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季清影把手機解鎖給他。

傅言致垂眸，把手機號輸入進去。

她看了眼，一本正經道：「傅醫生，現在大家不發簡訊了。」

她瞅著男人神色，含蓄又直白：「微信用的比較多。」

傅言致手一頓，神色淡漠地點開她微信。

也沒多看，直接點添加，把自己的賬號輸入、搜索、添加。

看他做完，季清影壓了壓上揚的唇角，語調柔軟輕快：「謝謝傅醫生。」

她仰頭看他：「那我先回去了。」

「嗯。」

季清影沒再和他多說，攔了計程車上去。

等車開走，傅言致才轉身回了醫院。

-

剛進科室，徐成禮便轉頭看他，眼神兇狠，跟看大惡人一樣。

「你剛剛怎麼回事？」

傅言致神色淡然，坐在位置上：「什麼？」

徐成禮噎住，剛想要吐槽他剛剛的行為。可話到了嘴邊，又變成了其他的。

「沒事，我就想問問你表妹多大了？」

傅言致不是一個喜歡說家事的人。

葉蓁蓁之前給他送過餐，但她不喜歡醫院的味道，都是在快到的時候給他電話，讓他自己到門口拿。

也正因為這樣，徐成禮雖然知道他有表妹，但從沒見過。

他也一直不知道，傅言致的表妹原來那麼漂亮。

想著，他道：「你們家相貌遺傳基金確實強大，你表妹比你好看多了。」

傅言致沒搭腔。

徐成禮也不在意他這種冷淡，繼續八卦：「她有男朋友了沒？」

「怎麼？」

傅言致冷漠問：「對我表妹有興趣？」

徐成禮眼睛亮了亮，詫異道：「喲，你現在開竅了？我還沒說完你就懂我意思了。」

話音剛落，傅言致的聲音也隨之落下。

「別想。」

他毫不留情說：「我表妹看不上你。」

徐成禮：「……」

他氣死，瞪大眼看他：「傅言致我說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你怎麼就知道你表妹看不上我？我也不差啊！」

傅言致「嗯」了聲，淡淡說：「我表妹大學生，你覺得你年齡合適？」

說完，他起身掀開後面帘子：「我休息會。」

「……」

徐成禮看著他掀起又放下的帘子，幾句髒話在嘴邊轉了一圈，又收了回去。

算了。

大學生還是不禍害了。

-

葉蓁蓁並不知道自己無形中被人「惦記」又「放棄」了。

她打了好幾個噴嚏，在季清影家裡專心研究縫紉機。

季清影回來時候，她已經有感覺了。

「季學姐。」

季清影心情很好的笑了笑，垂眸看她：「感覺怎麼樣？」

「還可以，但是我沒選出布料。」

她為難道：「我在兩款中糾結，你幫我看看行嗎？」

「好。」

季清影看了眼她選出來的兩款布料，低聲問：「主題是什麼？」

葉蓁蓁歪著頭想了想，看著窗外被風吹過泛起漣漪的湖面，認真說：「春天，想讓大家感受春天的氣息。」

季清影點頭，低聲道：「選刺繡蕾絲這款。」

她說：「刺繡蕾絲上綉了花，和你的蝴蝶盤扣結合到一起，會比較合適。」

兩者搭配在一起，會有春天的一幅畫展露。

藍天白雲下，花兒綻放，蝴蝶在上面流連飛舞。

風輕輕拂過，春天到了。

葉蓁蓁連忙點頭：「好。」

季清影看了下她設計圖，她是有自己小點子的一個學生，總體來說非常不錯，只是小細節上需要改進。

季清影在旗袍上是全能型選手，基本上都會。

她教葉蓁蓁做了盤扣，用的刺繡蕾絲的料子，盤繞，然後進行包縫，再編織出來。

蝴蝶盤扣栩栩如生，放在陽光下，像是真的一樣。

……

一整個下午，兩人忙得不可開交。

連帶著葉蓁蓁的模特同學，因為要量體剪裁製作，也被她奪命連環喊了過來。

-

下班時候，傅言致接到了舅媽電話。

「言致，下班了嗎？」

傅言致朝旁邊打招呼的同事頷首示意，聲線清冷地應了聲：「嗯，剛打算回去。」

舅媽瞭然：「那蓁蓁呢，你知道她在哪嗎？」

她念叨著：「這孩子說要去找一學姐做衣服，跑出去后一下午沒接我電話。」

傅言致微微一怔，安撫她道：「您別擔心，她應該是沒聽見，我打個電話問問。」

「行。你問問告訴我。」

「好。」

掛了電話，傅言致剛要給季清影打電話，身後便傳來了叫喊聲。

「傅醫生。」

傅言致腳步一頓，回頭看向來人。

「有事？」

他語調冷淡，情緒沒有任何起伏。饒是知道他性格的蘇婉瑩，也還是有點難過。

她抿了抿唇，仰頭看著他：「今晚不用加班？」

傅言致點了下頭。

看他這樣，蘇婉瑩笑了笑：「那晚上有空嗎？」

她道：「今天我生日，打算和同事們一起吃個飯。」

她說話時候，語氣中帶著點小心翼翼的期盼。

怕被拒絕，但又渴望他能來。

那雙看著傅言致的眼睛，更是充滿了期許。

「抱歉。」

傅言致聲線一如既往的冷：「晚上有事。」

他說：「你們玩得開心，我就不去了。」

說完，他也不等蘇婉瑩再出聲，轉身走了。

徐成禮在旁邊看著，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蘇醫生生日快樂，我也先回家了。」

蘇婉瑩咬著唇，強顏歡笑道：「好。」

徐成禮快步跟上傅言致，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太無情了，你沒看蘇醫生快哭了？而且一起吃個飯而已，你回家真有事？除了看書和睡覺，難不成你還有什麼娛樂活動？」

傅言致低頭給季清影發了個消息，才給他兩個字：「沒有。」

徐成禮：「……」

他默默為蘇醫生默哀了三秒鐘。

「蘇醫生喜歡你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傅言致沒理會他的瘋言瘋語，徑直去了停車場。

驅車回家。

季清影看到傅言致信息時候，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

她看了眼，回了句：【她在我這裡。】

剛發出去，門鈴聲響起。

她看了眼還在踩縫紉機的葉蓁蓁，起身去開門。

走廊的燈光隨著開門聲亮了起來，她一抬眼便看到了門口站著的男人。

依舊是中午見到的那身裝扮，少了份嚴謹，多了點隨性。

燈光籠罩下，臉色也柔和了些許。

「下班了？」

季清影驚喜道。

傅言致點頭，「葉蓁蓁呢？」

「那邊。」

聽到兩人交談聲，葉蓁蓁起身跑了出來。

「哥，你下班了呀？你找我幹嘛呢？」

傅言致看著她這樣，淡淡說：「給你媽回個電話。」

葉蓁蓁一愣，後知後覺道：「啊，我把手機靜音了，忘了和她說晚上不回家吃飯。」

說著，又進屋找手機打電話去了。

季清影看她這樣，沒忍住笑了聲。

傅言致低頭，映入眼帘的便是她的笑顏。

兩人距離很近，近到連她臉上細小的絨毛都能看清楚。

屋子燈光是暖色調的，襯得她皮膚白皙細膩，明艷動人。

窗外風吹動，吹起她的髮絲。

幾根髮絲不偏不倚，落過他的臉頰，有絲絲癢意。

傅言致頓了下，往後退了一步。

季清影沒注意到他這舉動，仰頭看了他眼：「要進來嗎？」

「不用。」

傅言致看了眼：「你們忙。」

季清影「哦」了聲，沒什麼特別的情緒。

兩人皆沉默了下來，傅言致剛打算轉身離開，葉蓁蓁又跑了出來。

「哥，我給我媽打電話了，我晚點再回家，你請我和季學姐吃飯吧。」

她理直氣壯說：「我麻煩了季學姐一下午，我們還沒吃飯。」

傅言致瞥了她眼，倒是沒拒絕。

他「嗯」了聲，看向季清影：「要吃什麼？」

季清影眼睛里再次有了光。

她和葉蓁蓁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燒烤！」

兩人相處了一下午，革命友誼在無形中已經建立起來了。

傅言致：「……」

-

兩人要吃燒烤也就算了。

出了門后，葉蓁蓁刷著手機，突然驚呼了聲：「哥！」

傅言致冷淡地看她。

葉蓁蓁一臉討好：「我剛剛刷朋友圈看到姜臣哥哥發了個視頻，你想知道是什麼嗎？」

傅言致沒說話。

葉蓁蓁自言自語：「他酒吧今天有女團表演，我們去看吧。」

「不去。」

傅言致毫不留情拒絕。

葉蓁蓁：「……」

她噎住，一口氣不上不下的。正要說點什麼時候，旁邊傳來了一道聲音。

「什麼女團？」

葉蓁蓁眼睛亮了。

她怎麼就忘了還有王牌呢！！！

「就去年夏天很火的那個，季學姐你肯定知道吧。」

季清影點頭：「知道。」

「那季學姐我們去看吧。」

季清影眸子里溢著笑，看了眼前面開車的人，又轉頭看著葉蓁蓁那一雙可憐兮兮的鹿眼，委婉道：「不想吃燒烤了？」

「酒吧有呀，姜臣哥哥的酒吧什麼都有。」

季清影好奇：「姜臣？」

葉蓁蓁「嗯嗯」兩聲，解釋說：「我哥的朋友，那酒吧是他開的，特別有意思。」

聞言，季清影還真來了點興趣：「有好喝的酒嗎？」

「……」

車內安靜了幾秒，葉蓁蓁瞪大眼問：「季學姐你喜歡喝酒啊？」

季清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還行。」

她看著葉蓁蓁的小表情：「怎麼？」

「沒呢。」

葉蓁蓁擺擺手，又把目標轉向傅言致那邊：「哥！去酒吧行不行。」

傅言致沉默了幾秒，看了眼後座兩人：「確定要去？」

兩人點頭：「確定。」

-

到酒吧時候，兩側的停車位停滿了車，門外也熱熱鬧鬧的，保鏢也比往常多了點。

三個人進去，服務員對傅言致很熟，打了個招呼：「傅哥來了。」

傅言致頷首，淡淡問：「姜總在？」

「之前在，但剛剛沈小姐說想吃城南那邊的東西，兩人走了。」

傅言致瞭然：「我們去樓上包廂。」

「我給三位安排。」

跟著上了二樓后，季清影才往樓下看。

女團表演還沒正式開始，但大廳人卻不少。熱熱鬧鬧的，刺耳的音樂聲在耳邊響起，震耳欲聾。

三人進包廂，傅言致讓人送了燒烤和晚餐過來。

吃過後，葉蓁蓁便跑了。

她來過幾次，服務員也認識她。

傅言致不擔心她安全，沒再攔著。

沒一會，樓下的歡呼聲高漲。

季清影好奇地看了眼，是有幾個女生穿著露臍裝和短裙出現了。

她挑了挑眉，欣賞了幾秒：「傅言致。」

傅言致抬起眼看她。

季清影指了指：「我們也下去吧。」

「……」

兩人下去，勉強找了個角落裡的位置。

女團出現，音樂聲響起，她們開始表演。跳的是女團舞蹈，可愛又性感。

耳畔兩邊全是尖叫聲和歡呼聲，季清影邊喝酒邊看，興趣很濃。

看了會，她下意識和旁邊人討論：「傅言致，你覺得誰跳的最好？」

話落下，旁邊沒有回應。

季清影扭頭看他。

一看，她便怔住了。

傅言致睡著了，手撐著腦袋，斜斜地靠在沙發椅上。酒吧里忽明忽暗的燈光閃爍著，勾畫出他英雋面容。

他眼睫毛很長，閉上眼的時候，眼瞼處留下扇形陰影。

再往下是高挺的鼻子，和緊閉著的薄唇。

他唇形長得很好，大約是光線緣故，時不時還讓季清影有種錯覺——

他的嘴唇，好像很誘人。

看著看著，她自然往他面前傾斜過去。

兩人距離越來越近，她的呼吸打落在他臉頰，裹雜著濕熱。

季清影還沒來得及做點什麼。

男人突然睜開眼，她跌進了深潭。

曖昧縈繞在兩人周身。

過了許久，傅言致垂下眼看她：「你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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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美人：如果我說我什麼都沒做你會相信嗎。

傅醫生：你說呢。

季美人：你要是問我想做什麼，那我就告訴你。

傅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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