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是她

不該是她

「......」

夜色濃重又冷寂,這空曠的殿內,熏的香也極冷冽,紀若晴只覺得晚風夾雜著無盡的寒意凜凜而過,颳得她身上都起了一身細密的雞皮疙瘩。

紀若余的聲音彷彿一聲驚雷,雖極為沉浸,卻依舊在她頭頂炸裂一般,將她嚇得不輕。

只是他說完后,滿室又歸為一片寂靜,紀若晴甚至覺得能聽到自個兒心臟被驚得砰砰直跳的聲音。

她本來就做賊心虛,這會兒更是覺得人嚇人,嚇死個人。

她慌裡慌張地將《千金方》藏到身後,顫著聲音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睡不著......」

所以出來走走!散散步!

嗯!這大概是個很好的理由,希望紀若余能輕易放過她......

「......」紀若余沉默片刻,隨後嗓音清冽的開口道,「所以......你想同我睡?」

語不驚人死不休。

紀若晴被他這句話驚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幸好墊著栽絨黃地小團花的毯子,不然她又要齜牙咧嘴的揉屁股了。

沒想到紀若余竟然變.態到了如斯境地,他......他怎能輕易對親妹妹說出這樣的話來?!

紀若晴現在,只想逃,遠離這個死.變.態。

然而紀若晴卻不知道,只是她一個人想太多而已。

紀若余完全沒覺得這句話有任何的歧義,甚至陷入了小時候的回憶。

那時候,紀若余才九歲,而紀若晴還是個三歲的小糯米糰子,白白軟軟又黏人得緊,時時刻刻都要跟在紀若余的身後當條小尾巴。

那時候,紀若晴總是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捏著紀若余的衣角,奶聲奶氣甜糯糯地問道:「哥哥~為什麼她們都有母妃帶著睡覺,但是晴晴沒有呀?」

「哥哥~晴晴想要母后~」

「哥哥~床底下有黑黑的東西,晴晴害怕......晴晴不要一個人睡嗚嗚嗚......」

那時候,白白軟軟的糯米糰子總會害怕的緊緊捏著他的衣角,琉璃色的眸子宛如世間最澄澈珍貴的寶石,不染纖塵,望進他的心間。

像極了他的母后,這世間最溫柔也最心狠的女子。

那時候,紀若余只要看一眼妹妹的眼睛,就會心軟得不像話,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也願意給她摘去,又怎麼捨得她害怕。

她那麼小小的一團,玉雪可愛,冰雪聰明,卻從來都沒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不僅是紀若余,宮裡其他人對她也是一等一的寵溺,無論她向誰提怎樣的要求,都是滿口答應的。

紀若余也是,從未拒絕過她。

所以那時候,她總是要同紀若余睡在一處,不然便睡不安穩,睜著大眼睛坐上一整夜,無論宮女太監們怎樣勸都不合眼。

許是宮裡太大,可只有紀若余與她,才有著血濃於水的羈絆。

只有紀若余摟著她的時候,她才能安寢,閉上眼便一夜睡到天亮,發出清甜的呼吸聲,有時候甚至還甚至發出幸福的鼾聲,小小的,填得紀若余心裡滿滿的。

望著她香甜可愛的小臉,睡著后皺成了一團,紀若余總是忍不住唇角微微勾著,一勾便是一整夜。

只是後來......

回憶突然被硬生生打斷,因為紀若余發現,眼前這個擾人清夢的煩人精居然悄悄站了起來,躡手躡腳的往寢殿外走。

「站住。」紀若余出聲道,嗓音冷冽疏離,與他回憶中的那個始終溫柔守護著妹妹的兄長迥然不同。

紀若晴腳步一頓,身體本能的不敢往前走,也不敢回頭。

「手裡拿的什麼?」紀若余的語氣稍往上揚,目光銳利地發現了紀若晴手裡拿著的那本《千金方》。

「......」紀若晴趕緊把千金方往懷裡一塞,「沒......沒什麼......」

這麼寶貝的東西要是被紀若余發現了,肯定又要搶她的,真是懷璧其罪啊......

紀若余眸底掠過一抹嗤意,瞧著紀若晴這守財奴的小家子氣模樣便氣不打一處來。

他實在想不通,紀若晴明明是自小在皇宮中千嬌百寵的長大,無論是父皇還是妃嬪們,都對她百依百順,什麼名貴的首飾珍貴的料子沒給過她,可她越長大卻越是貪慕虛榮,又極吝嗇小家子氣。

真真是被寵壞了的。

唉......不經寵。

倒不如像現在這般時不時凶一凶她,反倒聽話多了。

比如現在,她微微垂著腦袋縮成一團的站在那兒,就顯得十分順眼且乖巧,他很喜歡。

只是比起他最喜歡的小時候的她,似乎還差了點什麼......

是什麼呢......?

紀若余微眯著眸子,眼底一片泠泠的黑,夾雜著深深的思索之意。

「......」紀若晴斗膽悄悄看了一眼紀若余,他坐在那,一身都隱沒在黑暗裡,臉上的表情都模糊得很。

月光透過窗牖落進寢殿里,恰好落在他們二人之間的地上,彷彿劃出了一道淺淺的銀河,皎皎銀光流瀉其中。

而她和他,各在一邊。

「哥......哥哥,沒......沒什麼事我先走了。」紀若晴很慫的縮了縮脖子,像當只鵪鶉,將腦袋埋在地上逃走的那種。

順便她還嫌棄了一下自己這麼慫的樣子,真不知道自己這具身體到底在畏懼什麼......

「紀若晴。」紀若余突然出聲喊住了她,語氣幽幽的,聽起來很是唬人。

「......在!」紀若晴渾身起了個激靈,立馬站直了身子,站軍姿的那種直。

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這麼站著有些不妥,幸好夜裡黑,紀若余估摸也看不清她。

「你已成年,當知禮義廉恥,怎能同親兄長一起睡?」紀若余慢悠悠地開口,語氣裡帶著十分的無奈和鄙夷好生嫌棄了紀若晴一番,似乎覺得她既不懂事又不要臉。

紀若晴:......

她到底怎麼不動禮義廉恥了?!到底什麼時候說過要和他一起睡了?!

「今夜之事,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紀若余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

紀若晴:......

那還真不好意思了,為了她的醫術點,這樣的事情......以後會經常發生!

不過紀若晴心裡雖然這麼剛,嘴上卻立馬附和地說道「不敢不敢」,順勢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了紀若余的寢殿。

今晚......真是太失算了。

紀若晴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明明她的動作那麼輕,紀若余到底是怎麼醒的......?

在沒有想明白這個關鍵點之前,紀若晴不敢輕舉妄動。

不然下次又被紀若余發現了,她該怎麼解釋。

「我思來想去還是想同哥哥一起睡?」

「......」那她可能見不到第二日的太陽了。

不能刷醫術點,又無旁的事可以做,紀若晴便只能這樣混吃等死的混著日子,天天被紀若余在耳朵邊念叨一番,讓她找機會去侍寢。

耳朵深受荼毒的程度大抵就是年紀到了以後一在家閑著就被爸媽催著怎麼還不出去相親找對象怎麼還天天玩手機打遊戲的程度差不多。

紀若晴沒有經歷過後者,因為她是孤兒院長大的,沒有爸媽。

但她也已經駕輕就熟的學會對紀若余的話左耳進右耳出,當做什麼都沒聽見,拍拍耳朵繼續吃點心。

只不過......

她可以忽略紀若余的話,卻忽略不了系統的任務......

【系統:叮咚!恭喜您獲得臨時任務,阻止今晚玉美人侍寢。】

等會兒......?

玉美人是誰?侍寢又是怎麼回事兒?

紀若晴掐指算了算,夜千辰那個大豬蹄子,好像上回走了以後,有三天都沒召她侍寢了。

不過也沒召別的美人侍寢。

紀若晴把這歸咎於大豬蹄子身體不行了,所以要休整幾天。

畢竟天天都召美人侍寢那是要被榨乾的,就算是小說也要遵守新時代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但是......這休整好了就馬上忘了她?!竟然召的是叫什麼玉美人侍寢?

系統剛發布完這個任務,紀若晴就看到紀若余沉著臉色從外頭回來。

那鐵青的臉色一下子就讓她渾身警覺起來。

果然,他玉竹般的身形停在她面前,遮住了大片的光:「今日他召美人侍寢了,召的不是你。」

紀若晴:......

為什麼感覺他的話里蘊著一股濃濃的憂傷,是比「今天他結婚了,新娘不是你」還要悲傷難過的那種情緒。

「我知道了,哥哥。」紀若晴垂著腦袋,假裝很難過的樣子。

「玉美人,名喚秦琢玉,其父為夜國威猛大將軍,其兄為夜千辰貼身侍衛。她雖乃侍妾所出,卻知書達理,才情橫溢。比你溫柔,比你知禮,比你優雅,比你嫻淑。」

「......」紀若晴越聽越覺得一臉疑問號。

她的親哥喲......這是親哥嗎?!

「不過沒關係。」紀若余抬手,輕捏住紀若晴的下巴,很驕傲地看著她巴掌大的絕美容顏,目光輕掠過她眉尾那鮮艷的硃砂痣。

「你比她美。」

「美了十倍百倍不止。」

「今夜,該你去侍寢,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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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哥哥獻給暴君后(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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