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修)
接著,沈其煜抱著林灼灼在地上又滾了幾下。但凡他們滾過的地方,都會出現一支新的箭。
等滾到一棵樹后,沈其煜動作迅速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撿起來地上的箭支,從中間掰斷,朝著放箭的方向射了過去。
下一瞬間,放箭的地方倒下了一個人。
雖然這一個人倒下了,可沈其煜卻仍舊沒有放鬆警惕,接著環顧四周,探查潛在的危險。
「王爺,都已經解決了。」
沈其煜看了一眼被抓住的兩個黑衣人,臉色微冷:「帶回去。」
「是。」
吩咐好所有的事情之後,沈其煜才轉身看向了身後的姑娘。
只見,林灼灼的臉上布滿了淚痕。
沈其煜頓覺心疼,抬起手來想給林灼灼擦擦眼淚,結果卻發現胳膊上不知何時擦傷了,血順著手臂流了下來。
林灼灼這時也發現沈其煜受傷了,眼淚流得更凶了一些,心疼地道:「你受傷了!」
沈其煜連忙道:「小傷,沒事。」
林灼灼見沈其煜這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咬了咬下唇,眼神複雜地看向了沈其煜。
「是剛剛救我時受的傷吧?為什麼要救我?」
「傻丫頭,你是本王的王妃,不救你救誰?」沈其煜解釋。
林灼灼見沈其煜如此淡然的模樣,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洶湧而出。下一刻,她趴到了沈其煜的懷中。抱著沈其煜,嚎啕大哭起來。
彷彿把這輩子的眼淚都要流幹了。
且,一邊哭,一邊指責沈其煜。
「你知不知道,剛剛快把我嚇死了,我以後我快要死了,我以為你快要死了……」
沈其煜用另一隻沒受傷的手撫摸林灼灼的背脊,安撫:「都是假的。」
「林大齊要把我嫁人的時候我沒有怕,聽說要嫁給陳因璘的時候我沒有怕,太后叫我進宮時我沒有怕,可剛剛……」
沈其煜抱得更緊了一些,黑臉:「胡說!你是本王的媳婦兒,誰也搶不走。」
接著,林灼灼又語無倫次地說道:「你這個人太可氣了,你把濃荷淡菊接了回來,你私下去見尋亦茹,我本應該討厭你的,再也不理你了,可剛剛我全都忘了……要是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是本王的錯,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哭了約摸一刻鐘左右,哭聲漸漸停止了。
林灼灼離開沈其煜的懷抱,看了一眼沈其煜受傷的胳膊,扯著他道:「都怪我,把這事兒給忘了,快回去讓御醫處理一下吧。」
沈其煜卻沒有動,一把拉住了林灼灼。
「嗯?」林灼灼不解。
「所以,王妃是原諒我了嗎?」沈其煜認真地問道。
林灼灼吸了吸鼻子,仍舊有些哽咽:「傻子,當然原諒你了,快走吧。」
「好。」
他們二人剛剛從樹林里出來,明厚帝身邊的內侍就過來了。
「王爺,皇上有請。」
「嗯,跟父皇說一聲,我馬上就去。」
「是。」
林灼灼扯了扯沈其煜:「先去處理傷口。」
「好。」
沈其煜的傷口不深,太醫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就準備包紮起來。
林灼灼在一旁問道:「傷口深嗎?會不會影響以後騎射寫字?」
太醫連忙解釋:「王妃多慮了,傷口不算深,沒傷到骨頭。開一些葯,外敷內服,不出十日就能痊癒。」
林灼灼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沈其煜用沒受傷的手摸了摸林灼灼的頭髮,安撫了她一下,隨後,去了明厚帝那裡。
聽說了沈其煜和林灼灼遇到的事情之後,明厚帝非常震怒!
這裡是皇家狩獵場,管理一向非常嚴格,莫說是只野兔子,連只野老鼠都別想跑進來。可就是這樣守衛森嚴的地方,竟然出了這等事情。
大白天的,公然在圍場里行刺他的兒子!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沈其煜受傷一事讓狩獵場的氣氛變得頗為凝重。皇上最心愛的兒子,東熙國未來的儲君在狩獵場大白天就遇刺了,哪還有人能笑得出來。
沈其煜身邊那麼多保護的人都遇刺了,那麼他們這些人豈不是更不安全。
傍晚,原本應是嘉獎狩獵出眾的兒郎,也已經取消了。至於晚上的篝火晚宴,更是沒了。內侍們草草地記錄下來各個兒郎的狩獵結果,呈遞了上去。
皇上抓了很多人,罰了很多人。
一時之間,人人自危。
這些事情林灼灼全都不知道,畢竟沒燒到她這邊,她一直守沈其煜的身邊。
沈其煜傷的是右手,雖然傷口不深,但總是會受些影響。
而那些原本應該是下人做的事情,也全都由林灼灼親力親為了。
比如,吃飯,吃藥,洗漱。
對於林灼灼殷勤的照顧,沈其煜頗為受用。只是,洗漱過後,就是睡覺了。
雖然昨日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睡過了,可那時還未和好。如今兩個人已經和好了,再看到這一張大床時,林灼灼的心情自然是跟之前不一樣。
沈其煜的心情也跟之前不一樣了,不過,他跟林灼灼不一樣。此刻,他滿心歡喜。
見林灼灼正看著床鋪發獃,趴在她耳邊問道:「王妃,想什麼呢?怎麼還不上床?」
突然聽到沈其煜的聲音,林灼灼嚇了一跳:「沒,沒想什麼。」
「安置吧。」
「啊,哦,好,好的。」林灼灼獃獃地應道,如今她也沒什麼借口反對了。
等兩個人都躺到床上時,林灼灼的心開始砰砰砰地跳起來。
當沈其煜的胳膊伸過來時,林灼灼先是一驚,隨後,放鬆下來。
只是——
「你……你胳膊受傷了,要不,過兩日吧?」林灼灼害羞地說道。
「嗯?」沈其煜一把把林灼灼摟了過來,抱入懷中,低聲悶笑,「王妃,你想什麼呢?本王只是怕你冷,想抱著你睡罷了。」
林灼灼:……丟死人了!
「今日你受驚了,快些睡吧。」
「嗯。」林灼灼把頭埋入了沈其煜的懷中。
許是今日被那些黑衣人嚇到了,很快,林灼灼就睡過去了。只是,睡了不到半個時辰,像是做了什麼噩夢一般,身子抖了一下。
沈其煜睡眠淺,一下子就驚醒了,連忙拍著她的背安撫:「沒事沒事,本王在,不怕,灼灼不怕。」
許是沈其煜的聲音太過有力量,很快,林灼灼又再次安靜下來。
這一夜,林灼灼驚到了許多次,沈其煜一直處於半睡半醒之間。
林灼灼並不知夜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昨夜似是做了一些噩夢,又似是做了一些美夢。醒過來時,嘴角都是帶笑的。
剛剛睜開眼睛,這時,一個充滿笑意的沙啞的嗓音在耳邊響了起來:「王妃,你醒了。」
林灼灼猛然側頭,發現沈其煜半靠在床上,正含笑地看著她。
看著她這副傻兮兮的樣子,沈其煜沒忍住,湊上去親了一口。
「早上好,王妃。」
「早……早上好。」
說完,看著沈其煜露在外面的胳膊,連忙問:「我昨晚有沒有不老實,碰到你的傷口?」
沈其煜雖然眼下青黑,但仍舊道:「沒有,王妃昨晚睡相極好。」
聽了這話,林灼灼放心下來:「那就好,那就好。」
見沈其煜依舊一臉溫柔的看和她,林灼灼想到自己剛睡了一覺,頭髮沒梳,臉沒洗,連忙從床上下來了,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留了一句:「我去洗漱了。」就跑掉了。
洗漱完之後,林灼灼煥然一新地回來了。
進去之後,發現帳篷里多了幾個陌生男人。看穿著打扮,應是官員。
「見過王妃。」
「嗯,平身。」說完,見沈其煜一側有個丫鬟正端著托盤,而托盤裡放著葯,立馬皺了皺眉,快步走了過去。
端起來一旁的葯碗,林灼灼道:「先把葯喝了。」
雖然此次傷得不重,可之前那次卻傷得不輕。聽從影說,沈其煜根本就沒好好吃藥。如今她在沈其煜身邊,絕不能由著他。
見林灼灼不悅的樣子,沈其煜連忙應下:「好。」
端起來碗,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喝完,嘴巴里被塞了一個酸酸甜甜的梅子。再然後,一個帶著熟悉氣味的帕子覆在了嘴巴上。
王妃這是把他當孩子看了?不知為何,這種感覺極好。
隨後,林灼灼端過來一個盤子,示意他把核吐出來。
沈其煜乖乖照做。
那些站在下面的官員雖然有些不好意思看,但還是忍不住時不時抬頭看上幾眼。實在是,這樣的王爺太少見了,也太溫和了一些,讓人有些不適應。可見吶,王爺當真是對王妃喜歡極了。再想到傳言,王爺是為王妃當箭受的傷,更加佩服瑾王妃。
「王爺議事吧。只是莫要忘了自己之前的病還沒好利索,昨日又添了新傷,不能太過操勞。」林灼灼的語氣裡帶著明顯地不高興。
沈其煜沒有就這件事情跟林灼灼有過多的爭執,而是問道:「你去做什麼?」
林灼灼道:「出去走走。」
「嗯,不要走遠了,讓從影跟著。」
「好。」
等到林灼灼的身影消失在帳篷中,沈其煜的目光才終於挪了回來。
「繼續,長話短說。」
「……是。」
林灼灼一出門,就遇到了西盛侯府的嬤嬤。
這幾個月她一直沒回西盛侯府,也沒去見謝氏,如今卻是可以見上一見了。之前的事情她一直覺得問題是出在了她跟沈其煜的身上,也因此,認為見不見西盛侯府的人都無濟於事。
西盛侯府想要什麼她一直都知道,可她覺得自己給不了西盛侯府想要的,一直覺得有些愧疚。
見了面之後,謝氏卻隻字不提之前的事情,上來便問了問瑾王的傷勢。聽說瑾王傷勢不要緊,又繼續跟林灼灼說起來別的事情。
季平王府被皇上控制起來了。
季平王被抓了,承嘉郡主也被抓了。
「母親,你說什麼?是承嘉郡主想要殺我?」林灼灼不可置信地問道。
。