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趙小姐不是已經答應你了嗎，為什麼她突然又反悔了？你有沒有詢問過原因？」
童寒的經紀人連聲追問她。
童寒唇角緊抿，「沒有，我想追問下去，可她說自己要出席一個活動，就把電話掛掉了。」
當時趙清韻話中的不耐煩，她可是感受得一清二楚。
現在怒氣壓下去了，童寒變得惶恐起來——
失去了趙清韻作為她的倚仗，她在娛樂圈哪裡還能像以前一樣順風順水。
想了想，童寒硬著頭皮把這件事告訴經紀人。
經紀人硬聲道：「你是怎麼起來的，應該不用我再和你重複吧。」
「壓制住你的脾氣，重新去討好趙小姐。」
像童寒只有一張臉能看，脾氣差業務能力差，如果不是巴上了趙清韻，哪裡可能這麼快就在娛樂圈裡混出頭。
童寒深吸兩口氣，努力平復心中的不爽，「我知道了。」
但問題是，她連自己在哪裡惹了趙清韻都不知道。
童寒走過去，撿起摔在地上的手機。
她把碎裂開的鋼化膜撕掉，扔進垃圾桶里，撥通了趙清韻的電話。
電話響了半天都沒人接通。
童寒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氣得再次把手機往牆上砸。
這一回，沒有了鋼化膜。
她的手機屏幕四分五裂，無聲無息躺在地上。
「賤人！」
「趙清韻個賤人！我這麼討好你，你就這麼把我呼之即來招之即去！」
「不就是仗著自己運氣好被寧家收為養女嗎，沒有寧家，你什麼都不是！」
*
寧檬正在劇組拍戲。
——冰冷無情的神女終於軟化。
書生在碼頭做苦力，賺來十幾個銅板后，拿去買了排骨和土豆燉給她吃。
碟子里大半都是土豆，只有四塊排骨。排骨吸飽了汁，看起來十分美味。
書生把四塊排骨都夾給她，自己只吃土豆。
而碧落……默默舉起筷子，沒像之前那樣揮碎碗筷。
書生抄書，賺來錢后給她買了新衣裳，自己依舊穿著帶補丁的衣服。
知道她先天目盲，他總是詳細的向她描述這個色彩斑斕的世界。
……
碧落先天目盲，有得有失，她的神識比尋常仙人要強大，能夠看透凡人的靈魂顏色。
絕大多數凡人的靈魂骯髒，沾滿塵埃。
而書生是她見過的，最純粹的凡人。
又拍完一場對手戲，寧檬今天的戲份就告一段落了。
她和司霍去後台換衣服卸妝，再出來時，就聽到不少人在竊竊私語。
「剛剛那個真是童寒？」
「是她沒錯，旁邊那女人是她的經紀人吧。」
「今天明明沒有她的戲份，她怎麼到劇組來了，還去找了張導。看她那樣，好像是和張導服軟吧。」
「她這麼囂張，不可能服軟吧。」
「他們過來幹嘛？」司霍聽著這些議論聲，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寧檬：「應該是她經紀人拉她過來找張導道歉。」
司霍扭頭看寧檬：「是不是你出手了？」
不然以童寒那脾氣，怎麼可能過來向張導服軟。
寧檬勾唇一笑。
「我沒做什麼，只是讓寧家管家轉述一句話給趙清韻。」
司霍臉上露出好奇神色，「什麼話？」
——童寒喜歡寧二。
趙清韻今日所有，都是她搶來的，都是靠寧家五個男人給她的。
身為她朋友兼舔狗的童寒居然喜歡寧二，還借著和趙清韻的關係幾次三番接近寧二，趙清韻知道這件事後，第一個容不下童寒的人就是她。
寧檬不用多做什麼，只需要看狗咬狗就好。
司霍：「……就這麼簡單？」
「嘖，這所謂的友情也太脆弱了吧。」
「誰說不是呢。」
聽到不遠處傳來動靜，寧檬抬起頭，就見童寒踩著高跟鞋跟在張導，臉上笑容熱情，再也不復之前的高傲與不屑。
司霍也看過去，「看來接下來她會安安分分拍戲了。」
寧檬點頭，「丟了靠山，肯定會安分一段時間。」
「其實她在劇組裡待著，還是很礙我的眼睛，可惜實力不夠沒辦法把她給逐齣劇組。」
她有些遺憾。
反正劇組才剛開機，童寒拍了的戲份不多，真要換個女主也是可以的。
但她沒實力運作，趙清韻那白蓮花也不會翻臉翻得太徹底。
因為童寒服軟，劇組就不需要再把她和寧檬的戲份錯開。
所以戲份安排表又有了調整，第二天上午就有一場兩人的對手戲。
寧檬前腳到劇組，童寒後腳就到了。
瞧見是童寒，寧檬腳步微頓，朝她意味深長一笑，「童寒，你今天到得可真早啊，勤快得都不像你了。」
童寒暗暗咬牙，她知道寧檬是在諷刺前幾天她耍大牌遲到的事情。
一個小時后，戲份正式開拍。
「NG。」
「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
「童寒你怎麼回事！」
「再來。」
……
這場對手戲並不複雜。
但寧檬發揮得太過出色，演技糟糕的童寒接不了她的戲，頻頻出現失誤。
一場簡單的對峙戲NG了足足二十二回，NG得童寒頭皮發麻。
童寒低聲罵道：「寧檬，可以適可而止了吧！」
寧檬平靜道：「什麼時候演戲發揮出色，也是一種錯了。」
「你不如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可你這分明是在報復！」
童寒漲紅了臉。
出道一年，她是有過NG，但實在演不出來就讓導演直接放水或者扣圖。
可趙清韻現在對她冷淡，她就不敢像以前一樣有恃無恐。
寧檬輕笑，「我是在報復，可我報復得堂堂正正。」
「說句對不起，我就帶你過這一場戲。不然以後我們每一場對手戲，你都要NG十次以上。」
「你——」
狠狠瞪她一眼，童寒看向張導。
「張導，再來一遍，我這回肯定過。」
張導以前覺得童寒才是劇組裡不省油的燈。
現在發現，寧檬才是。
不過對方幫了他一個大忙，現在這麼壓制童寒，張導完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行，那你們再來一次吧。」
半分鐘后。
「還是NG！」張導摘下腦袋上的帽子，用帽沿扇了扇涼風。
「休息十分鐘再重新來拍這一場戲。」
張導話音落下，司霍領著幾個人，提著一堆飲料走進來。
「大家辛苦了，我們家寧檬給大家買了些綠豆冰沙解暑，大家千萬不要客氣。」
領著人去分發飲料。
NG這麼多次，受累的不僅是演員，還有劇組工作人員。
時間久了這些工作人員肯定也會有怨氣。
可耐不住寧檬會做人。
喝了口冰涼的綠豆冰沙，張導嘖了一聲，心中感慨。
*
這是一間很大的書房。
地板由紅木鋪成，有一整面牆那麼大的書架，上面零落擺放有書籍和擺件，層次分明。
只用看書架，就能感受出來這個書房的主人很有審美。
書架對過去就是茶几和皮質沙發。
沙發上，一個男人坐在暗處，正在慢條斯理泡茶。
他袖子上的茶色袖扣有些顯眼，和他這身黑色西裝極為相襯。
有人在外面敲門。
然後推門而入。
「董事長，剛剛柔畫那邊來了電話，說他們答應和我們公司合作了。」
「不過他們還沒找到合適的代言人，之前定下的那個因為一些原因換掉了。」
說完話，陶助理才直起身子，目光恭敬看著前方，視線餘光落在男人身上。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西裝革履，氣質清冷，一雙眼睛深邃若天邊星辰。
額前碎發乖乖垂下來，又沖淡了他的冷硬感，平添幾分少年氣。
雖然知道眼前人已經不再年輕，可看著他這張臉，陶助理覺得，他們董事長換下西裝，穿上英倫風的衣服，在大學校園裡走著都不突兀。
「因為什麼原因換掉？」
茶水泡好，寧白駒把茶水倒進杯子里，抿了一口就蹙起眉來——果然還是檸檬汁好喝。
這所謂的茶壓根不合他的口味。
「對方並沒有透露。」
放下茶杯，寧白駒道：「你打電話過去問問。」
「對了，我們公司投資的那兩部戲拍攝還順利嗎？」
陶助理道：「資料在樓下，我現在去給您取來。」
寧白駒無所謂，「好，順便幫我倒杯檸檬汁上來。」
說完，他重新垂下頭，一臉認真翻看著手上的書——《再不努力炒股我們就老啦》
而他身旁，還有好幾本類似的心靈雞湯類書籍——《你打算活出怎麼樣的人生》、《與其羨慕別人，不如讓別人檸檬自己》。
陶助理端著檸檬汁、抱著資料上來，餘光一掃那幾本書的名字，嘴巴下意識微微長開。
是他眼花了嗎？
這些心靈雞湯爆款書籍，他怎麼會在寧董的書房裡看到。
沒想到寧董看著端方冷肅，私底下的閱讀愛好居然是這些？？！
感覺自己發現了某個大秘密。
陶助理深咳兩聲，連忙收回目光，「董事長，資料都在這裡了。」
寧白駒沒注意到他的異樣。
喝了口飲料潤喉，寧白駒取出資料翻閱起來。
資料很厚，最前面是幾個主演的資料卡。
當看到某個人的資料卡時，寧白駒翻閱的動作停下來。
「小檸檬精？」
再次舉起杯子，將裡面的飲料一口喝完。
寧白駒從沙發上站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袖口。
「備車，我們去《無雙》劇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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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檸檬爹出場費000000001元：）
*免費章會寫得慢一些，晚上加更補償/狗狗祟祟.jpg
依舊是200個紅包，寶貝兒沖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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