人收拾了殿下隔壁的廂房,王妃奔波多日,必定累了,先行休息,下官去勘察殿下中毒的事情。」

溫軟搖頭,「我住在殿下房中便可,有人下毒,便說明有人要害殿下,如今下毒不成,定會另想一計,而今殿下中毒的事情也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我守在他身邊才能安心。」

雖然房中空氣不通,滿是藥物的氣味,卻也比砍頭前住的天牢好太多了。那天牢陰暗潮濕,蛇蟲鼠蟻,短暫的十餘日,卻也是她生平吃過最大的苦。

那些苦都吃過了,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麼。

幾人暫時退出房外,不會有任何人會想到昏迷了二十日的驍王,早在十日之前恢復了意識,只是他一直醒不過來而已。

有意識的驍王,自是把剛剛溫軟的話,還有太醫的話都聽了進去。

對於溫軟方才的話,驍王一絲也不信,且心底儘是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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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軟:為自己的演技點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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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的丈夫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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