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等小李的情況穩定后，顧奶奶和村裡的幾個相熟的老太太買了營養品去醫院裡看望小李。
臨出發前，顧奶奶還不放心的叮囑顧以南：「南南你好好在家看家，出門記得把門鎖上。」
顧以南嗯嗯的點頭，「外面好熱，我不會出門的。」
顧奶奶又說：「中午我就不回來吃飯了，順便去你姨婆家。冰箱里有肉，你待會兒就拿出來解凍，等中午做著吃。」
「好。」顧以南看了眼村口方向的人影，「奶奶，劉婆婆都已經到了。」
顧奶奶看了眼遠處的老太太，「那我先走了，好好看家，等回來的時候給你買小蛋糕。」
「奶奶，我又不是小孩兒了。」顧以南哭笑不得，小時候家裡大人上街趕集，為了哄小孩兒，都會在上街前對小孩兒說乖乖呆在家裡，等回來的時候給買好吃的。
「再大也是奶奶的小孫女。」顧奶奶說完便提著營養品和兩大袋子剛摘的新鮮蔬菜朝村口走去，村口的小馬路上停著一輛黑色的小車，是劉婆婆兒子的車，專門開車送幾個老太太去醫院的。
顧以南站在院門口，看著奶奶坐車走後才慢慢的走回家，小黃圍在她的腿邊轉來轉去，很親近她這個主人。
「從現在起，家裡就剩咱們兩個留守了。」顧以南彎腰摸了摸小黃的腦袋，「你這個小留守兒童。」
小黃汪汪汪叫了幾聲，算是回應顧以南了。
一人一狗回到了家中，一股帶著靈氣的清風吹過，迅速將顧以南從外間帶回來的熱氣吹散了。
「還是屋裡待著舒服。」顧以南坐在院子里的梨樹下的竹躺椅上，滿足的嘆了一句，正當她準備閉目養神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聽到手機響，顧以南懵了片刻，等起身去拿的時候，鈴聲已經停了。
顧以南看了眼號碼，是夏星。
顧以南重新打了過去，夏星第一時間接了起來，「星星，打我電話做什麼呀？」
夏星說的第一句便是：「死女人，你怎麼這麼多天沒消息了？我都以為你失蹤了，我都想打妖妖靈報警了。」
顧以南哭笑不得，「我在家裡怎麼會失蹤？」
「我也不知道你到沒到家，我發微信給你也沒回，我還以為你半路上被人販子給拐跑了，我還在想要怎麼把你從他們的手裡解救出來。」夏星噼里啪啦的一頓說，「你到了也沒說發個消息。」
許久不用手機的顧以南回到家之後就沒有把手機拿出來，現在點開微信發現夏星給自己發了好多條，「我這些日沒玩手機，沒看消息。」
「現代人不玩手機？」夏星哼了一聲，「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背著我在外面有狗了？」
小黃聽到狗字，汪汪汪的叫了三聲。
顧以南忍不住笑了起來，「聽到沒？」
夏星：「......」
的確有狗了。
「什麼時候回來？」
「不回來了。」顧以南道。
夏星怔愣了片刻，聲音降低了兩個調，「真不回來了？」
「嗯，不回了。」顧以南躺在躺椅上，望著蔚藍如畫卷的天，清風徐徐，很是舒心，這些都是擁堵繁忙的城市裡看不到的風景。
夏星再次問道：「你想好了？」
「想好了。」
「那你在老家做什麼？還是去你們C市找工作？」夏星作為好友，真心實意的為顧以南著想：「C市雖說也是省會城市，但到底比不過A市。」
「我種地呀。」顧以南輕聲道，「我和你說過的。」
夏星沉默了片刻，「我以為你只是一時氣話，現在社會發展這麼快，更新換代也快，你以後再回來是想和應屆畢業生去搶基礎崗位嗎？」
「我沒說氣話，我是真的打算回來種地。」顧以南說道：「星星，你放心吧，今年就讓我做點想做的，若是不行明年後年再去投奔你，反正還年輕。」
夏星知道她打定了主意，也沒有再勸說什麼，「成吧，那你好好做種菜，以後種出來了給我寄兩斤。」
顧以南說了聲好：「我現在已經種上菜了，等過幾天長出新的一茬菜了，到時候給你寄兩箱過去。」
夏星：「這麼遠等寄到都壞了。」
顧以南：「空運，一天就到了。」
夏星：「運費貴，還是我上門來吃吧。」
「好啊，我們這裡風景很好，保證你來了樂不思蜀。」顧以南說道。
「好。」夏星又叮囑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後，一人一狗相依為命的坐了一會兒。
閑不住的顧以南去打掃了一遍屋子，又去餵雞，又整理了一遍菜地，菜里的黃瓜、茄子、四季豆、辣椒、番茄等等，一個一個都長得水靈靈的，充滿了靈氣。
這些菜不多，只夠家裡吃，完全不夠拿出去賣。
顧以南便將菜地旁奶奶收拾出來準備種蓮花白和蘿蔔的一畝地，全部灑上了菠菜種子和小白菜，簡單的蓋了一層薄土，澆了水。
同時還不忘將菜地里的靈氣陣擴寬，將這一畝菜地全部籠罩在其中。
夾著著靈氣的風輕輕吹著，令人毛孔舒張，神清氣爽。
顧以南拿著手機拍了張鬱鬱蔥蔥的菜園照片，然後發到了朋友圈裡。
夏星那邊很快評了一句：「挺好。」
顧以南笑了笑，又看到許多其他相熟的同事和朋友評論的話。
「顧組長這是哪？怎麼這麼多菜，看著好新鮮。」
顧以南回了句：「家裡的菜。」
「顧組長你什麼時候回A市了？」
顧以南回：「不回了，打算在家種地賣菜了。」
別人以為顧以南在說笑，順勢說了句：「顧組長那你可得多種一些品種才行。」
顧以南回了個好。
大家都以為她在說笑，她像是開玩笑的人嗎？
要是夏星在這兒，她肯定會篤定的點點頭，說像！
......
中午，顧以南簡單的煮了碗面，加了幾片飽含靈氣的菜葉兒，雖然簡單，但也十分營養。
顧以南覺得味道不錯，但小黃嫌棄得不行，往日奶奶都是給它吃油水豐富的飯食，今兒變成清淡口味的麵條，它便不樂意了。
等到奶奶傍晚回家，小黃便告狀了，咬著奶奶的褲腿兒朝放狗碗的地方走去，「汪汪汪......」
顧奶奶看見狗碗里的麵條，提起嗓子喊顧以南：「南南，不是讓你晌午時做肉嗎？怎麼吃的麵條？忘了和你說，小黃不愛吃麵條，它喜歡吃菜湯泡飯。」
顧以南看了眼不停甩尾巴的小黃，「奶奶，狗不能吃鹽，吃多了會掉毛的。」
顧奶奶不信：「誰說的？」
顧以南說：「寵物醫生說的。」
顧奶奶哦了一聲，「小黃又不是寵物。」
「......」顧以南無奈，「不都是狗嗎？」
「我們都是這麼喂的，也沒見它吃出毛病，它愛吃就讓它吃。」老太太還是有些固執的，沒聽顧以南的話，她彎著腰拍了拍小黃的腦袋，「晚上給你吃肉骨頭。」
小黃興奮的嗷嗷叫。
顧以南無奈瞪了一眼小黃，扶著顧奶奶走進屋裡坐在椅子上，「奶奶，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從村子去市區只要兩個多小時，中午吃過午飯便回村，下午四點也該回了，現在都已六點多，天都快黑了。
「去看望你姨婆去了。」顧奶奶嘆了口氣。
顧以南見奶奶臉色不好，「姨婆怎麼了？」
顧奶奶道：「今天去醫院探望了小李之後就去了你姨婆家，到你姨婆家的時候才知道你姨婆住院了，吃過午飯便又去醫院看了你姨婆，待了會兒才回來。」
「姨婆她生病了？」
「前些日日天氣一直很熱，她血壓一直降不下去，有一天忘記吃降壓藥了，一不小心就暈倒了。」
顧以南：「等血壓降下來就好了。」
「她還比我小十歲呢，身體還沒有我的好，我每天上山下山的，也沒說像她一樣走幾步就氣喘吁吁的。」姨婆是奶奶的親妹妹，她們姐倆關係挺好，經常會打電話聯絡，所以得知小妹生病住院了，奶奶就很擔憂，畢竟是老年人了，生病住院可不是小事。
顧以南怕奶奶太過擔心姨婆，看了看天邊兒的絢爛晚霞，轉移了話題：「奶奶天快黑了，咱們吃晚飯吧。」
在外面跑了一天，老太太也累了，「煮的什麼？」
「綠豆稀飯。」顧以南頓了頓，「還做了兩個小菜，拍黃瓜和青椒炒肉。」
「正好，就想喝點稀飯。」顧奶奶跟著站起來，捶了捶后腰，「劉婆婆的大兒開車太野了，搖得我都暈車了。」
鄉下地方的司機開車都開得快，顧以南笑著說道：「奶奶，過些天我去買個車，到時候我開慢一點，奶奶你就不會暈車了。」
顧奶奶扶著飯桌坐下，「買什麼車？鄉下小路廢車，別費那個錢。」
顧以南擺好碗筷，與顧奶奶分坐桌子兩側，小口小口的喝著放涼的綠豆粥，粥汁濃稠，綠豆軟爛，「奶奶，我買了車到時候可以送貨，也可以送你去鎮上趕集。」
「去鎮上走路就半個小時，哪需要專門搭車去趕集。」顧奶奶其實心底是不贊同孫女待在家裡種地種菜的，畢竟好好的大學生不去大城市賺大錢，回家種地像什麼話，說出去也遭人笑話。
所以想著等孫女多待一段時日，等休息好了種菜的心思散了，便勸她回城市裡上班去。
可顧以南心底早打定了主意，是不會改變的，「奶奶，我今兒種了菠菜和小白菜。」
顧奶奶手中的筷子微不可見的抖了一下，「你別糟蹋我的地。」
頓了頓，顧奶奶又問：「南南，你真想好種菜了？」
換作以前，顧以南會更嚮往城市的繁華，但如今經過如此一遭的她，早已不能適應快節奏的生活，而且也更希望常伴親人，「奶奶，我想好了。」
「咱們家的菜味道好，買的人肯定很多。」
顧奶奶這幾天吃著地里的菜的確比以前的好，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也沒有往顧以南這處想，「別人的菜也好。」
「再好也沒有咱們家的好。」顧以南知道奶奶這麼說是徹底不反對了，「奶奶，菜種得還是太少了，咱們家其他的地是不是都讓別人種著的？」
顧奶奶知道孫女的意思，也知道她從小到大就是一個有主見的，知道孫女此刻是不會改變主意了，算了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她也不說了，讓折騰去，大不了以後虧本了，她把自己存的錢拿出來補貼上就行了，「那你明日去把租出去的地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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