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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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厚帝也沒料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般。

他本以為在太后的逼迫下,能聽到林灼灼對兒子的愛意,沒想到林灼灼卻是如此的平靜,平靜地說出來最為絕情的話。

看著兒子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明厚帝有些心疼兒子。

看著沈其煜的樣子,林灼灼覺得心就像是被什麼攥緊了一般,疼到讓人窒息。看了幾眼之後,林灼灼轉移了視線,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明厚帝。

「見過皇上,見過瑾王。」

「不懂規矩!」明厚帝黑著臉訓斥林灼灼。

林灼灼立馬跪在了地上。她本以為被太后訓斥了一番就結束了,沒想到皇上還在這裡等著。沒關係,被罵一次是罵,被罵兩次也是罵,沒什麼區別。

一次性解決掉總比分開要強。

且,沈其煜也在這裡,三個大人物全部解決,划算。

太后倒是有些心疼林灼灼了,道:「皇上……」

明厚帝連忙給太后請安。

接著,又轉頭看向了像是丟了魂一般的兒子,訓斥:「煜兒,你是如何教你的王妃的,幾個月不見,竟然連稱呼都忘了嗎?」

太后和林灼灼的視線全都看向了明厚帝。

「連一聲父皇都不知道叫了嗎?」

林灼灼抿著嘴,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不接,是欺君,接了,自己的堅持又算什麼?

沈其煜跪在了林灼灼的一側:「父皇此事都是兒子的錯。」

太後有些看不懂了,忙問:「煜兒,這是怎麼回事?你跟她不是已經和離了嗎?還有,皇兒,你不是要給煜兒選妃嗎,這話又是何意?」

在明厚帝開口前,沈其煜率先說道:「祖母,孫兒從未給王妃寫過和離書,也從未跟王妃和離。」

太后越發的迷惑了,看了看一臉不悅的林灼灼,又看了看一臉堅定的沈其煜。

「可你王妃剛剛分明說你二人已經和離了。」太后說完,看向了林灼灼,「你剛剛是不是這麼對哀家說的?」

林灼灼立馬道:「回太後娘娘的話,臣女剛剛——」

「灼灼,父皇在這裡,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說了謊話,就算是欺君。且,你我二人的親事是父皇賜婚。你可想清楚了。」沈其煜似乎已經從剛剛的打擊中恢復過來了,頭腦清醒了許多,「欺君可是重罪。不僅你,書吾,整個西盛侯府都要跟著你喪命。」

林灼灼一臉震驚地看向了面前的沈其煜。不管是沈其煜失憶之後,還是恢復全部記憶之前,他從未對她說過這種話,也從未用皇權壓過她。

這樣的沈其煜霸氣,又陌生。

「王妃,本王沒跟你開玩笑。」沈其煜再次強調。

明厚帝似乎也看出來一些端倪,輕咳一聲:「說實話!」

林灼灼突然抖了一下。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想錯了一件事情。她從前只把沈其煜當做是自己的丈夫了,卻從未把他當成一個當權者,從未把他當成手握大權的王爺。

現在,她終於感受到了皇權的威壓。

這皇權,可以誅人九族,可以為所欲為。那種久違的恐懼又再次襲來。

沈其煜看著林灼灼臉上流露出來的害怕,立馬就心軟了,想說些軟和話,哄哄她。

可——

「咳,說,你究竟跟瑾王和離了沒有?」明厚帝再次問道。

林灼灼微垂著頭,手漸漸地握成了拳,指甲深陷掌內。

「沒有。」

「啊?沒有和離?那你剛剛怎麼跟哀家說和離了?」太后驚訝地問道。這一刻,她更加的迷惑了。瑾王妃是無數女子肖想的位置,可這個姑娘卻利用瑾王失憶,故意欺瞞大家。她到底圖什麼?為何這般做?

林灼灼被嚇到了,且,最重要的事情既然已經說出來了,別的事情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了。所以,此刻什麼都說了出來。

「王爺失憶后誤以為喜歡臣女,想娶臣女,臣女知道王爺想得不對,怕王爺事後想起來會殺了臣女,於是讓王爺先寫了一封和離書。那封和離書王爺只寫了一半,後面那幾句話是臣女模仿王爺的筆跡寫上去的。王爺恢復記憶后,不喜歡臣女了,臣女也對王爺無意,就想跟王爺和離。事情就是這樣的。還請太後娘娘和皇上成全。」

沈其煜都要重新選妃子了,想必皇上定會答應下來。且,太后並不喜歡她,想必也會同意。正好趁此機會,把和離一事坐實了。

林灼灼的這些話於在場的其他人而言或許只是件讓人震驚的事,但對於沈其煜來說,卻是滅頂的災難。

王妃是真的不喜歡他了……

王妃想要跟他和離……

「所以,你們倆並沒有和離?」太后略顯失望。

「對,沒有。」林灼灼硬著頭皮說道。

「這……」太后眉頭微皺,「既然沒有和離,那你為何不見煜兒,讓他淋雨,在他病中還出去玩兒?哪有一點為人妃的樣子?」

太后此刻終於想起來自己今日把林灼灼叫過來的目的了。

「祖母,這些不怪王妃,都怪孫兒。」

「行了,你別說了。祖母知道,你還喜歡她。」說完孫子,太后又看向了兒子,「對了,皇兒,你不是說要給孫兒選妃嗎?」

太后活了這麼多年,很多事情早就看得清清楚楚。她這孫子最是倔強不過,非常有主意,一看就知道極喜歡他這個王妃。她倒是想讓這兩個人和離,最好是孫兒休棄了孫媳。

只可惜,孫兒絕對不會答應。所以,她也不再提了。

「這個……」

明厚帝突然覺得自己臉有點疼。他之前想要插手的時候,蘇貴妃曾勸過他不要如此做。他當時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一定會成功,兒媳一定會乖乖地跟兒子和好。

可如今……

似乎越來越亂了。

選妃子的事情不過是個幌子罷了,目的是刺激一下兒媳,讓她受受罪,最終還是為了讓兒子和兒媳和好。可如今事情變成了這樣,卻是有些難了。

太后見兒子面露難色,道:「哀家也看出來了,煜兒不願休了這個王妃。既如此,此次就給煜兒選幾個貼心的側妃吧。」

林灼灼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她最討厭的便是此事。

「濃荷淡菊這兩個丫頭是祖母沒選好,這次祖母定會跟你父皇一起,為你選幾個貼心的。」

濃荷淡菊?林灼灼有些疑惑,這兩個人怎麼了?她年前離開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明厚帝臉上的表情訕訕的:「母后,此事兒子還沒來得及跟煜兒說。既然是給煜兒選妃,還得看煜兒的態度。」

沈其煜竟然不知道此事?林灼灼微微有些納罕。

「祖母,父皇,求您們不要這樣做。煜兒答應過王妃,此生此世只有她一人,絕不會納側室。」

林灼灼震驚地看向了沈其煜。

察覺到林灼灼的目光,沈其煜側頭看了過去:「灼灼,今日本王就在祖母和父皇面前立誓,此生此世,只會有你一人,絕不會納側室。若違此誓,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說這些話時,沈其煜的眼睛非常亮。林灼灼在沈其煜的眼睛里只看到了她自己。越是如此,林灼灼的腦子越亂。這些信息太多了,腦子一時接收不過來。

沈其煜彷彿早就有所準備,把剛剛的那些話寫了下來,上面還有他的簽字,以及印章。林灼灼看著這張紙,有些發愣。

看著跪在下面的兩個小輩,別說是明厚帝了,太后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說來說去,這倆人就是在鬧矛盾,根本就沒和離的打算。此刻看著這倆人就有些心煩,所以沒過多久,就把他倆攆了出去。

出來的時候,林灼灼的腦子還有些懵。

沈其煜牽著林灼灼的手,堅定地往前走去。等離開了太后的寢宮,來到一處無人的地方,沈其煜停了下來。

「灼灼,我知道,我之前說過一些讓你傷心的話,但那些話絕非出自我的本心,對不起。我……我……我喜歡你,且只喜歡你。」

似乎第一個「喜歡」說出口之後,後面再說起來就簡單多了。

「我這輩子只喜歡過你一人,絕沒有他人。」

林灼灼心情很複雜。

「你若是不信我,就收好這一張契約。再加上有父皇和祖母作證明,我一定會遵守諾言。」沈其煜保證自己能做到,只是,想到之前林灼灼的做法,他覺得,或許這種寫在紙上蓋上印章的東西才能更讓她安心。

既如此,他為何不這麼做呢?

林灼灼低頭看向了手中的這張紙。

「我沈其煜再此立誓,這輩子只會娶林灼灼一人,絕無二心。既不會納側妃,也不會娶任何妾侍。若違此誓,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灼灼,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沈其煜忍不住握住了林灼灼的手。

手上驟然傳來了熱度,林灼灼像是被燙到了一般,縮回來手,往後退了一步。

沈其煜眼底流露出來受傷的神色,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灼灼,跟我回家,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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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遺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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