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在群臣跪迎時，蕭建跪的有些不情願。跪宣德帝，甚至跪皇后他都沒有意見，但是同為皇嗣，讓他一個皇子跪迎一個公主他心裡就不願意了。

和蕭建一樣心裡不情願的還有賢嬪，以前她是昭陽的母妃，昭陽雖然品級比她高，但是她是母妃，昭陽還需要向她請安，如今這層膜被捅破了，變成她跪迎昭陽，她怎麼能願意？

但是這個不是他們能任性的時候，蕭建和賢嬪對視一眼，只能暫且忍耐下來。

更加出乎眾人預料的是，宣德帝叫起后，在自己右手邊為昭陽公主設席賜座，惹得下方的朝臣更加震驚，很多人都忍不住朝著蕭建的方向看去。

蕭建只能握緊了手中的酒杯在眾人或挪揄，或嘲諷的目光中緩解自己的怒氣。

以前他不知道，最近學了這麼多的皇家禮儀，他自然知道昭陽公主坐的那是儲君的位置。他這個皇子還在這，宣德帝就讓一個公主坐上了儲君位，這是將他這個皇子置於何地？

意識到這點的不止蕭建，朝臣們也都注意到了。以前昭陽公主在宴席時一般都坐在皇後下首，這次坐在儲君位，看來，他們對昭陽公主的態度要更加慎重才是。

宣德帝不在意下方重臣的反應，舉起酒杯起身道：「此次宴會為賀我大齊勇武之軍得勝歸來！賀我大齊疆域擴充，收服北狄！」

「此杯為大齊賀！為軍士賀！」說完后，宣德帝便滿飲了此杯。

朝臣緊跟著道：「為大齊賀！為軍士賀！」也跟著滿飲了一杯。

旁邊的胡順緊接著給宣德帝倒了一杯酒，宣德帝接著道：「這一杯朕要敬關西伯！幸虧在危急時刻，愛卿自願請戰，才讓我軍軍心沒有渙散，眾將士才眾志成城，一舉得勝！」說完后，宣德帝又一飲而盡。

關西伯聽到這話趕緊從座位上起來，將酒一飲而盡，接著道：「臣惶恐！身為領兵將士，一生職責便是護衛家國，為大齊而戰！臣和將士們只是盡了將士之責，當不起陛下讚譽。」

「好！好一句將士之責！」宣德帝聽后大笑道：「有這樣覺悟的人不多，愛卿能明白這點，實乃我大齊之福！」

宣德帝和關西伯的一問一答，眾人都能聽出來這是在諷刺毅勇侯。如今毅勇侯算是完了，身為將軍在大齊危難面前不願出征，和帝王討價還價，這樣的行為徹底惹怒了宣德帝，也讓朝臣對毅勇侯的印象大跌。

毅勇侯已經被革職在家了，他們都知道只要關西伯和昭陽公主得勝歸來，宣德帝就要開始清算毅勇侯了。

如今宣德帝和關西伯的對話，讓不少御史開始摩拳擦掌，明天可以大展拳腳參奏毅勇侯了，說實話，他們看毅勇侯不爽很久了。

「此次得勝，愛卿功不可沒。」說完后，宣德帝又對閣臣道：「閣部擬旨：晉關西伯為關西侯，賜一等侯爵，賞銀萬兩，珍珠十斛，玉器十件，各色錦緞五十匹，其餘賞賜由閣部再依例頒賞。」

「臣謝陛下隆恩，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關西侯謝恩后又道：「此次北狄之戰，臣並非首功，陛下若論功行賞，臣認為首功之人當比臣受到的賞賜更多才是。」

「哦？」宣德帝聽后大笑道：「你這是在給你手下的將士跟朕討賞呢？」

宣德帝這話一落，旁邊的朝臣都跟著笑出了聲。

笑過後，宣德帝問道：「說說吧，你這是給誰討賞呢？」

「臣認為此次首功當為昭陽公主，宣正郎陸機也功不可沒。」關西侯答道：「昭陽公主親自和皋落氏談判，與皋落氏周旋，這是一舉消滅即潞氏的關鍵，之後公主又親自率軍奔襲皋落氏王庭，以神機營三千兵力，一舉拿下一萬敵軍，攻破皋落氏王庭，生擒皋落氏可汗，隨後又率軍追擊即潞氏，奠定了此次戰役決勝的關鍵。」

「宣正郎陸機根據僅有的軍報，推算出皋落氏王庭和即潞氏大可汗逃離所在，利用其餘小部落之間的猜疑，制定了逐步瓦解，遠交近攻的政策，瓦解了北狄各小部落的聯盟。還請陛下論功行賞。」關西侯請功道。

宣德帝聽後點頭，道：「關西伯的奏摺大家也都看過，對昭陽和陸機的功績心中都有數，諸位看看朕該給兩人什麼樣的賞賜？」

「臣提意加封昭陽公主為輔國公主，允許公主入朝參政，賜陸機為翰林院學士之職，晉陸機為御史中丞。」彭閣老率先道。

輔國公主非對朝廷有大貢獻者不能封，大齊獲此封號的也只有當年的太宗之女鎮國公主，鎮國公主封號全稱為鎮國平陽公主，當年的鎮國平陽公主也是從平陽公主晉封為輔國平陽公主，再接著晉封為鎮國平陽公主。現在昭陽公主的晉封，讓大家彷彿看到了百年前的鎮國平陽公主的晉封之路。

還有彭閣老提出的參政之權，這意味著昭陽公主可以光明正大的站立在朝堂上，參議政事。這個時候大家又忍不住將目光放在了一旁的蕭建身上。

和昭陽公主年紀一般大的皇子都還沒有入朝之權，昭陽公主卻先皇子一步入朝，這其中的意思很值得人品味。

比起昭陽公主要加封為輔國公主，對陸機的加封就顯得不那麼起眼了。從從六品到正五品，三個官階，特別是如今的陸機還不到及冠之年，這個年紀到正五品，前途不可限量。

御史中丞是官職，大齊的御史中丞雖不像以前朝代那樣官職甚大，掌百官監察，但在如今也是實打實的實權官職。御史中丞聞風而奏，在御史台許可權極大，可直接上書天子。

翰林院學士在大齊雖是虛職，但每任宰輔都當過翰林院學士。雖然這個虛職沒有多大權力，但是意義卻不一樣，這代表著彭閣老的賞識，以及入閣的可能。

「臣附議。」楊閣老緊接著起身附議道。

緊接著閣臣和六部的尚書都跟著附議，最後除了女眷和蕭建外，所有的朝臣都起身附議。

蕭建看著對自己愛答不理的朝臣，此事都爭先恐後地贊同顧晗晉封輔國公主，心中氣憤極了，若不是意識到宣德帝在上面，他現在就想要親自質問那些大臣是什麼意思了。

宣德帝聽後點頭道：「朕也覺得彭閣老提議甚好。著禮部準備冊封我兒昭陽為輔國公主的大禮，明日起隨朕入朝聽政。著晉陸機為御史中丞，加封翰林院學士。」

「兒臣謝父皇隆恩，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顧晗謝恩道。

「臣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陸機也跟著叩拜道，望著上首的昭陽公主，他終於離殿下又近了一點。

宴會後，顧晗先跟著宣德帝一起回了勤政殿，宣德帝正關心女兒這些日子的情況時，這邊胡順便稟報，說皇子求見。

宣德帝皺了皺眉道：「他能有什麼事？讓他有事明天再來。」

顧晗勸道：「皇弟這個時候過來，應該是有要事，父皇不妨見一下。」

「那便讓他進來吧。」宣德帝道。

蕭建進來后，對著宣德帝請安后，宣德帝不耐煩地叫了起問道：「你有什麼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說？」

「父皇恕罪。」蕭建一聽宣德帝這麼問嚇得趕緊跪下，這些日子他不僅沒有和宣德帝親近，反而更怵宣德帝了。

「你皇姐也在這，怎麼也不給你皇姐問個安。」宣德帝看蕭建從始至終無視女兒的樣子，不悅道。連表面功夫都不做，他真的覺得這個兒子蠢得太厲害，帶不動。

「剛才沒有看到皇姐，還請皇姐恕罪。」蕭建趕緊道。這麼一個大活人看不到，也只有蕭建才能找到這麼蹩腳的理由了。

顧晗一點也不介意的樣子，笑著答道：「我剛回來，還沒有去拜訪皇弟。我從邊疆帶回些特產，一會兒給皇弟送過去，賢嬪娘娘那也有。」越到這個時候，表面功夫就一定要做足。

「你有心了，還不謝謝你皇姐？」宣德帝點頭道，女兒這個時候都還能想著從小對她不好的賢嬪，可見是念舊的人。但越是如此，宣德帝就越替女兒覺得不值。

賢嬪這麼長時間，可從沒有來他這問過阿晗一次是否平安。這麼想著，宣德帝就忍不住更心疼女兒。

「謝過皇姐。」蕭建趕緊道。

說完后，蕭建又趕緊道：「兒臣這次前來是想要求父皇賜婚的。」

「你看中了哪家的姑娘？毅勇侯府嫡長女？」宣德帝皺眉問道。

「兒臣和孫大姑娘只是知己，並無私情，還請父皇明鑒。」蕭建趕緊道：「兒臣和保齡侯府的表妹情投意合，已經稟報了母妃，母妃也已經同意，還請父皇成全。」

2333聽到蕭建的話，驚道：「阿晗，你這不僅拆了男女主，還讓男主和女配在一起了！」

更讓2333震驚的還在後面，蕭建成婚當日，毅勇侯府的孫大姑娘衝進蕭建的皇子府，痛罵蕭建薄情花心，忘恩負義，自盡在喜堂前。

蕭建和錢歡的婚事徹底成了一場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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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帝：帶不動，帶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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