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
林灼灼一臉懵。她剛剛說什麼了?怎麼就不思進取了?
正想跟沈其煜掰扯清楚,這時,有太監過來傳話,說皇上要召見沈其煜。
沈其煜抬腳就走,不過,在走了幾步之後,卻突然回頭,對林灼灼說道:「一會兒你先去入席便是,本王許是會跟父皇一起。」
「哦,知道了。」
沈其煜走後,林灼灼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就去了太后寢宮。見眾人已經去了前面宴席處,而太后正在換衣裳,她也沒去打擾,又連忙趕往了宴席。
最終,沈其煜果然是跟明厚帝一起過來的。
興王見到這一幕,臉色可謂是難看得很。
很快,在明厚帝一番講話之後,宴席開始了。
林灼灼雖然看過這些人的綵排,但此時看著正式的表演,依舊覺得有意思。在古代的娛樂生活實在是太少了,現如今,她連往日覺得犯困的歌舞都覺得格外好看了。
幾個表演過後,便有官宦之子上前展示才藝。
這畢竟是太后的壽辰,官宦之子女皆是小輩,當眾表演不僅不會掉面子,反而像是小輩對晚輩的祝賀一般。
這些個表演,林灼灼看得也覺得甚是有趣。雖然這些人並不是專業的琴師或者畫師之類的,但因著出身,自小便在家中學習琴棋書畫。而且,教他們的都是大家,水平自然很高。
這些表演者看似隨意站出來的,實則早就安排好了。所以,林灼灼儘管什麼都不會,也不用擔心會被人叫出去表演。畢竟,若是她不會什麼才藝的話,算是擾了太后的興緻。她討不了好不說,那把她叫出去的人也別想落得個什麼好。
正吃著呢,轉頭一看,沈其煜一直在飲酒,沒怎麼吃東西。
想到空腹飲酒傷胃,即便是果子酒也不好,便給他夾了一些他喜歡吃的東西。
「別光顧著飲酒,傷胃,吃些東西吧。」
沈其煜淡淡的瞥了林灼灼一眼,並未搭理她,不過,酒倒是喝得少了一些。
見沈其煜如此,林灼灼放心了,便繼續看錶演了。
這邊林灼灼正一邊吃著看著表演,突然上來了一個眼熟的姑娘。林灼灼頓時把嘴裡的花生咬得嘎吱嘎吱響,順帶往旁邊看了一眼。見沈其煜似乎沒注意到台上的動靜,正低頭喝著茶,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尋亦茹在給太後行了禮之後,就開始跳起了舞蹈。這舞蹈一看便是精心準備的,那袖子舞得煞是好看。許是為了跳舞,穿了一件跟平日里不太一樣的衣裳,身姿也非常曼妙。
看了一會兒之後,林灼灼又側頭看向了沈其煜。見沈其煜此時不飲酒了,正跟一側的敦王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完全沒注意舞台上的表演,心情更好了。
沒想到敦王卻是注意到了林灼灼,笑著跟沈其煜道:「弟妹正看著你呢,許是找你有事。」
沈其煜臉上的表情一凝,本想解釋什麼,但是,看著敦王意味深長的笑容,暗自嘆了嘆氣,轉過頭來,看向了林灼灼。
見林灼灼根本沒看他,而是在看台上的歌舞表演,他輕輕咳了一聲。
「咳!」
林灼灼看得認真,絲毫沒有反應。
「咳咳!」沈其煜聲音加重了一些。
林灼灼依舊沒反應。
「咳咳咳!」沈其煜聲音加重了許多。
林灼灼終於有了反應。
不過,這一次不僅林灼灼有了反應,其他人也有了反應。坐在附近的人全都看了過來,就連在台上表演的一直關注著這邊的尋亦茹都被影響到了,突然在台上踉蹌了一下。
沈其煜感受著大家的目光,微微有些發怒。
林灼灼手裡正拿著一顆瓜子準備嗑一下,看著沈其煜黑臉怒視她的樣子,嚇得哆嗦了一下,瓜子沒塞進嘴巴里,掉到了地上。
「怎……怎麼了?」
心想,沈其煜好端端的在發什麼瘋,莫名其妙的。
見沈其煜不回答,想到剛剛他咳了幾下,於是端起來桌子上的茶杯遞了過去:「是不是剛剛跟敦王說話太多,口太幹了?喝口水潤潤喉嚨吧。」
看著林灼灼一臉茫然且無辜的樣子,沈其煜感覺心頭積壓了一股火,發不出來。低頭看了看林灼灼手中的茶杯,黑著臉說道:「本王不渴。」
豈料,剛說完,就見面前的女人端起來手中的茶水喝了起來。
林灼灼剛剛瓜子嗑了太多了,有些口渴,所以見沈其煜不喝自己就喝了起來。等她喝完之後,才發現沈其煜剛剛稍微緩和了一些的臉色又更加難看了。
這男人到底怎麼了?連水都不讓她喝了不成?到底在發什麼脾氣。仔細回想了一下,她剛剛一直乖乖的看歌舞,並沒有得罪他。
想清楚之後,再看沈其煜如此臉色,也有些不高興了,為了氣他,故意又拿起來茶壺倒了一杯水,當著沈其煜的面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不是不讓她喝嗎?她偏要喝,還要多喝幾杯,氣死他!氣死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
她光顧著跟沈其煜置氣了,沒注意到周圍人的反應。等到咕咚咕咚灌了好幾杯之後,終於覺察周圍的氛圍似乎變了,歌舞表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
一片寂靜之中,興王的母妃青妃娘娘開口了:「瑾王,尋姑娘可是表演得不好?你這般打斷是為了什麼?」
聽了這話,林灼灼終於從跟沈其煜的鬥氣中回過神來。
回過神來之後她才發現,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們這一桌上。有好奇的,有鄙夷的,有想要看笑話的,還有看不出來到底在想什麼的……
所以說,這些人從剛剛沈其煜咳嗽開始就注意著這邊了嗎?那麼她剛剛跟沈其煜之間那般無聊的互動是不是都被人看到了?
此刻她終於明白沈其煜臉上的神色為何是那般了。
她真的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沈其煜剛剛為何不提醒她?她「牛飲」的粗魯模樣,都被人看去了!!
想到這裡,林灼灼沖著眾人尷尬的笑了笑,低下頭,桌面下的手卻伸向了恢復了平靜的沈其煜的身上,使勁兒掐了他一下,示意他回話。
沈其煜著實沒料到林灼灼竟然這般大膽,竟然敢掐他!還是當眾掐他!何人給她的膽子?
不過,此時不是發火的時候。忍了忍之後,沈其煜輕輕拍開了林灼灼的手,站了起來:「請皇祖母、父皇母妃恕罪。尋姑娘舞跳得極好,只是兒臣剛剛話說多了,口有些干,忍不住咳了幾聲。」
林灼灼這才分出來精力注意到台上。只見尋亦茹正一臉淚痕的跪在台上請罪,那雙漂亮的眼睛卻是看向了他們這邊。
所以說,尋亦茹剛剛之所以失誤,是因為沈其煜的咳嗽聲嗎?想到這一點,林灼灼差點沒忍住爆笑出聲。這兩個人,真的是,太有意思了!她觀沈其煜剛剛的動作和臉色,估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幹了啥。
媽呀,笑死個人了。
林灼灼低頭使勁兒憋笑,只聽尋亦茹哭哭啼啼的說道:「不怪王爺,都怪臣女學藝不精,才沒能穩住。瑾王和瑾王妃沒錯。」
林灼灼眨巴了一下眼睛,嗯?關她何事?冤枉啊,天地可鑒,她剛剛什麼也沒做啊,是沈其煜的咳嗽聲打擾到她的!幹嘛要提到她?
只聽青妃娘娘狀似無意的說道:「沒想到瑾王和王妃這才成親半年,關係就這麼差了嗎,吵架都吵到大殿上來了。你們還年輕,需要磨合一下性子。瑾王莫要對王妃這般冷淡,瑾王妃也要好好服侍瑾王,不要讓人看了笑話。」
瑾王板著一張臉看向了青妃娘娘,拱手道:「多謝青妃娘娘掛心,本王跟王妃關係甚好。」
沈其煜說完之後,見林灼灼仍舊一臉茫然的坐在那裡,連忙伸手輕輕推了她一下。不料林灼灼正想著心事,被瑾王碰了一下,頓時嚇了一跳。
沈其煜又碰了她一下,林灼灼這才慌裡慌張的想要站起來。然而,裙擺卻不知怎麼的,勾在了板凳腿上,整個人失去了重心,沒站穩,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饒是沈其煜身手極好,也沒來得及扶住她。
而此時,沈其煜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一副推林灼灼的樣子。
眾人全都驚愕的瞪大了眼睛,甚至有人張大了嘴巴看著眼前這一幕。
林灼灼並未看到大家的眼神,她此刻只想趴在桌子上死一死。太尷尬了,太丟人了,她真的不想活了。被自己的裙子絆倒什麼的,簡直太丟人了。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摔倒。
感覺到霜降扶她的時候,她內心有些掙扎,身體有些抗拒。
不過,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當她低頭稍微整理了一下臉上和頭髮上還有身上的東西,準備尷尬的面對眾人時,只聽坐在上面的明厚帝發火了。
「胡鬧!瑾王,你這是在做什麼?竟然對自己的王妃如此的不尊重,朕看你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沈其煜連忙走了出來,去了大殿中間,跪了下去。
「你就是這般對你王妃的?之前朕聽說你在宮門口打了王妃還不太信,如今看來,傳言不虛。朕竟不知,你如今已經是這般模樣了。太讓朕失望了!」
縱然沈其煜是明厚帝最喜歡的兒子,明厚帝也無法容忍兒子這般行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敢搞些小動作,欺負自己的王妃。私底下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
這王妃是他自己使了手段千方百計娶回來的,可這才不過是短短半年的時間,兩個人的關係竟然已經惡化到了這個地步。既然如此不知道珍惜,當初為何要娶回去!
失望!真的是不能再失望了!
林灼灼大驚,明厚帝竟然誤會了?
而且,沈其煜打她?在宮門口?是指那日打開她的手嗎?那次其實沈其煜並沒有打她,嚴格意義上來說,只是把她的手拍開了。只是他的手勁兒比較大,看起來比較嚴重罷了。
只聽沈其煜絲毫沒有辯解,直接認罪:「此事都是兒臣的錯,請父皇責罰。」
林灼灼終於回過神來,連忙扯了扯衣裳,快速的走了出去,跪在了沈其煜的身側,說出來最丟人的事實:「父皇,此事跟王爺無關,是兒媳的裙子纏在了椅子上,自己沒站穩被絆倒了才會如此。」
不料,明厚帝絲毫不信,似乎還更加生氣了:「你不必為他開脫,此事跟你無關。」
說完,又看了沈其煜一眼,教訓:「看看你媳婦兒,再看看你,太不懂事了!」
林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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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其煜:……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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