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外室(8)

她是外室(8)

沈初嫿望他一眼,揣度道,「你答應我讓紅錦過來。」

裴煥笑過,「自然。」

沈初嫿也微微心喜,她試著道,「我院里人少,你能把趙媽媽也送來嗎?」

裴煥鬆散著眉眼望她笑,「你倒會訓狗,給點好處就要這要那。」

沈初嫿轉步到凳子邊,泄氣道,「你不會如我願。」

她吃了個悶虧,連狀都沒地方去告。

裴煥開了一點窗,把火盆端到窗邊桌子下,他翻了翻炭火,道,「你想要媽媽,這宅子里已經有李媽媽了,其他的什麼媽媽進來,我不想讓宅子成了你們沈府,你的那些主意趁早歇,叫我發現了,你知道後果。」

沈初嫿慢慢背過身,閉著眼道,「我父親什麼時候出來?」

裴煥扔掉竹籤,拍兩下手道,「你父親五天後就能出來,不過這鄴都他是不能呆了。」

沈初嫿沉默了會兒,須臾細聲道,「你說了他會沒事……」

裴煥從木施上拿下纏棕帽戴好,懶怠著道,「陛下將他調離鄴都了,約莫是去開封府。」

沈初嫿呆一會兒,急聲道,「你,你能不能讓陛下留他在鄴都?」

裴煥穿好皂靴,緩步到隔門前,側頭看她,「你高估我了,能保住你們沈家已是我最大的本事,你還想讓他留在鄴都,是不是等風頭過了,你再傳信給你父親,到時候他就能大搖大擺的接你回府了?」

沈初嫿眨一下眼,濕潤沁出,她柔柔道,「不會的。」

裴煥輕笑,「這麼說,你心甘情願給我當外室?」

沈初嫿頹喪歪倒,微聲道,「我想他在鄴都……」

裴煥涼颼颼道,「好辦,讓他辭官回鄴都養老。」

沈初嫿無助的看著他,「你幫幫我。」

裴煥立在原地不動。

沈初嫿耐著羞澀,直起身去牽他的手道,「我,我願意跟你的……」

裴煥眼眸變得深邃,道,「工部缺個主事,只是官階小了點。」

沈初嫿想著再小也比出鄴都好,她曾聽說那些出去的以後就永遠都回不來了,她弟弟才六歲,往後襲爵了總不能在那什麼犄角旮旯呆著,呆鄴都回頭她還有娘家撐腰,腰杆子挺直了,她才能專心辦這頭狼。

她連忙應話道,「都聽你的。」

裴煥挑起一邊眉,咧笑道,「你倒是我見過的最識時務的人。」

沈初嫿皺眼低泣,「是你逼迫我。」

她也不想受罪。

裴煥放了她的手道,「要是被我發現你對其他男人也使這招,我就殺了你。」

沈初嫿戰慄不止,她轉身往床邊走,翁聲道,「你該走了。」

裴煥站了會兒,旋即走出去。

沈初嫿也鬆了口氣,她精神頭早沒了,只他一出屋,她就將眼一閉睡過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邊聽見紅錦的哭泣聲,沈初嫿艱難睜開眼,就見紅錦腫著雙眼,臉上還掛著淚。

她嗓子乾的冒煙,推著紅錦道,「去給我倒杯水。」

紅錦抹掉淚,去桌邊倒了水急慌慌送到她嘴邊讓她喝了下去。

渴算解了,沈初嫿撐著要起來道,「父親和母親如何了?」

紅錦拿來枕頭墊在她腦後道,「老爺夫人在獄里都挺好,那狗腿子也沒虧待他們。」

沈初嫿沒精打採的嗯著。

紅錦尷尬著聲道,「小姐您受苦了。」

沈初嫿身上不得勁,她伸手搭著紅錦道,「快扶我去洗漱。」

紅錦道了聲是。

出來時,沈初嫿更蔫了,倒床上又昏昏欲睡。

紅錦在屋裡翻了半天,也沒找見寬鬆的,卻叫她在裴煥的衣櫃里翻出來一件寬袍,她匆忙給沈初嫿穿上,小心問她道,「奴婢去廚房給您燉些湯,等您醒了喝點。」

沈初嫿點一下頭,手摸了摸她腦袋,「別哭了。」

紅錦把她的手塞進被褥里,看著她又睡過去,這才放心出去了。

以前在沈府,沈初嫿吃喝上都是最精細的,紅錦自是緊著沈初嫿吃喝的喜好,她進廚房見廚娘坐在門檻嘮嗑,也是恭恭敬敬的跟其中一個廚娘道,「這位姐姐,我家主子想喝點湯,勞煩姐姐給煮個人參烏雞湯。」

那廚娘跟旁邊的廚娘對視一眼,撲的笑出來,「今早上就剩半截排骨了,你看排骨湯行不行?」

紅錦擔心沈初嫿起來沒得吃,想著排骨就排骨吧,她笑道,「那我在這裡等著,姐姐快去熬湯吧。」

那兩個廚娘拍拍裙子起來,忽視一眼,扭身往廚房裡走,邊走邊譏誚。

「還真當自己是官家太太了,一個外室還想著人蔘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等爺玩膩了,估摸著連排骨湯都喝不了。」

兩人邊說著邊大笑,紅錦在後面聽得一肚子火,硬是等著她們燒好湯,也不叫人,直接端了就走。

她回柳苑后,就見沈初嫿靠在床邊發獃,她盛了半碗排骨坐到床邊喂她,氣道,「這宅子里的下人沒一個好東西,盡在背後嚼舌根。」

沈初嫿吃了兩口排骨,歇著聲道,「他們說什麼了?」

紅錦餵了她一口湯,眼眶又開始紅了,「您當初就不該衝動,原本徐少爺就喜歡您,他都準備跟老爺提親了,您卻跟那麼個夯漢①走,他們這些粗人豈會把女人當人看,得了您這樣精貴的人兒也是死命糟蹋。」

沈初嫿垂著眼眸,才要說話,卻見前邊兒屏風站著個人,陰森森的瞪著她們,赫然是裴煥。

她驚了一下,當即清楚他都聽見了,她吶吶著聲道,「你回來了……」

紅錦唬的一跳,端著碗立刻站到一邊去,她怯怯的看著裴煥,就怕他抽出刀將她砍成兩半。

沈初嫿支起身推紅錦,示意她出去。

紅錦不放心道,「小,小姐。」

沈初嫿揮一下手,「你去苑裡待著。」

紅錦無法,只得捧著碗退出去。

沈初嫿微微側背,細小聲道,「她不是有意的。」

裴煥解下佩刀往桌邊一放,拉過椅子坐倒,他斜著嘴笑,「她說的難道不是你想的?」

沈初嫿抿一下唇,尋著話道,「我沒這麼想。」

裴煥哼了一聲。

沈初嫿控制不住抖了一下,她望著他道,「是紅錦受了氣……」

「你們沈府出來的女人,哪個不嬌氣,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捧著你們,只准你們不把人當人,輪到自己虧了點,就覺得別人罪大惡極,」裴煥嘲諷道。

沈初嫿眼紅起來,她偏過頭團著帕子揩過,輕聲道,「我現如今已在這裡,你說什麼便是什麼,我何曾敢武逆你。」

裴煥擰緊眉頭,「到頭來還是把你委屈了?」

沈初嫿斜看著他,只見那張硬挺的面孔上已是黑雲密布,她掀開被褥,踩著木屐走到他面前,啞聲道,「你別把紅錦的話放心上,她是隨嘴胡說的。」

她人細瘦,再加上頭髮披散在背後,瞧著極溫柔乖巧。

裴煥執著她的手笑,「我勉強裝傻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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夯漢:干粗活的漢子

昨天和朋友聊天,說嫿嫿有一種莫名的沙雕感,再作都想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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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白月光當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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