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素姑娘,您說什麼?」天道鈴叮噹作響,瘋狂抗議。
「你不行,你不可以,被人出來怎麼辦?」他是天道,要維護每個人的命理線不出現意外。
素寒璧眯起眼:「小天道,你攔得住我?」
她將天道鈴捏緊,讓他閉嘴。
只一瞬的時間,她便變了一個模樣。
狹長的眼眸,略微向下挑起的眼尾,刻薄的薄唇,陰冷又俊美的面容。
她完美復刻時千劫的模樣,這是頂級的易容術法,就算是仙界的許多並不專攻此術的大能,也無法做到如此。
「就說是時千劫乾的唄,他反正作惡多端。」素寒璧將五色劍緊緊藏在懷裡,不讓他露出一絲一毫來,以防被人認出。
天道鈴:「?」你他媽就不能不帶著劍去嗎?
他只敢小聲囁嚅說道:「素姑娘,你再……再這樣,我是要叫人降下雷劫來罰你的QAQ。」
「乖,那天罰雷劫早一日降臨雲霄宗,我早一日去擋那雷劫功德圓滿。」素寒璧撫摸天道鈴。
一道黑影如墨般散去,偽裝成時千劫的素寒璧消失在寒月谷之中。
而此時的離海正在送月景回她新的洞府。
月景小心翼翼地走在梨花樹下,輕聲埋怨:「新的路我不太認得。」
「無事,我護著你走。」離海勸慰,一路送著月景去了新的洞府。
兩人分手之後,離海愉悅地孤身一人準備回自己的住處。
他所居的地方在靈川峰,周圍栽滿梨花。
離海哼著小曲兒,快樂地就要飛起來了,因為月景今天跟他多說了好幾句話。
就在月上柳梢之時,一道破空之聲在離海頭頂掠過。
他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結結實實的拳頭已經砸到了他的腦門上。
素寒璧瞄準他引以為傲的高挺鼻子,心道好幾聲讓你他娘的說我不好看,然後重重砸了過去。
離海腦瓜子嗡嗡的,被三拳兩腳打懵了。
他抽出自己的佩劍準備防禦,卻沒辦法捕捉到素寒璧的身形。
她的速度比風還要快,圍繞著離海轉了一圈。
強大的神識形成絕對的壓制,離海雙腿顫抖,心裡卻在想哪來的修士這麼不文明打架直接照臉掄,難道不應該用個法術或者是使用兵器么?
用拳頭,未免也太不文明了。
素寒璧揉了一下手腕,又是一個大掌往離海後腦勺拍了過去。
只聽見「梆」的一聲,素寒璧道:「讓你眼瞎。」
離海被這一掌拍慌了心神,沒聽清楚在說什麼,他勉強凝聚視線,看到的卻是一個模糊的黑影,令人心悸的魔氣環繞在這黑影周遭,以他元嬰期的修為,竟然沒辦法捕捉到此人的行動軌跡。
他感覺自己呼吸不上來,下巴卻被兩根冰涼的手指掐緊。
「記住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你魔尊爺爺時千劫。」
素寒璧報出自己的名號,而後又是一陣狂風暴雨一般的拳打腳踢。
她直接將離海打暈過去,望著他眼眶周圍頂著的兩個烏青淤痕,拍拍手,心滿意足。
「送你倆眼鏡框兒加強一下自己的視力吧。」素寒璧踢了一腳離海,低聲說道。
離海不省人事,根本沒辦法回應她。
素寒璧做壞事非常細節。
她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從裡面把自己切斷的時千劫的頭髮取了出來。
整整一束的黑髮,素寒璧小心翼翼地從裡面抽了一根出來,放在指尖,輕輕一吹。
時千劫的頭髮落在昏倒的離海身上。
素寒璧低聲嘟噥:「就這麼一束要省著點用,忍不住打人一次就用一根,把鍋甩給時千劫。」
說完,她的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近日來憋屈煩悶的心情總算是好了幾分。
次日,離海回家路上被人毆打的消息傳遍整個雲霄宗,這消息之勁爆,直接將素寒璧搶月景洞府這個小道消息給蓋了過去。
離海師父成自厚長老心疼極了,直直抱著被打暈的離海把素辛石叫了過來。
「宗主,宗主,不是我說啊,離海就這麼在雲霄宗里被打了,讓咱們雲霄宗顏面何存吶顏面何存。」成自厚向素辛石訴苦,「一定是內鬼。」
「胡說。」素辛石憂心忡忡,眼中竟然含著些許懼怕,「離海已是元嬰修士,能夠將他打成這樣,門中有哪些二代弟子可以?若是門中長老,若對離海有意見,直接以門規懲罰不就行了?」
「那宗主的意思是?」成自厚皺眉,覺得素辛石分析得有道理。
素辛石眼尖,注意到了離海身上落著的一根有著不同尋常氣息的黑髮。
他以兩指拈起,仔細端詳,認出了上面那獨一無二的氣息。
時千劫已與他交手過很多次,素辛石不可能認不出他來。
「是……時千劫。」素辛石憂心忡忡,「他遺落了一根頭髮在現場。」
「???」成自厚哪能相信素辛石的話,「時千劫……要是時千劫出手,離海能活著?」
「他就是外傷看起來可怕了些,要害之處都沒有傷到。」成自厚不信。
素辛石已經完全相信就是時千劫做的了,只有他才能潛入雲霄宗而不觸髮禁制,更何況現場還遺落了他的頭髮。
「全身上下都是傷,惟有幾處要害沒有傷到,這便是時千劫的可怕之處了。」素辛石冷靜分析,「只有他才有如此強的實力,能夠如此傷人,他這是在示威,挑戰我雲霄宗的威嚴。」
他的話音剛落,倒在成自厚懷裡的離海陡然睜開了眼睛。
「對!沒錯,就是時千劫,打我那人親口說的!」離海三言兩語坐實了時千劫的罪名,又昏倒過去。
——
「離海會不會死?」天道鈴擔心離海作為一個重要人物,就這麼被素寒璧打死了。
好傢夥,昨晚那打得,可是拳拳到肉,聲音梆梆的。
「不會。」素寒璧淡定喝茶,「我避開了他全身的要害處,修養一段時間就會好了。」
她身邊放著的五色劍已經恢復了最普通的冷白色,正散發出森冷的光芒。
「素姑娘……」天道鈴絮絮叨叨,憂心忡忡,生怕再出什麼岔子。
「我知道。」素寒璧托腮,「反正要不了多久,東海有仙人洞府出世,我跟月景還有季淮都會被素辛石派離門派,去爭一兩分機緣,我們馬上就會離開雲霄宗,不是么?」
天道鈴鬆了一口氣,心道幸好素寒璧還記得劇情。
「經歷了那東海仙人洞府出世一事,我素寒璧與月景的門中地位可就徹底翻轉了,唉……」素寒璧裝出一副有些苦惱的樣子,「到時候全門上下可都厭棄我了,以後仙骨也要給月景用。」
「說到仙骨哦,我這身仙骨可不一般,都是我從全界各處尋來的天材地寶,就怕給了月景她承受不住,我得抓緊給她打造一身新的。」素寒璧繼續絮絮叨叨,為以後的劇情謀划著。
天道鈴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這他媽仙骨也能人造?素寒璧你是人嗎?
「素姑娘,你冒名頂替時千劫做壞事,如此做不怕時千劫報復么?」天道鈴還在擔憂。
「不會吧。」素寒璧皺眉思考,「他來找我麻煩我就打他,反正他打不過我。」
天道鈴幽幽嘆了一口氣,時千劫作惡多端,按照這個世界的未來發展,他本就該死,身為天道他不會對時千劫太過掛懷。
「希望人別死我家門口。」天道鈴開始祈禱。
而天道鈴的擔心確實沒有錯,沒多久,「時千劫重傷雲霄宗弟子現場遺落秀髮一根」的消息不出意外地傳到了玄冥界。
時千劫正愁找不到一個由頭去尋素寒璧的麻煩。
他冷著臉,抿著唇,身側魔火一燃,已然消失在原地。
是夜,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在月色下一閃而過。
這抹身影彷彿墨色入紙一般,落入了純白的梨花樹林中。
時千劫悄無聲息地突破了雲霄宗引以為傲的禁制,當年他就是如此明目張胆地將素寒璧擄走的。
但這一次,他並不是來重複做這件事的。
素寒璧故意遺留在毆打離海現場的那根時千劫的頭髮,被素辛石小心翼翼地收藏好,放在匣子里。
素辛石知道時千劫的頭髮是珍貴的研究資料,他跟時千劫交手那麼多次,沒有一次能夠傷得時千劫一絲一毫。
這次居然被他留了一根頭髮下來,素辛石自然特別珍惜。
時千劫潛入掌門主殿之中,素辛石的梨花木案台上的匣子里,藏著他的頭髮。
他輕嗤一聲,將那匣子里的頭髮給取了出來。
下一步,便是去找那女人……
上次在黑獄之中是他疏忽了,用了只有自己本體五分力量的「影子」前去,被素寒璧斷髮,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這次,他特意用本體前來。
時千劫的動作極快,他潛入了雲霄宗的每一處洞府之中去尋找素寒璧。
畢竟素辛石這個麻煩傢伙還在,他並不能明目張胆使用搜索法術。
前方一片白色梨花氤氳著月色,如夢似幻,時千劫的身影如墨色的風一般,闖入了這個洞府之中。
在影影綽綽的梨花之下,有甜膩膩的花香傳來。
前方窗前,勾勒出一個窈窕的女子身形。
時千劫黑眸之中閃起意味不明的光。
他閃身走進房間里。
那白衣的女子側臉輪廓優雅,青絲垂到腰際,搖搖曳曳,一張臉如皎皎明月一般清絕出塵。
時千劫緊盯著她的側臉,知道這便是素寒璧,他認得她。
高大的身影站在她身後,投下一片令人感到壓抑的影子。
女子一驚,輕掩櫻唇,抬起頭來。
時千劫伸出一手來,手指攀上她的下巴,低頭在她耳邊說道。
「素寒璧,你還在跑什麼,嗯?」時千劫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耳側。
「假借我的名義——」做事好玩嗎?他還未說完,便看到了這女子抬起的正臉。
雖有七分與素寒璧相似,但卻不是她。
月景眼中盛滿了驚慌,正欲從時千劫懷中掙扎出去,便先被他從懷裡一把推了開來。
時千劫:「……」認錯人了草。
「認錯人了不好意思告辭拜拜了您嘞。」時千劫的身形一閃,又從這裡消失了。
半晌之後,月景的房裡總算是傳來了一聲驚懼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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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比魔尊。
最開始的天道鈴(囂張):素寒璧,你不講文明不講禮貌!
現在的天道鈴(瑟瑟發抖):素……素姑娘……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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