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場準備
石學文還沒有上場,已經引來台下觀眾尖叫,這讓武館今日坐鎮的吳經理竊喜。經理室在距武館地面半層樓高的位置,有一面落地玻璃,可以將整個地下武館看得一清二楚。
吳經理是吳門的嫡系,但由於沒有武學資質,做不成武師,於是家族送他在大學讀了個企業管理的專業,畢業后參與家族產業的管理。這家地下武館只是吳門的產業之一,平時難得有家族嫡系成員過來視察。
吳經理摸了摸下巴,從經理室遠望去,都能感覺出這短髮長腿的小子美色逼人,從商人逐利的本性出發,他覺得今晚可以靠這小子的美色,多賺一波。
德叔已經走到前台坐下,手中的電話便響了起來,他拿起一看,慌忙抬頭,經理室的落地大玻璃背後,有一個黑乎乎的人影站在那裡。他趕緊接起電話,畢恭畢敬道:「吳經理,您好!」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倨傲的聲音:「你,讓那個叫沙包的小子,先來一場暖場賽。價錢好說!」
德叔的聲音里有一點小心翼翼:「館主不是安排了讓他和猛虎對抗嗎?」
吳經理沒好氣地說:「暖場賽,找個同級別的低手,隨便應付一場不就行了?讓觀眾先興奮一下!這也要我教?」
「是!是!是!我這就去安排。」德叔掛了電話,招手喚來一名侍者,附耳說了兩句,侍者點頭應了。德叔想了想,走出前台,朝石學文和琉璃走去。
因為還沒有輪到自己,所以石學文還沒有去候場,他就站在武館角落,認真聽琉璃的教導。琉璃今天下午察看過石學文的經絡筋骨,發現他當真是個武學奇才,不僅經絡氣血通暢,筋骨也被淬練得十分強健,基礎極好。可惜缺乏功法和技法,不知道如何運用筋骨之力,因此處處被動挨打。
琉璃在腦海中飛速地搜索了一下,為他開了一個速成訓練課。
她在未來世界,為了控制力量,搜羅了無數古今中外的武學秘籍,在光腦輔助之下,將所有的武學秘籍拆分成了兩大類。一類是內功功法,不管是少林的洗髓經、武當的太極內功心法,還是峨嵋的純陽修真功,教的都是如何由內而外,調動筋骨之「力」、運轉外部環境之「氣」。
通過修習功法,提高武師的力氣,這只是第一層,只有內勁外放,能夠善用圍繞在我們四周的「氣」,才算是達到高一層,修至圓滿。以前的武俠小說之中所載的《九陰真經》、《九陽真經》,無一不是如此。
另一類,則是外功技法,這部分的秘笈實在是太多,拳腳刀槍劍戟,從總綱《武學錄》、《拳經》,到各大門派的太極拳、羅漢拳、丐幫的降龍十八掌到崆峒派的七傷拳、洪拳、詠春拳……五花八門、精彩紛呈。
只有外功技法,卻沒有內功功法輔助,那只是架式,表演尚可,同台比武之時,半點用處都沒有。只有內功功法,卻沒有外功技法,那也如同一個天生神力的孩童,一不小心就傷了自己!
石門的沒落,正是因為功法及技法的消失。石益謙死後、文茵私奔,石峰日日消沉,渾忘了還有個兒子需要教導,竟讓這麼一棵武學好苗子浪費了。
琉璃是什麼人?她的腦子裡裝了無數秘籍,雖然無法一一回憶起,但是畢竟親自解構過,對其中的關鍵點十分清晰。針對石學文的情況,她只教了一招,正是她自創的「任意來去掌」!
招式簡單得很,左腿微屈,右臂內彎,劃出一個圓圈,右手成掌,呼地一聲向外推去。但是勁力如何運轉,卻需要反覆練習。
琉璃對石學文道:「任意來去掌,最要緊的便是任意二字。所有的動作,都有預兆可尋,你若揮拳,須先沉肩;你若運肘,須腰勁先行;你若抬右腿,須松胯勁讓力氣放在左腿。你只需沉下心來,觀察對方的肩、腰、胯細微變化,便可判斷他的下一步行動。然後,你就提前使出這一招,他怎麼來的,你怎麼擋,無拘無束,任由你心。」
石學文第一次有人如此認真地手把手地教導,將人體的每一個部位的變化、關係、順序都說得清晰無比,當時便喜得如獲至寶,拚命點頭。只需琉璃將內勁外爍之法、發招收勢之道一一道來,他便能融會貫通。當時便一個人在那裡演練了百遍。
這次還沒上場,琉璃便交代他:「上台之後,你別理觀眾席上的任何人,只要認真盯著對手,仔細觀察他的每一個變化,包括他的眼神,提前做出判斷就好。若是錯了,那就等著挨揍吧!」
石學文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琉璃道:「到了三分鐘,我會叫你一聲,你就可以順勢下台或者裝暈了。」
石學文嘻嘻一笑:「這個我會。」
琉璃點頭道:「這一招,有兩難。第一難呢,是判斷對方的來勢;第二難呢,是勁力含而不露,三分外露,七分留底,著勁奇快,讓對方來不及抵擋。」
石學文聽到這裡,有些茫然,似懂非懂,一雙大眼看著琉璃,將她的話牢牢記在心裡,以備日後慢慢思索。
德叔恰在此時走來,拍了拍石學文的後背,把他嚇了一大跳,轉身道:「幹嘛?嚇死我了!」
他這小模樣和平日的冷峻完全不同,讓德叔有些晃眼,他在內心嘆息一聲,道:「沙包,有沒有興趣來一場表演賽?暖暖場子。」
琉璃在一旁問道:「什麼叫表演賽?」
「我們武館,在正式競技之前,都會選兩名武館的自己人,上場表演一下對練,點到為止,目的只是暖暖場,讓大家嗨一下。」
石學文「啊」了一聲,指著自己,道:「我是自己人?」
德叔有點尷尬,嘿嘿道:「今天人手不夠,而且你看這觀眾,都叫著讓你上場呢。」
石學文目光投向觀眾席,還真有不少女性目光如狼,沖著他揮手、尖叫,他有點不自在,轉頭看著琉璃。
琉璃思索片刻,道:「一分鐘五千?」
德叔:「哇!搶錢啊……行!」
就這樣,石學文被琉璃賣了個好價錢。
人走到台下,西北角上有一個候場區,已經坐著兩個人,一個美女主持人,一個胸前掛著哨子的男裁判。那美女一襲左側開叉的緊身露肩無袖旗袍,更顯得她身材窈窕、曲線迷人,看到石學文走來,美女主持人咧嘴一笑,將手中的摺扇打開,掩住嘴,意態矜持:「沙包,你終於肯熱場了?」
男裁判身形瘦小,穿著黑色短袖T恤、黑色緊身褲,赤著腳,長發束在腦後,他冷冷地看著走來的兩人,沒有說話。
石學文和琉璃默默地站著,石學文忽然湊近了在琉璃耳邊道:「姐姐,我有點害怕。」
琉璃覺得一股熱氣從她的耳朵傳到了小腹,有點腳軟。她覺得這種不反感對方接觸的感覺很新奇,便忍下了他的膽小,瞟了他一眼,道:「想想你的偶像龍經天!」
石學文神情一振,整個人像打了雞血一般,猛地一點頭,道:「嗯!」
地下武館大而開敞,從候場區亦可以看到後台的人來人往。琉璃四下觀察著,卻見小茉莉和那個猛男的身影出現在旋轉樓梯處,兩人在侍者的帶領下慢慢走了過來。
男裁判見到這二人,霍地站了起來,叫了聲:「勇哥!茉莉!你們來了……」
被喚作勇哥的,是地下武館的坐鎮打手吳先勇,吳門中人,黃級二階武師,算是武館說得上話的人。茉莉受聘於武館,偶爾客串一下暖場賽。她又見到石學文和琉璃,很是開心,咧嘴而樂:「沙包哥哥,小美女,我們又見面了!」
因為她先前的示警,讓琉璃心生好感,雙方點了點頭。
茉莉年紀其實已經不小,但她從不肯承認,處處自稱為「小茉莉」,見誰都是哥哥姐姐,以小蘿莉自居。她最喜歡漂亮的東西,眼饞石學文很久了,這次聽說暖場賽的對手是沙包,她簡直樂不可支。
按照規矩,暖場賽不賭輸贏,不過可以刷禮金,觀眾刷的禮金越豪,兩個人在場上的時間會越長,誰的禮金多,誰就是贏家。禮物主持人會在場下宣布禮物的多少、土豪姓名,若是能夠挑動觀眾的興奮點,有時一場比賽下來,收益可以過百萬。
觀眾有男有女,為了迎合觀眾的口味,地下武館通常都會準備一男一女一場,女的一定得漂亮,男人則威猛霸氣。
這一次,武館暖場的,是茉莉對戰沙包。
石學文的外套,被琉璃拿著,他一身玄色武袍,袖口與褲腳都是束口,腰間一條青色腰帶,更顯得人挺拔俊氣,他還只是在候場區做了幾個熱身動作,便引來台下女性觀眾的尖叫聲。
茉莉那一身貼身短裝也很討巧,腰細腿長,胳膊圓潤有力,尤其是超短牛仔褲的存在,讓台下的男性觀眾口哨聲不絕於耳。
這還沒開始呢,台下坐著的觀眾,已經開始興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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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聲在哪裡?口哨聲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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