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天下心，心天下 115.你變了

.「你這是蔑視皇權，你這是目無王法！」笑聲過後，被氣得半死的老太監終於緩過勁兒來：「你這是欺君犯上，你這是公然造反！」

掏了掏耳朵，楊過微微點頭：「文采很好，這四句都可以當做打油詩了，不過，這又如何？」

「你…你….」老太監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哎呀，雖然我最討厭死太監了，可是您老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是少生些氣的好，一旦哪一天不小心就給氣死了，我…誒？怎麼暈倒了？」說到此處，楊過在郭靖的目瞪口呆之下行至老太監身旁，拍打了兩下暈倒在地的老臉，他嘴角上翹，露出八顆牙齒：「恩，睡的很死，這回就不會有人打擾了，郭伯伯咱們接著談，蓉兒阿姨也不要在一旁候著了。」

「你呀，真是比我年輕之時還頑皮呢！」黃蓉笑意盈盈的又屏風之後走出，對楊過眨了眨眼，隨即又對小龍女調笑道：「小兩口團聚了？」

「恩！」似乎並沒有聽出黃蓉言語中的調笑，小龍女只是微笑著將溫柔的目光投向楊過。

「蓉兒？你是何時到場的？」看著突然出場的黃蓉，郭靖機械性的問出一句話。

「你這木頭！」伸手點了一下郭靖的額頭，黃蓉頗為無奈的笑道：「呂大人那麼大聲的尋你，我有怎會毫不知曉？」

可不是，當黃蓉看到呂文德那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心知不妙的黃蓉便偷偷的跟在郭靖身後來到大廳了。果不其然，這所謂的要事還真是皇帝的旨意下來了。

兒時的黃蓉深受黃藥師的影響，對宋朝的皇權嗤之以鼻，即使她嫁了迂腐的郭靖，對於皇室那不屑的態度，亦是從未改觀。不過…不屑歸不屑，皇帝畢竟是坐在全力巔峰的人物，對於聖旨，黃蓉若還是以前那個沒嫁人的野丫頭，她自會任意妄為，不管不顧，只是，如今她卻不得不考慮一下自己的子女，至於郭靖…除非皇帝派出大軍堵截他二人，否則，天下之大，又有幾人能攔得住他倆？

為難中的黃蓉也只好將決定權放給丈夫，看著郭靖的屈服，她也只能嘆息一聲，個人的力量，又怎能擋得住皇權？

不過…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皇權亦是可以被淡淡的無視掉的，比方說，這個回來的正是時候的「小神仙」，便有無視皇權的能力。

聽著楊過那很是「大不敬」的言語，黃蓉與郭靖的反應完全相反，至少她自認為，自己當時的笑容不比前些天的呂文德差多少「好一個過兒，回來的還真及時呢！」

「完了，完了，全完了…」笑呵呵發怒的呂文德，如今已變為笑呵呵的失魂落魄，看著被活活氣暈的李公公，他心中已然再也生不起一絲怒意。

「抗旨不尊啊！這可是死罪啊！郭靖他可以憑本事躲到深山野林之中，可是…我這個襄陽安撫使估計就要被遷怒連帶了……」搖搖頭，呂文德全然無力了「天吶！本是高升的好機會，怎的如今卻有性命之憂了？」

且不說呂文德如何在這自哀自怨，被一切事宜刺激的愣神好久的郭靖，此時也終於緩過神來，看了一眼暈倒在地的老太監，又看了看毫不在意的楊過，他眼角抽了抽，動了動嘴唇，最終卻是咽了口口水，沒說出什麼來。

「過兒…」喚了一聲楊過，黃蓉卻是將目光轉到了暈死的老太監身上，你惹得麻煩，不會想讓我們夫妻二人給你擦屁股吧？

微微一笑，楊過不屑的瞧了一眼老太監：「放心吧，此等小事，不足為慮。」

表情一僵，黃蓉尷尬的偷抹一把冷汗，小事？也只有你才會將此事當做小事來處理。

「恩，大不了跑一趟皇宮就是了……」楊過並沒有發現黃蓉僵硬的表情，摸著下巴，他還在自顧的說著：「也不知趙昀那小子長成什麼模樣？呵呵，遊盪了這麼些日子，竟然忘了去看看宋朝的皇帝，我這個高手做的還真失敗啊！」感嘆過後，楊過看了看滿頭黑線的黃蓉問道：「對了，老獨怎的不在襄陽城中？」

深吸一口氣，將額上的六條黑線縮小成六個黑點，黃蓉將疑惑的目光投向楊過：「獨孤前輩不在襄陽城中？這怎麼可能？我今早還看到獨孤前輩了呢！」

撓撓頭，楊過苦笑一聲：「怕是這老傢伙閑不住自己跑出去玩兒了，畢竟他也不會知曉我今日便會回來吧。」說到此處，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老太監，皺皺眉頭，將目光轉向黃蓉：「這老傢伙怎麼處理啊？」

「呃……」黃蓉噎著了，看著楊過那不知所措的表情，她強笑道：「過兒你莫要說笑，這位宮裡來的公公，自然是你來處理了。」

「我？」三條黑線劃過額頭，楊過嘴角抽搐著問道：「我能怎麼處理？毀屍滅跡？」

「咳咳…」實在看不下去的郭靖終於插口道：「過兒你不是要去一趟宮中么？到時候順路將這位公公送回宮裡不就成了？」

「可是…我又沒說現在就要去皇宮啊！」撓撓頭，楊過的表情很無辜：「我本打算過兩天，等老獨回來了，大家一起去玩兒的呢！」

「……」所謂沉默是金，故此，郭靖這回又能小賺一把黃金了……

「過兒……」黃蓉那略帶滄桑的語氣打破了沉默，看了表情無辜的楊過，她苦笑道：「你變了…」

緊了緊摟著小龍女的手臂，楊過臉上現出燦爛的笑：「並不是我變了，只是…我脫下了以前一直披在身上的外衣，摘下了從未摘過的面具！」

「罷了罷了！」搖搖頭，黃蓉的苦笑變得慈祥，看著大孩子般的楊過，她淡淡開口：「這位李公公……我與你郭伯伯，便代你照顧他（她？）幾天吧！」

「謝過蓉兒阿姨了！」楊過笑嘻嘻的作了一輯，隨即表情轉為嚴肅道：「皇宮的事兒，就交給我好了。」

……

「二師娘，二師娘！」有些沙啞的童音回蕩在襄陽郭府之中，只是言語中的內容卻令人頗為不解，二師娘？郭府之中有誰當得起這個稱謂？

「吱呀」一聲，西湘的一間客房門房門打開，看著興奮的直蹦高的墨飛，程英兩眼一瞪，故作凶狀，不過，她臉上的紅胭脂塗的是不是有些多了？

「二師娘，你就別瞪眼了！」跳上前來，墨飛笑嘻嘻的撫平了程英的眉頭，同時，野小子也冒出一句令程英色變的大實話：「嘿嘿…師傅回來了！」

「啊！」驚呼一聲，程英再也擺不出那副生氣的模樣，放下撲到她身上的墨飛，驚喜的眼神伴隨著驚訝的語氣：「真的？」

「自是真的！」略帶磁性的男聲響起，聽著這熟悉的聲音，程英心中不由的顯現出那個令她魂牽夢繞的身影，隨聲望去，一襲，啊不，兩襲白衣映入眼帘。

走上前來，楊過狠狠地敲了一下墨飛的腦袋，在墨飛吃痛的叫聲中壞笑道：「小子，別以為你變聲了我就能饒了你，占你二師娘的便宜，你小子活膩味了是不是？」

捂著被打出一個大包那腦袋，墨飛頓時『淚眼彷徨』：「師傅，你重色輕徒！」

「廢話！」楊過習慣性的又敲了一下墨飛的腦袋，這回卻沒用上力氣：「徒弟遲早要出師的，又怎能比得上親親好娘子？」

「……」冷顫抖中，墨飛沉默無言，楊過的那句「親親好娘子」對他造成了外焦里嫩的傷害。好吧，不得不承認，如今的楊過，已然將霸道的雷電屬性融入「音波攻擊」之中了……

「師傅，你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